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我,我撞人了,嗚嗚。”丁玲玲如白紙一般的臉上,寫滿了倉皇無助。聽到手機內傳來的熟悉聲音,不由哭泣道,“花姐我錯了,我不該自作主張,更不該不聽您的話,我,我實在是太累了,我想出去玩一會,我...”


    丁玲玲一邊哭訴,一邊敘述著事情的經過。


    聽著花姐那安慰的聲音,足足等了半晌,丁玲玲才從惶恐中勉強恢複一絲鎮定。


    花姐說的沒錯,隻要沒出人命,那便沒有大事,反正黃老剛好在家中做客,有他在哪怕是要死了也有把握治好,對,要趕緊迴家。


    丁玲玲連忙調轉車頭,生怕李安會死在她車上,不由又看了一眼後視鏡。


    這一看,丁玲玲嚇得啊的一聲,車子不穩劇烈的顛簸了一下。


    原來被他撞到的那個倒黴鬼此時正睜著眼睛,對她怒目而視。


    丁玲玲慌了,嗚咽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可以賠你錢的,你可千萬別死啊。”


    “放心,我死不了。”李安冷冷盯著她,一字一頓道,“就算是死了,我也會找你報仇的,我勸你以後睡覺還是小心一點,如果床邊還躺著一個人,那可能就是我的鬼魂。”他覺得有必要嚇唬一下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如果換成另一個人,當時百分百要被撞的屎尿橫飛。


    丁玲玲哆嗦了一下,明知道這人是在嚇唬自己,可她的小心髒還是忍不住的抽動了一下。


    車子急速行駛。


    害怕之下,反而提升了她的車技,沒等十幾分鍾便停在了郊外的一處別墅前。


    深秋之際,郊外的風景更顯得別有韻味,這裏是什麽地方李安不知道,但從別墅前焦急等待的兩個人穿著來看,非富即貴。


    “花姐!”丁玲玲熄火下車,飛撲到一個三十多歲的成熟女性胸口哇哇大哭,旁邊還立著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也在旁安慰了兩句。


    老者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玲玲,別哭了,被你撞到的那個倒黴鬼呢?有沒有事?快讓我們看看,不然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是啊,小玲,你別哭了,人在哪呢?”花姐深知其中利弊,撞人的事情傳出去頂多是小事,可一旦出了人命,那對丁玲玲這丫頭來說無異於是毀滅性的打擊。


    丁玲玲把頭埋在花姐的懷中,指了指車子,死活也不敢抬頭。


    老者連忙上前打開車門,正見到正盤膝坐在車內的李安,不由輕咦了一聲,“這位小哥的麵色紅潤,氣息均勻,身上也沒有傷口,不太像是被撞飛五六米的樣子啊?”


    “很奇怪嗎?”


    李安微微眯起雙眼,從車內走了下來,要不是這郊區的花草樹木不少,讓他勉強穩固了一些被震散的微弱自然之力,他現在至少也要躺在車內,別想動彈。


    “是有點...哦,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姓黃,單名一個倫,想我從醫也有四十餘年,各種各樣的病人我也醫治過不少,隻是聽玲玲說她把你撞飛了五六米,哪怕是身體再健壯怕是也會重傷,而你...”黃倫麵帶驚奇。


    “黃老可是全國中醫協會的名譽會長,救死扶傷無數,有他老人家在,你想死都難的。”花姐上前補充了一句,同時上下打量著李安。


    見他穿著打扮都很普通,倒也沒放在心上,她本來聽到玲玲撞了一個青年,她最怕的是傷到了建安市的那些公子哥,現在看來不是,那花點錢也就擺平了。


    黃老皺了皺眉,“董丫頭,你別胡說,藥醫不死病,什麽想死都難。”他有些不喜花姐的性格,在他看來,這些沉浮與娛樂圈的人,全都太過重視功名利祿,全然忘了自己的本心,要不是他與丁玲玲的父親有舊,他又豈會過來。


    “是,黃老說的對。”


    “把人帶家裏去,我給他看看。”


    “哎。”


    花姐帶笑應了一聲,看著黃老帶著丁玲玲去了進了別墅,這才抬眼看向了李安,不屑道,“小子,沒見過這麽大的別墅吧?別傻站著了,還不進去?”


