當她意識有些清醒的時候,有清涼微辣的酒液流連在他們相連的唇齒間。

    這個吻,顯得輕柔而珍惜,並不似他之前的任何一個吻那般,隻讓她體會到霸道的占有。

    “唔……”她還是掙開了,微喘著,別過頭去。

    而她的腿還圈著他的腰,小手還擱在他的肩上。

    他一手托著她,一手將她的下巴扭過來,腳下舞步的節奏未停,聲線是成熟男人特有的低沉,“小東西,你怕我?”

    這個話題,她下意識地便想迴避,有些煩躁地又將下巴從他手裏掙出去。

    他卻不許,修長的指端又兜住那尖尖的帶點雙的下巴頦兒,用大拇指去摩挲那上麵的一個小米渦,“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幼稚?”

    她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迅速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睫,不服氣地咕噥了一句什麽。

    “嗬嗬!”她微撅著嘴的小樣,令季少傑輕笑了起來。

    這時,他們舞到了窗邊,他將她的背抵在窗台上,月光完全籠罩著他們,似世間最昂貴的粉底,將他視線下的人兒妝點得如瓷如玉,他騰出手來,雙手捧起她的臉,目光似有重量,直像要望進她的心裏去,“你有沒有想過,你和你的哥哥們之間,那是真正的……愛情嗎?”說到愛情這兩個字的時候,他頓了幾秒鍾,這個詞,對他來講,同樣生澀,甚至有些可笑。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隻是依賴著他們,或許,和他們以這種類似愛情的親密方式生活在一起,你會覺得,更有安全感。”

    他說得極慢,字字斟酌,說話間一直盯牢月下那小人兒的眼睛。

    落落的臉被他用那樣幹燥的雙手捧著,被迫看著他熠熠微藍的眼睛,一開始是別扭的,這個男人,在她麵前總是這樣強勢,而且總是一幅大灰狼的嘴臉,好像隨時都會想辦法吃掉她,可是,漸漸地,他的這些話和他的眼神一起滲進她的身體,她漸漸便有些怔忪了,和哥哥們之間,“隻是因為依賴和安全感?”

    她從未這樣想過,或者懷疑過她和哥哥們之間的感情。

    從她認識“愛”這個字眼,哥哥們便是她唯一能夠的想象。

    “三個人,怎麽可能會有真正的愛情?”而他,緊接著這樣說。

    落落一時呆住了,恍惚記得,這句話,養母馬華那天也曾經說過的,她說,“三個人之間會有愛情嗎?你們之間有的隻是貪念和占有欲。”

    “不!叔叔,我不想聽!”她倉促地地打斷了季少傑的話,臉猛地偏開去,肌膚在他的掌中磨擦,留下細嫩的觸痕。

    她的頭隱隱地痛著。內衣店的偶遇,現在的這番話,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完全地顛覆了她十幾年的人生。

    難道,哥哥們真的隻是玩*弄她嗎?而她,現在居然也要承認對哥哥們不是真愛?

    她咬著唇,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很荒謬。

    她今天見到的、聽到的,她現在以這樣的姿勢在這個人的房間裏,這一切,都很荒謬。

    ……

    此時她不是應該躺在自己房間的大床上,熟睡在哥哥們的懷裏麽?就像以前的每一天一樣,她枕著大哥的胳膊,腳毫不客氣地蹬在二哥的肚子上。

    她的手垂下去,用力地互相掐著自己的手掌,可是,這疼痛是真實的,月光是真實的,玫瑰的香味是真實的——這一切,荒謬得如此真實。真實得她不得不麵對。

    她的臉還是在他的掌心裏,就那麽偏著,深吸了一口氣,再轉過來,“叔叔,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季少傑看著她的臉,沒有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包括她方才的掙紮、苦惱和迷茫。而此時,她認真的小大人的樣子卻讓他輕笑出聲,“好的,寶貝,我們談談。”

    她努力掙開他,伸長足尖去夠地板,“放開我,你這樣……我們怎麽談?”

    “這樣……是哪樣?”他又問了一遍,換來女孩惡狠狠地一記白眼。

    他就那麽笑笑地看著他,眼裏閃著一點壞,他惡意地挺了挺胯,那裏,被她刻意忽略的一根硬物便不輕不重地正正戳著她的肚子。

    他看著女孩不適地往上挪,小手揪緊了他肩上的衣服,徒勞地想避開,他便沉沉地笑,好心地鬆開她,“好的,寶貝,我們就來談談。”

    她從他身下滑下來,站得離他遠一點,一下一下捏著頸間的玫瑰,直把其中一朵花骨朵捏得裂開了,才抬起臉來握著拳頭說,“叔叔,我今天會在這裏,最初的原因,想必你是知道的,就是因為那張照片。”

    “你寄出了那張照片,所以,才造成了我現在無家可歸。”

    其實沒有那張照片,馬華也不會放過她——她知道,但是,如果照片能晚一點出現,晚到,她可以長得更大一點,有了自立的能力,晚到,她考上大學,那時,是不是便可以痛得更從容一點?不會這麽

    狼狽。

    她力圖平靜地闡述清楚其中的因果關係,“是的,我們上了床,我……並不怪你。如你所說,那天上了你的車,我便預想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上床,可以說是我自願的。但是,那一次願意,並不代表以後每一次我都會願意。叔叔你沒有立場每次都對我……!這令我非常反感。”

    “既然是因為你的原因,才造成了我現在無家可歸,那麽,叔叔你是否應該負起責任呢?”

