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再三,範小文終究是點了點頭,收拾東西,決定跟著範天威他們去京都探親。


    範小文在路過書房的時候,卻是停頓良久,她不知道小安子在做什麽,可是看著李小雅守在門口寸步不讓,想到上次李安的狀況,隻能歎了口氣,兩步三迴頭的離開了山瀆別墅區。


    “媽,你先上樓休息一會,你身體不好,這兩天又發生了這麽多事,快去眯一會,等我做好晚飯在叫你。”


    李小雅的俏臉上盡量保持笑容,親眼看著媽媽上樓方才擔憂看向書房,想了想,終究是沒有推門而入。


    書房裏頭的情況她不知道,但是四散的能量以及細碎的紙片破碎聲,卻是瞞不過她的耳朵,興許還和上次一樣,或許不一樣。


    李小雅不敢自作主張,又擔心會出事,便坐在書房外頭,想著幫他護法,至少有情況她能幫忙拖延一下時間。


    刻畫一張符篆的速度,隻有幾秒,數十張的符紙根本頂不住李安的宣泄,若是現在有人闖進書房,必然會倒抽一口涼氣。


    漫天碎屑的書房內,李安單手淩空刻畫,磅礴的自然之力無處宣泄,他唯有靠著這種方式來盡快消磨光體內的自然之力。


    想想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以前擔心自然之力不夠用,絞盡腦汁想著多吸收一些,現在多的要死,反而過猶不及。


    近兩米長的頭發在自然之力下橫空而起,颯颯生風,滿屋子的紙屑,卻是詭異的無法碰到他身上分毫,包括頭發。


    人,畢竟是人,不是機器。


    李安的胳膊酸麻不已,奈何體內的土匪軍團才消耗掉一半,剩下的也完全可以將他活活撐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李安靈機一動,忽然衝著外頭喊道:“小雅,幫我拿玉佩!”


    “砰”


    話音剛落,李小雅直接推門而入,餘光瞥了一眼李安的現在的模樣,李小雅的身形不禁怔了怔。


    屋子裏的一幕太詭異了,饒是她做好了心理準備,仍然被驚到了。


    “別發呆!玉佩在櫃子裏!”


    李小雅顧不上擔心,飛快應聲取出玉佩盒子,結果愣是不知道該怎麽給他,不是她不想過去,而是李安附近三米之內,充斥著風火雷電,那些全是李安淩空刻畫,卻沒有攻擊目標的符篆,不過這種符篆一旦刻畫成功,但是不攻擊的話,數秒便會消失,所以那些包裹著李安的全是防禦型的符篆。


    “我...我怎麽給你啊?!”


    “玉佩,雕刻刀全都丟過來!”李安的手不敢有任何停頓,否則下一刻他就會炸的滿屋子都是李安。


    “接著!”


    “你出去!”李安看也都不看扔來的盒子,直接下達逐客令。


    李小雅欲言又止,磨磨蹭蹭的不想出去。


    李安的聲音拔高了十幾度。


    “出去!”


    “哦。”


    李安歎了口氣,他可不想萬一出問題不小心傷到李小雅。


    等人出去了,他才揮手招過玉佩、刻刀,飛速運轉自然之力順著刻刀沒入玉佩。


    沒辦法,窮日子過慣了,淩空刻畫一些沒用的符篆簡直是浪費,倒是不如趁此機會幫十二重新刻畫一枚玉佩。


    迴憶著上次刻畫的路線,李安手指飛舞。


    他不是雕刻大師,但是自然之力卻是逆天的能量,而且刻畫英靈玉佩幾乎失敗不了,隻要自然之力足夠,完全沒問題。


    “十二!”


    喊了一聲,李安直接將玉佩丟了出去。


    白衣閃過,十二化作流光落入玉佩,晶瑩的光芒陡然從玉佩刻畫紋路上熠熠生輝。


    刻畫程序不同,他這次刻畫的英靈玉佩是無主的,要是隨便鑽入一個陰魂,那這枚玉佩就成了陰魂的新家。


    “對不住了。”李安沒有半點遲疑,左手一拍收魂珠,一位宋朝士兵打扮的中年漢子現出了身形。這家夥的穿著很有意思,頭上是大邊沿的圓頂帽子,上頭還有紅色的羽毛,穿著藍色的長袍,外頭套著皮甲,蹬著布靴,配上黝黑的麵孔,大小眼,竟然給人一種想笑的衝動。


    十二握著玉佩,見到士兵男的出現,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苦笑。


    “這就是命。”


    他不願去看昔日兄弟被抹除靈智,卻又無可奈何,隻能閃身進入玉佩,不過就在此時,李安開口了。


    “你的主人不是我。”


    玉佩在空中頓了頓,順著窗口飛了出去。


    “老十二,你怎麽...”


