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戰天沉默不語,但心中卻是暗暗點頭,前幾日的事情自己萬念俱灰之下,本就是打著玉石俱焚的主意,但陛下終究還是阻止了自己。再加上孫兒無恙歸來,心情自然早已經有了變化。這次的事情,若不是龍家,任是哪一個家族,縱然是迎合了陛下心意,恐怕此刻也已經整個家族變成一片平地!此刻想來,當真是驚險之極,兀自後怕。

    “爺爺您對皇家忠心耿耿,這一點毋庸置疑;但那隻是您自己。”龍炎道:“雖然現在龍家看起來權傾天下,但實際上,龍家所有的勢力,都取決於皇帝陛下的一道聖旨!隻要這道聖旨一下,頃刻之間就會瓦解冰消!對這一點,我很不習慣,相信不止是我,三叔也未必會習慣!”

    “我從來也不習慣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的手裏,所以我寧願紈絝一生,可是現在紈絝生涯已經被迫終止,就一定得作出改變,而改變的前提就是……我要將龍家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裏!”龍炎坦誠的看著龍戰天:“這是我最高的目標,也是我的終極打算,更是所有打算的基礎所在!”

    “自家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你有這種思想,就是說你小子有了造反的苗頭!”龍老爺子渾身一震,淩厲的看著他。

    “爺爺誤會了,在孫兒看來,想當皇帝、和已經成為皇帝的人都是個傻子而已,尤其是那種立誌成為有道名君的皇帝更是傻子中的傻子!!”龍炎哼哼一笑:“縱然權傾天下,縱然君臨大地,縱然三千粉黛,對我都沒有意義,完全沒有興趣。”

    “你!”龍老爺子氣的胸口一陣起伏,白胡子都吹得散亂了起來,對於一向忠君的龍老爺子來說,這話無疑褻瀆了他最忠誠的對象,如果說話的不是龍炎,早就死了十七八迴了!

    “爺爺,明人不說暗話,今日索性就說個明白!陛下是決不允許龍家擁有這麽大的力量還擁有出色的後人的!那對皇位,乃是一個極大的威脅!父親、二叔還有兩位哥哥的死因,我遲早要查個清楚明白,若是個中多有玄機,我說不得須得討還一個公道。”龍炎平靜的道。好吧,既然我承認自己是龍炎,我自然就要為這個家族做一些什麽;而這件事情,恐怕就是龍炎家最大的心病。

    龍老爺子頹然一歎,沉吟良久,站起身來,背轉著身子,道:“當年先帝建立天龍國,便有意的將國內幾大家族都搬遷到了天香城,授以高官厚爵。此種做法,有兩大便利;第一,所有家族都集中在一起,便於掌控;其二,各大家族相互牽製,便於勢力平衡,惟有這樣,皇室才可左右逢源,掌控大局。”“目前天龍城中,除了當年夜家被清除掉之外,幾大家族中龍家,楊家,西門家,慕容家,唐家都各據一方,互不侵犯;最近幾年,又增加了孟、宋兩家。但究其根本,卻根本不過是跳梁小醜,萬萬不能與前麵提到幾大家族相提並論。”

    “軍方,以我們龍家和西門家為首,如今慕容家雖然有心要染指軍方,但隻要有我和西門縱橫在,他們是絕對插不進來的!而李家和孟家從表麵上來看,乃是我們眼下的最大對手;無時無刻不再想著整倒對方,而這兩家又屬姻親,楊家的後輩子弟之中,更出了一個驚才絕豔的楊俊!威脅性自然也就更大了些。”

    “諸家中的宋家一向低調,可暫時不用理會;而我龍家與西門家在軍方互為對手,平常也是小打小鬧不斷,西門縱橫那老貨更是對老夫頗不服氣;但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兩家雖然互相製衡,卻又基於兩家都忠於皇室這個原因而永遠都不會真正的撕破臉皮。這一點,你要牢牢的記住了!這也正是龍家可以屹立朝堂始終不倒的根本原因所在!”