    他慵懶地斜倚在她剛剛坐著的窗台上,嘴角還是那一點壞笑,攤手,“你想我對你怎麽負責呢?我都以身相許了,還不夠麽?或者你覺得肉償一次還不夠?我再多償幾次?”

    她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這隻不要臉的大叔,喂,不要節操也要有個下限好伐?

    “讓我住在這裏!讓我繼續讀書!”她鼓著一口氣,直接說。

    說完似覺不夠,“以後,我不希望叔叔你再這樣突然出現在我房間。等我考上了大學,我自然便會搬出去住。學費、生活費,我可以申請獎學金和助學貸款還給你,也許你不知道,我成績不差。”

    “叔叔你要做的,隻是幫我重新找個學校,再供我高考之前幾個月的生活費,僅此。叔叔,以你的財力,這些應該不難辦到吧?”

    在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季少傑的嘴角已經不知不覺地垮了下去。

    “所以呢?我不難辦到的事多著呢,所以我便要白養著你,指望你不知什麽時候還錢給我?就因為那張見鬼的照片?”

    他還是那個姿勢站在那裏,落落卻隻覺得那個人仿佛是部冷氣機一樣,寒氣從他的方向嗖嗖地冒出來,凍得她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連那人的聲音也顯得陰惻惻的。

    空氣裏盈滿的各種香氣依舊,牆角蛋糕塔上的蠟燭有幾根已經燒完了,隻剩了精致雕花的小銀座子還插在那裏,餘下還燃著的也都矮了下去。

    她憑著一點孤勇把那些話說完,仿佛是倔強而漫無所謂地站在原地,實際上她的心七下八下跳得很急,仿佛等待著誰的宣判。

    如果他不同意呢?出了這個門,她無法預知有什麽事情會等著她。她沒有親人,也一直沒什麽朋友,進入高中以後,合得來的隻有鄭曉宣一個,但鄭曉宣又怎麽可能有能力幫助她?

    或許她應該去找養父鍾邦立?畢竟,他是那麽疼愛她的人,可是,自她進了鍾家,她便看在眼裏,這些年,養父和養母一直分房而睡,以前她不懂,

    隻看到養父每次在迴家之後笑容背後的落寞。而現在,她知道了,原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是她和她的生母。這樣,她還應該迴去嗎?迴去繼續做他們之間的那根刺?

    她孤注一擲地將這些說出來,此時,站在季少傑冷冷的目光裏,心開始慌亂。原來,她18歲,和5歲時沒有區別,同樣一無所有。

    如果真的要說有什麽不同,便是她這些年已經被寵壞了,比5歲時更加脆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浮上心頭,她突然間很想大哭一場。

    “可是,叔叔你明明是喜歡我的!”情急之下,她這樣喊了出來。

    “我喜歡的是你在我床上!不是喜歡供你去上學!”他更冷地說。

    “是你自己說過的,有你的地方便是我的家。”她從未被任何人這樣冷淡無禮地對待過,這些年來,她被鍾家保護得太好了,此時,隻覺得血液和羞恥的感覺全湧到了臉上。幾乎是不顧一切地大聲說,拳頭捏得緊緊的。

    “那樣說的前提是,你是我的女人!”他用嘲弄的語氣說完這句話,便直起身來,從衣兜裏掏出手機,開始撥號。

    落落預感到什麽,忍不住問,“你,你幹什麽?給誰打電話?”

    他不看她,沉著臉專心撥號,“當然打給你那個好哥哥鍾震文。讓他現在就過來把你弄走!”

    落落奔過去,搶他的手機,“不許!不許打!”

    他舉高手機,以落落的身高哪裏能夠得著,徒勞地圍著他蹦來蹦去。

    蹦不動了,不由拉著季少傑的袖子嗚嗚地哭了起來。

    季少傑冷冷瞅著少女梨花帶雨的小可憐樣,剛才的浪漫、溫情和紳士風度全不見了,像變了一個人。

    “叔叔,別打電話,嗚嗚,求你了。”她仰著臉,眼淚在大眼睛裏轉啊轉。

    “那你乖嗎?”

    她急急地胡亂點頭,“我乖!”

    “乖就把衣服脫掉!”他推開她的手,坐去床沿上,端著下巴。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乃們懂的!請無視我的章節標題。本來設想是那樣被吃掉的,結果……但又……所以……攤手!周末耳機休息一天喲!~不過如果某隻偷偷爬上來看的時候留言收藏喜人,耳機也是可以考慮加更滴…………(掐腰)滅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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