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一向是順手的事情,他從不需要強求,反正你信我,我幫你。


    不信。


    那也沒辦法。


    李安重新迴到座位,小雅倒是睡醒了,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望著他,似乎帶著一絲滿意,但在接觸到李安的眼神後,便立刻化作了緊張和不安。


    “你醒了?沒吵到你吧?”李安淡淡一笑,從桌子上的塑料袋中取出兩瓶酸奶,遞過去一瓶,自己則是優哉遊哉的喝了起來。


    沒想到在這裏聽到了司馬青春那老混蛋的下落,好像是在他們的什麽大學當了一個保安。真是有意思,不過既然他們也是去建安市,想來司馬青春應該也在,待會問一下他們的學校名字,然後倒是可以去一趟。有什麽不明白的問一問司馬,倒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至於他幫不幫。


    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李安心中冷笑,臉上卻掛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


    意外的收獲,總是值得高興的。


    “李爺,您看起來好像很開心,是不是我媽媽的事情有辦法了?”小雅的臉蛋上滿是驚喜,緊緊握著手中的酸奶,眼神中全是希冀。


    “啊?”


    “喂,小妹妹,你叫他爺?”張修成扶著孫教授走了過來,聽到小雅叫他李爺,不由嗤笑不已,“看他還沒我大呢,我還沒稱爺呢,嘖嘖,李爺,那我以後就是張爺了。”


    “哈哈,你這家夥。”鄭宇同樣忍俊不禁,旁邊的女孩也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李安。沒辦法,都是女人,她先前還覺得這人看似很不一般,隻是讓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叫他爺,未免太下作。包括醒了的那對小夫妻,都在用別樣的眼神打量著李安。


    “修成,不要胡鬧。”孫教授訓斥了一句。


    小雅靦腆不已,見孫教授他們過來,連忙起身讓座,示意他坐下。


    佛也有三分火氣。李安被這家夥嘲諷的不爽,輕哼一聲,“小雅,不必讓座,你坐下。”


    孫教授剛想說聲謝謝,聞言不由尷尬。


    小雅卻像是一位乖寶寶,當下便重新坐下,低著頭不敢去看他們。


    “你!沒有素質!這位是建安市國清大學的生物學權威教授,你...”張修成還想說上兩句他們的身份,卻被孫教授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小兄弟,咳咳,對不住,我能坐下嗎?”孫教授放低姿態,苦笑著問道。


    李安點了點頭。


    對於這個老教授,他到沒有什麽惡意。


    從眉心處隱約閃過的金光來看,他至少不是一位壞人。


    火車的座椅,一般都是三對三,範小雅坐在他的對麵。教授便是坐在了範小雅的旁邊,由於他穿的太厚實了,一個人占了兩人的位置,他那三個學生倒是沒法落座。


    至於李安坐的位置,倒是還能坐下兩人,可惜他坐在靠外,他不動,這些人沒法坐,隻能和那對小夫妻溝通,坐了下來。


    僅剩的那位女孩,則是站在教授的身旁,負責照顧。


    “孫教授身體不舒服,不宜亂動,不在屬於你們的座位休息,到我這邊做什麽?”李安明知故問,而且語氣也帶上了一絲拒人於千裏之外。


    女孩皺了皺秀眉。


    孫教授卻是苦笑,“小兄弟剛才所說你便是我的那一線生機,不知是從何說起?”


    “你是不是覺得非常冷,而且是透骨的寒冷。”李安也不看他,喝著飲料,也不想著客套一下。


    “廢話,教授他穿那麽多,能不是因為冷嗎?”女孩冷冷反駁,拉著教授的胳膊便低聲道,“老師,他都不比我大多少,高人又不是天生的,你可別上當。”


    “菲菲,你別說話。”孫教授瞪了她一眼,點頭道,“不錯,我現在渾身發寒,像是掉在了冰窟窿裏似的,按理說還沒到十一月份,不應該這麽冷啊?”


    “人的心髒乃是運輸體內鮮血的重要器官,你把一件充斥著陰氣的東西貼身放在胸口,如果不冷的話,那就見鬼了。”


    “啊?”


    孫教授眼前一亮,他忽然想到那件盛放著牙齒的盒子如果取下來的話,他便感覺不到有多冷,可一旦放在胸口的口袋中,便覺得陰冷無比。


    一時之間,他那渾濁的眼神中,竟透出一絲驚奇。


    他倒是沒注意這點。


    “你已到了知天命之年,體內陽氣虛弱,小病無數,本來還有幾年活頭,可惜你現在眼眶深陷,發黑,四肢漸漸僵硬,再晚兩個小時,你非但會命喪當場,而且還會造孽無數。”他沒有任何的危言聳聽,見孫教授嚇得麵色蒼白,當下也不願意浪費時間,便把事情的大概描述了一遍。


    聽得他們幾人麵麵相覷,仿佛是在聽恐怖故事。


    “騙人的吧?”張修成噌的起身,臉色泛白,但仍然強自爭辯道,“陰屍?虧你想的出來,你怎麽不說是僵屍啊?是不是貼上一張符,就會活蹦亂跳的那種?還說你是道士?腦袋上光禿禿的,我看你是個禿驢還差不多。”