    “諸家之中,慕容家野心甚大,須得提防;但卻又不必刻意。”

    “這幾大家族之中,各懷心機,一旦到了帝都真正清洗的時刻。一切都將表麵化,但未到之前,縱然是發生再大的事情,彼此之間也會相安無事,這已是被諸家公認的潛原則。”

    “所以目前正是你們小一輩攪風攪雨的時期,大家都看著你們小輩的胡鬧,即使胡鬧的比較離譜大家也隻一笑了之,但同時也都在注意著你們,看看小輩人物之中,哪一個才是最有威脅性。你能夠清楚的看到這一點,爺爺很欣慰。”

    龍老爺子對龍炎提出的查君家兩代人物死因的話題避而不談,卻自顧地分析起了京城形勢。

    “陛下在三年前曾經打算立儲,但一番考驗之後,卻無奈地放棄了這個初衷,任由三位皇子自己去爭,他則隱身幕後,洞若觀火的看著三個兒子胡鬧。陛下一直認為,三個兒子都是狼性!但在三匹狼的競爭之中,總會出現一個王者,而最後勝出的那人,就是陛下的接班人。”

    龍炎冷笑一聲,卻沒開口說話。

    龍老爺子同時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但狼終究是狼,永遠也不會蛻變成虎,更不會化身為龍!就算是狼王,所奉行的依然是狼那一套。惟陛下卻明顯沒有更好的選擇,隻好一再的逼迫,一再的壓榨,但卻又一再的威懾、一再的馴服、調教!”

    “各家老狐狸當然都看到了這一點,為了自個家族著想,無論如何也不肯輕易插手皇子之間的紛爭;但每個家族之中,也總有人跟某一位皇子走得很近;無形之中,又保持了一份平衡!”

    “目前完全與三位皇子沒有牽扯的,一是我龍家,二是西門家,三是李家。”

    老爺子看似莫名其妙的說著這些跟龍炎的言論毫不相關的話,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龍炎說話,說到這裏,終於下了結論,道:“所以,你打算怎麽做,隻要你自己心中有數,不要鬧得太出格,我隻會配合,放手去做就是了。”

    說完,龍老爺子有些疲乏的站了起來,道:“如今爺爺想不認老也不行了,隻能在一旁看著了。你三叔身體……呃,殘疾,龍家,隻好看你的行止了。究竟如何,隻要你心中有打算,不要讓龍家萬劫不複,就好!”

    龍炎眼睛一亮,他敏銳的把握到了龍老爺子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放手去做就是了。”這句話,頗有些意味深長啊。

    怪不得先給我剖析一番京城形勢,原來主要的戲肉,就是這句話啊。那意思就是你愛怎麽做就怎麽做,龍家會是你的後盾,卻絕不參與。但一旦出了事情,我仍會負責向外撈你……

    不過,說到三叔的殘疾的時候,為啥會頓了一頓?這個疑問,馬上就解開了——

    龍戰天目中帶著欣慰的神色,看著孫子,道:“至於你三叔的腿,若是你當真有法子,還是抓緊些時間吧。無論最終結果如何,趕緊地不要拖;再拖下去,不要說你三叔著急,恐怕還有人會更著急呢。”

    說完,老爺子瞪了他一眼,教訓道:“哼哼,你們爺兒倆,真當老夫老糊塗了不成?你是我孫子,那是我兒子,這裏是龍家大院!居然合起夥來瞞著我?瞞得了嗎?真正可笑!”

    “呃,”龍炎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解釋道:“我隻是不想萬一若是不成,您老人家再失望就不好了。”

    “我對這件事原本就從沒抱過希望!”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睛,一句話將龍炎打擊得不輕,黑著臉低下頭去。

    “至於萬一真的被你小子僥幸治好了,難道老夫會那麽蠢,滿天下地去宣揚?惟恐天下人不知道?!然後讓人將目標齊刷刷的盯在你爺兒倆身上一個陰謀接著一個陰謀的去陷害?再有類似事情瞞著我,小心老夫將你們爺兒倆的屁股全部打爛!讓你們一世都下不了地,出不了門!”

    龍炎呃呃連聲,瞠目結舌。

    老爺子心曠神怡的發了一頓小火,背著手走了出去,一出門,原本有些笑容的臉瞬間又變得麵沉如水了,讓看到的人無不噤若寒蟬:單是從老爺子的臉色上來看,三少爺恐怕是徹底的沒戲了,就算不是個廢人,也差不多了……沒見老爺子這臉色黑得跟鍋底似地?