    李安冷冷掃了她一眼,心中冷笑。


    這別墅大。


    真大。


    光從外邊看去就一望無際,頗有種大型遊樂園的感覺。


    有錢人的確好,生活水平高的離譜,隻可惜腦子不好,這別墅分明有人動了手腳。他雖然不懂風水周易,可其中陰陽失衡,白晝陰氣盛,夜間陽氣高,分明是被人動了手腳。


    他心中不爽,也懶得開口。


    進了別墅,諸般花團錦簇映入眼球,泉水石台,不計其數,絲毫也不看秋天的感覺,包括地麵也不再是那種灰唿唿的水泥地,而是處處都是草坪,僅僅留下幾條小路鋪滿了鵝卵石,直通大門。


    至於客廳內的布置,那更是不必說,非常符合那種文藝範,全是一些名家大師的字畫,以及各色各樣的古董、雕刻。


    黃老親自倒了兩杯茶,看向了神色沒有半分波動的李安,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好奇。


    看他的樣子似乎不知道丁玲玲那丫頭的身份,而且若是尋常人,初次來到這樣的環境,難免會有些緊張忐忑,可他的氣質不變,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讓他有些費解。


    “董丫頭,你帶著玲玲去梳洗一下,順便問問老丁什麽時候迴來,我先幫這位小哥看看傷勢。”黃老吩咐了一句,花姐哪敢不聽,恭敬的應了一聲,拉著還有些魂不守舍的丁玲玲向著二樓走去。


    黃老輕抿了一口香茗,微笑道,“我們學中醫的,無非是望聞問切,對於望氣,我還是有些許心得,隻是我觀小哥的氣質不凡,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莫不是習武之人?”


    “練過。”


    李安繼續調息。


    黃老心中一喜,微微頷首道,“敢問小哥高姓大名?”


    “道號長安。”


    “道號?小哥竟還是修道之人?不知身居何觀?師承何處?道士因何也要剃度?”黃老麵露喜色,羅裏吧嗦的問了一大堆,搞得像是查戶口一樣。


    李安微睜雙目,冷眼瞥了他一下,沒搭理他。


    黃老也是明白了自己的問題太多了,不由幹咳一聲,苦笑道,“長安真人千萬別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實在是有一件麻煩事堆在心頭,一聽到真人的身份,所以才會失態,哎。”


    說完,他長長歎了口氣,鶴發童顏的臉上滿是憂傷之色。


    李安仍然冷眼旁觀。


    他現在正在一點點汲取四周微弱的自然之力,進度雖然緩慢,卻也聊勝於無。


    他需要有點自保之力。


    至少足夠讓他催動符篆,否則他心中不安。


    ——


    桂東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丁康寧一根根抽著悶煙,靠在皮椅上,雖是中年可他的雙鬢卻多了許多白絲,額頭和眼角的皺紋也冒了出來,窮人有窮人的煩惱,可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憂傷。


    這就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喂,我是丁康寧。”手機跳動,丁康寧掐滅香煙,接通了電話。


    “丁董,我是董紅,玲玲她撞到人了,不過看樣子應該沒事,您放心,撞到的不是那些公子哥,隻是一個普通人,現在那人就在家裏,黃老也在。”手機那頭說話的顯然是紅姐。


    “什麽?”丁康寧眉頭皺的更緊,聽到黃老也在,便鬆了口氣道,“幫我看好那丫頭,不要再讓她出去胡鬧了,我會給黃老電話的。”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丁康寧心中輕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當下擔心那人傷勢,生怕會耽誤女兒的前途,連忙重新撥了一個電話。


    可還沒等他撥出去,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一看號碼,丁康寧急忙接通。


    “黃老哥,我還在公司處理一些瑣事,麻煩你多坐一會,我馬上就迴去。”


    “嗬嗬,不急不急,老丁啊,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黃老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輕鬆和愜意。


    丁康寧苦笑,“老哥啊,都火燒眉毛了,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董紅給我來過電話了,玲兒丫頭又給你添麻煩了,事到如今哪裏還能有什麽好事。”


    黃倫說道,“瞧你這樣子,得了,我不跟你兜圈子了,先說說好消息吧,你的碰到的麻煩事或許有人可以幫你解決,而且絕對是有真本事的高手,怎麽樣?算不算好消息?”


    “當真!?”丁康寧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黃老哥,你可千萬別騙我啊,我這桂東集團真的要挺不住了。”


    “你這人,我也一把年紀了,什麽時候跟你開過玩笑。”


    “也是,黃老哥的好消息的確讓我豁然開朗,隻是...這個壞消息?”


    “嘿,也不知道是你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那位高人被玲玲丫頭開車撞飛了五六米,路燈都撞斷了,他卻沒事,所以我才說是高人,現在你該明白壞消息是什麽了吧?”


    黃老的話像是一盆涼水,將他從頭澆到尾。


    碰上了高人那是好事,可開車撞飛了高人...


    丁康寧隻覺得胸口一陣發悶,暗道一聲天亡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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