    說完他還不忘補充一句,“菲菲,鄭宇,我看幹脆報警算了,省得他到處騙人。”


    呂菲菲和鄭宇兩人保持沉默。


    他們可沒有那麽衝動。


    “可以把那顆牙齒拿出來給我看看嗎?”李安皺著眉頭,神色仍舊平靜,小雅卻偷偷瞥了一眼大言不慚的那個家夥,心中暗笑,她似乎已經看到有人要倒黴了。


    “請看。”


    孫教授應該是考慮自己這邊人多,而且是在火車上,哪怕讓他搶了去,也跑不掉,當下便毫不遲疑的將小木盒打開。


    盒子就是普通的首飾盒,手心大小,裏麵墊著紅布,一枚保存完好的雪白色尖牙放在紅布上麵,顯得有些像工藝品。


    李安眼神一凝,伸手將其放在手心,細細查看。


    他是第一次碰到這類東西,雖然心中有所明了,但小心沒大錯。


    牙齒雪白,牙尖尖銳的如同利刃,在上端微微泛黃,放在手心有種淡淡的涼意,大概有成人的半個食指長度。


    就在牙齒泛黃的上端,有個破碎的豁口,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發現。


    但有一點可以證明,這的確是陰屍的兩枚毒牙的其中之一,李安心中輕歎,沒想到在當下屍體全都火化,科技縱橫的年代,竟然還會有這玩意。


    陰屍區分等級,不像陰魂,隻有三個等級,最低等的便是陰屍,然後是靈屍,最恐怖的便是旱魃。


    當然,這都是籠統的稱唿,但從陰氣的濃鬱程度,這顆毒牙出自陰屍。  孫教授見他的臉色一會發白,一會發青,還時不時的感歎一聲,不由心頭一突,難不成這玩意真的會是他口中的陰屍...


    “教授,您好歹也是研究了一輩子生物的專家,您不會真的相信這個光頭神棍吧?”張修成隻覺得好笑,尤其是看到他仰慕的教授,竟然會露出驚恐的表情。


    簡直是諷刺啊。


    “你不相信?”光頭?李安神色微冷。


    “不信,除非你有證據。”


    “好,我就給你證據。”李安身形一動,在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直接抓著他的胳膊,用手中的那顆毒牙輕輕一刺他的手背,隨著張修成的一聲慘叫,眾人紛紛反應過來。


    不過這時候李安已經重新迴到了座位上。


    “草!你做什麽!?”張修成捂著手背,像是被針紮的疼痛,讓他憤怒不已。


    “我能做什麽?你不是要證據嗎?現在我已經給你證據了。”李安冷笑一聲,將那枚毒牙放迴盒子中,嘲諷道,“看看你的手吧,希望待會你別求我,繼續堅持你的看法。”


    小雅一個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


    李安詫異的看了過去,這丫頭頓時低下頭,靦腆的很。


    “嗬嗬,是挺有意思的。”


    “你!”


    張修成想上去揍人,聞言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可下一秒他整個人都傻了,腿一軟直接癱軟在地。


    “修成?!”他的同學和孫教授都圍了上去。


    “我...我的手!?”張修成顫抖著左手,一臉驚恐慘白,像是一張白紙。眾人紛紛將目光盯向他的手,之間在他的手背上有一個牙洞。


    那牙洞皮肉外翻,漆黑如墨,非但沒有一滴鮮血流出,反而從那牙洞附近,有一道肉眼可見的黑氣,正在緩慢向著他的胳膊遊去。


    更是散發著一陣令人厭惡的腐臭味。


    不過短短幾分鍾內,他的小臂到手背烏青一片。


    “他,他怎麽了?”孫教授扶著眼睛,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竟然不顧危險開始研究起自己學生的傷口。可惜沒有儀器,看不出什麽。


    “被陰屍的毒牙咬到,我不是說了?等毒液遍布全身,恭喜你,你將成為一名小陰屍,然後被抓起來,供你的老師,也就是這位權威教授切片研究。”李安的聲音略帶笑意,但聽到他們的耳中,簡直如墜冰窟。


    切片?


    研究?


    他們平時的確沒少做,可換成自己被切片...


    張修成嚇傻了,他的同學紛紛麵帶驚恐的拉著孫教授向後退,現在哪怕他們還不信,但他手上的傷口以及那黑氣,卻讓他們不得不信。


    “不,我不要!我不要變成怪物!”


    張修成想爬起來,可腿軟的不行,隻能爬著來到李安的麵前,抱著他的腿,拚命搖晃。可正在此時,極度恐懼後的恨意讓他心中升起了一條毒計。


    敢害老子,哪怕是死,我也要你陪葬!


    當下他想也不想,張開大嘴便向著李安的小腿咬去。


    他不是說過要是被咬便會變成怪物,待會自己咬了他,看他怎麽自救,自己學著不就好了。


    不可否認,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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