    唐源迴到家裏向唐老爺子匯報了此行經過,老爺子嗟歎不已,沒想到龍家將門世家,唯一的一個後人卻隻能轉走文官的道路了,真是可悲複可歎啊。

    至於龍老爺子突然大怒的事情,唐源吞吞吐吐的說完,果然唐老爺子也是大怒:“蠢貨!不知道的事情瞎說些什麽?楊尚那老不死當年就是被龍戰天一拳打爆了丹田才……滾蛋!”

    唐源如何還不知道自己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利馬抱頭鼠竄。

    前後不過一天的時間,龍家三少龍炎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前段時間,有小道消息,盛傳京城有數的紈絝子弟龍大少爺在家裏改邪歸正,發憤圖強,各家都有所耳聞,不過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驚人”了一點,甚至有些人還就此事展開了秘密的調查,調查了龍炎以往的諸多行跡,龍炎當然不可怕,就算再可怕也隻是一個弱冠少年而已,但可怕的是龍家有了繼承人,後起之秀,那可就真正了不得了。

    而今天這個“沉重、悲痛”的消息一傳了出去,頓時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甚至成了一個笑料,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一個紈絝,突然浪子迴頭、改邪歸正走上正途,然後訓練了自己幾天把自己直接給練廢了,發憤圖強之前多少還有點鬥氣修為,如今呢,徹底的廢了……這、、世間還有比這個更好笑的事情嗎?

    至於這個消息的真實性,這次真的沒人懷疑了。隻因為兩個來源,都是真實到了權威的——龍炎的鐵杆損友唐源親眼目睹,傳了出來!

    大內第一禦醫,號稱不死先生的方迴生親自診斷!

    誰敢懷疑?誰懷疑簡直是跟自己過不去了:這些貴族家庭誰不惜命?方迴生等於是這些人生病受傷之後的生命保障!結交好了方迴生,那便等於是憑空多了一條命啊!誰若是敢說一句:我對方神醫的話表示懷疑不信!恐怕這個人不出半天就會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事實上,能夠在這位方神醫眼前做手腳,別說區區龍炎了,就算是龍老爺子本人,也沒那道行!

    “沒想到那個弄一弄居然會是這樣子?不大對勁啊。”太師府中,楊俊看著對麵的三個人,挺秀的眉毛微微的皺了皺:“楊峰,你能夠確定,這話真是方神醫本人說的?”

    “我能夠確定!”外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太師楊尚顫巍巍的走了進來。麵對自己的孫子,楊太師的臉上滿是快意!龍戰天,你這老匹夫再牛又怎麽樣?但你龍家注定了沒落,這一點,神仙都不能挽迴的!龍炎走文職之路,莫說他本來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就算真是天縱之才,難道我們會讓他有崛起的機會?要知道,帝國的文官,可都在我們幾家的掌握裏!

    楊俊展顏笑道:“既然爺爺也這麽肯定,那麽龍家對我們來說,就再無任何威脅可言了。”

    楊尚點點頭,告誡道:“所以今後,暫時仍然不得招惹龍戰天!這個老東西,可是真的會殺人的!”說著,他警告的看了看楊俊。

    楊俊之前當眾被龍戰天打了一巴掌、踢了一腳,楊太師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孫子能忍,但也知道楊俊睚眥必報的性格,雖然嘴上不提,臉上不露,但心中是決不肯放下此事的,一旦有機會,定要報複迴來!而現在楊尚的意思就是,勸楊俊打消這個報複的念頭!