    士兵男望著飛走的兄弟,話還沒說完,整個身體猛地顫栗了一下,旋即失去了意識。沒有什麽留情不留情的,他這也算是做好事,不然讓他們逃出去,天下大亂的日子就不久了,倒不如抹除他們的靈智,然後利用英靈玉佩重新生成靈智,跟著自己做點好事,行善積德,以後未必沒有翻身之日。


    此時飄在他麵前的士兵男,目光昏沉,神色呆板,士兵男飄在他麵前,李安心中一動,二話不說直接開工。


    俗話說的好,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兵,生前當不成,死後李安不介意幫他一把。


    李小雅守在門外,腦子裏全是李安那副駭人的模樣,任憑她如何猜測,都想不到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問題。


    世上最折磨人的無非是看著親人陷入危險,自己卻無能無力。


    晚上十點。


    洗漱台前。


    李安剛剛洗了個澡,險死還生的感覺的確不錯,將身上因為血管皮膚爆裂後的汙垢洗掉,整個人仿佛都輕飄飄的,此時坐在太師椅上,看著鏡子,嘴角微微上揚,失去的頭發總算是迴來了。


    “小雅,我沒事了,剛剛沒嚇到你吧?”


    李小雅甜甜一笑,搖了搖頭:“李大哥,你的頭發真好看,這麽長真的要剪掉嗎?會不會太可惜了?”


    “可惜?”李安瞥了一眼飄在地上的頭發,苦笑道:“你這話說的,我要是真頂著這麽長的頭發出去,恐怕就成了神經病了吧?”


    “才不會呢,我覺得很好看。”


    “行啦,你能不能理發,不行的話我就自己動手。”


    “能,你別動。”


    十幾分鍾後,李安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心中著實鬆了口氣。


    他現在可是明月觀的唯一弟子,當然,也就是觀主,要是整天頂著光頭,弄得跟個和尚一樣,傳出去他都怕人笑話。


    深深感謝了一番李小雅的幫忙,李安便借著天不早了的由頭把人趕去睡覺了,至於範小文她們迴家,李安隻覺得是明智之舉,跟在自己身邊久了,百害而無一利。


    哪怕非要跟在他身邊,總要等到他報了大仇之後再說。


    不開心的事情有,值得開心的事情同樣不少,李安望著書桌上的各種符篆,激動的伸出手拿起了一張。


    “芥子符,不愧是勝似上品,刻畫難度果然高。”李安喜滋滋的捧起桌子上的一張符篆,想了想,貼在了自己的左臂上。


    芥子符一經催動,漸漸沒入他的胳膊,眨眼的功夫在他的左小臂上便多出了一道玄奧的符篆刻畫紋路,左臂上的經脈仿佛開了一條新的道路,與他體內的自然之力相互溝通,刹那李安便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介子符的存在。


    “空間的確不大,不過老子又不是搬家公司,這點空間完全足夠了。”李安新奇的將東西來迴實驗存儲,當下眉頭卻皺了起來:“存放,再取出,竟然還要消耗自然之力?雖然不多,可似乎有點浪費。”


    他現在體內還有近百滴自然之力,這也是他目前經脈所能容納的極限,看來以後要多練習控製體外的自然之力。


    打定主意,李安的目光又看向那些額外刻畫的符篆。


    除去一張芥子符,剩下的符篆一共十三張,全是地階下品,可惜成功率實在不高,能收獲這麽多地階符篆,還是全靠那兩片葉子。


    想到這兒,李安的眼睛珠子有些紅了,望著桌子上還沒收入芥子符的野草精怪,不禁心中砰砰直跳,這玩意簡直就是寶貝,沒事含兩葉,這輩子都不用擔心自然之力不夠的問題了。


    “你,你不要吃我好不好?”


    “啊?”


    腦子裏突然闖入了一個聲音,李安楞了一下,看著野草人性化的戰栗不已,幹枯的葉子瑟瑟發抖,頓時詫異道:“是你在說話?”


    “你說過借我點東西就放我走的,你是不是騙我的?樹爺爺說的對,人類都是騙子,嗚嗚。”


    聲音悲涼而又可憐,聽起來像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奶聲奶氣的,李安幾乎可以確定,這聲音就是從這住野草精那兒傳來的,當下不由樂道:“沒想到你可以說話,怎麽以前沒聽到你說話?”


    “我,我被人騙了,被困住那麽久,我隻能陷入休眠來減少生命流逝,嗚嗚,我是被痛醒的,你把我的胳膊給吃了,嗚嗚。”


    “去去去。”李安滿頭黑線,“別說的那麽惡心,你又不是人,要不了幾天就長出來了,借我用一下會死啊?”


    “騙子,我的生命都快流光了,你還用繩子綁著我,我要死了。”


    “我說話算數,你走吧。”李安皺眉想了想,便歎了口氣解開紅繩,語氣卻是鄭重道:“放你走可以,但是你要是敢危害世間,我就吃了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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