    畢竟,現在的龍戰天,放眼舉國上下,是一頭誰也招惹不起、已經半瘋狂的老獅子!尤其是在眼下,皇帝陛下如此迴護他的當口下,更是萬萬惹不得!還有,昨夜龍戰天暴怒之下顯露龍家的隱藏實力,著實令人震驚!麵對那等實力,無論是哪個家族,若是貿然正麵撞上去,都會頭破血流慘不堪言!就算是各大家族中實力稍弱一些的,被龍戰天在一夜之間滅族,那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楊俊眯了眯眼睛,微笑道:“祖父大人放心,那等不智之事,孫兒等是決計不會做的。不過龍炎嘛,偶爾玩玩,也無傷大雅吧?一個剛剛失去了鬥氣修為的人,必然會沉醉於酒色之間,而小輩之間的事情,想必祖父大人和龍老大人都不會太在意。”

    楊尚微笑,道:“莫要太過分就好。”

    四個孫兒齊聲答應。

    皇宮裏,皇帝陛下斜靠在龍椅上,背後枕著一個軟墊,微微眯著眼睛,臉上神色平靜。方迴生恭謹的站在他的對麵,低眉順目。

    “那……龍炎果然無法……恩?”皇帝陛下在良久之後問出了這麽一句。

    “是。據老臣診斷,此事斷無虛假!”方迴生肯定的道,習慣性的撫了撫胡子,道:“龍炎一向頑劣成性,胡作非為慣了,若是能夠就此老老實實,倒也不失為京城百姓之福。”

    “百姓之福嗎?嗬嗬嗬……”皇帝陛下飄飄忽忽的笑了幾聲,微微閉上了眼睛。

    “老臣告退。”方迴生見狀,會意的行禮退了出去。

    在他退出去之後,皇帝陛下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隱不可查的微笑,笑得很是舒心,很是放心……

    刻下的龍老爺子等於是放了三個月的大假,在外人眼裏,這位老爺子好像是性情大變,經過了這段事情之後,似是有些心灰意冷。一係列舉動,都讓人感覺到了匪夷所思。甚至皇帝陛下曾經專門派專人前來慰問了一次。

    比如:

    龍老爺子走出門,突然大怒,喝道:“周圍哪裏來的這麽多的大樹?統統給老子砍掉!天氣慢慢的冷了居然連太陽都見不到!這是什麽混賬說法?”

    於是,一聲令下,龍家周圍方圓五六裏地,寸草不生!一片光溜溜的黃土。

    另外,龍老爺子看著圍牆,又是大怒:“圍牆這麽矮,豈不是隨隨便便的小偷都能來去自如?給老夫加高!”於是原本兩丈高的圍牆連夜加班增高了一倍,而且,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構思,老爺子命令,將圍牆頂上插滿了足有半丈高的荊棘,密密麻麻,這下子真是,就算是一隻鳥也未必有膽子敢停在上麵了……

    又如,龍老爺子貌似是看著自己的廢物孫子越來越不順眼了,或者是這段時間大興土木上了癮,居然在自家院子裏又隔開了兩個小院子,同樣高高的圍起,將龍炎圈禁在了裏麵。至於另外相鄰的兩個院子,左邊是龍無意的,而右邊,則是淩雪的。

    這兩個院子,麵積著實不消,足足占據了龍府一半大小。另外一半,龍老爺子一人獨處,不時的有摔砸東西的聲音傳出去;所有龍府下人們個個噤若寒蟬,連走路說話都不敢大聲了……

    又過了幾天,龍老爺子突然又來了興致,令人在龍府中心的花園裏大興土木,無數的名花被連根刨掉,直挺挺的矗立起來了一座塔狀高樓,足有七層,並在最頂層安置了一個哨塔,監視周圍動靜。

    沒事的時候,龍老爺子經常帶著人馬在龍家附近的幾個官員府第門口周圍轉來轉去,深夜中也突然會有馬蹄的聲音轟的一下響起,喊殺聲震耳欲聾——老爺子在發揮餘熱,練兵!

    但這一練兵可不要緊,在這幾天裏,在龍家附近的幾戶官員越來越是心驚肉跳,終於不惜花重資另行購房,搬走了。然後還未等有人入住,龍老爺子一聲令下,幾座府第,統統夷為平地!

    閑來無事,龍老爺子更是將府中的侍衛,當做正規軍士一般狠狠操練!然後龍家外采購的人員透露出的消息,龍老爺子在沒事的時候,經常借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

    對這一點,大家都很理解:無論是誰在剛剛看到了希望的時候突然又直接絕望,都會受不了的,幸虧老爺子酒品還不錯,不至於四處借酒撒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其實大家也能理解……

    對孫子本就失望之中,突然看到了孫子改邪歸正的希望;

    但剛剛看到這希望,卻傳來了孫子被殺的消息;

    剛剛產生希望的心剛剛絕望,卻又接到了孫子還活著的消息;

    剛剛接到孫子還活著的消息,還沒來得及歡喜,卻被告知孫子已經成了一個廢人……

    ……這不是故意耍著人玩呢嗎?這樣劇烈的幾起幾落,就算是神經再堅韌的人,能支撐得住不神經錯亂大家就已經是萬分佩服了!大家將心比心,若是自己遭遇到了這種事情,隻怕自個早就崩潰了,表現還不如龍老爺子呢,因此對龍老爺子的種種異常也就紛紛釋然,見怪不怪了。

    可憐的老東西,被老天爺這麽玩弄,沒瘋掉已經不錯了。折騰吧,隻要不來折騰我就行。幾乎所有人都是這個想法,甚至是一向睿智的皇帝陛下,也多多少少有些這樣的念頭。

    在龍家大院裏麵,被所有人公認為的禁區裏,龍炎歡暢的笑著,替對麵的君無意斟上了一杯酒,酒水清冽,濃香撲鼻,清澈見底,讓人未飲先醉。

    “想不到炎兒你還真有這本事。這酒當真是……絕世佳釀啊!之前喝過的那些,當真就是垃圾!”龍無意輕輕飲了一口,陶醉的眯起了眼睛。另外一個角落裏,四名五大三粗的武士,在揮舞著鐵錘,拉著風箱,做著鐵匠的工作,熾熱的火焰幾乎成了銀白色,將裏麵的一大塊鐵塊燒的通紅,然後夾出來,一邊揚起鼻子狠狠地嗅著空氣中彌漫的酒香,一邊狠狠的掄起大錘一錘一錘下去,渾身汗水淋漓,但錘下的鐵塊卻是始終不見有多大變化,可見這鐵塊的堅固已經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

    少爺說過,隻要將這塊鐵每天砸到了令他滿意的程度,每人賞美酒一壺!天啊,這樣的好酒,恐怕皇上他老人家都未必喝過的啊!這豈能不讓四位嗜酒如命的武士賣了命的工作!

    “釀酒,不過是諸班雜技中的一小道餌。免得我們自己還沒得喝。天天喝那種的混賬劣酒,真是讓人難以忍受!”龍炎優雅的喝了一口,眯著眼睛,饒有興趣的問道:“三叔,聽說爺爺第一次喝這種酒的時候,喝醉了?”

    “聽說是……喝醉了。”龍無意皺了皺眉,沉起臉來教訓:“背後不要議論長輩!”

    “呃,”龍炎摸了摸鼻子,依然有些興致勃勃,不死心的問道:“聽說爺爺喝醉了酒還唱歌?還將頭插在豬頭肉裏睡著了?”

    “你小子!找揍啊?!把實話都說出來了,就不知道忌諱一點嗎?”龍無意又好氣又好笑:“誰讓你事先不說明白這酒這麽烈?你爺爺沒來找你算賬就已經很不錯了。他可是足足的洗了一上午的胡子才洗幹淨……”

    “哦……”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龍炎壞笑一聲:“爺爺酒量貌似不咋地。”

    “不說這個了!”龍無意實在是有些不自在,對討論君老爺子十分的不感冒:“倒是你自己,是不是該準備準備了。”

    龍炎頓時苦起了臉,舉起酒杯,借酒消愁似的一飲而盡,長歎了一聲。

    龍老爺子前幾天突然異想天開,因為龍炎現在的鬥氣修為不高,龍老爺子也沒法給他找什麽陪練,而且也擔心泄密,前幾天突然靈機一動,請動淩雪來給龍炎喂招!這便開始了龍炎的地獄之旅。

    實際上這是老爺子故意的惡整自己的寶貝孫子,誰讓這家夥瞞了自己這麽多年?真正該揍!

    龍炎很無奈。

    對著自己沒過門的嫂子,總不能一擊必殺吧?但若是不一下子製服對方,那便開始自己受虐。畢竟自己的開天造化功雖然神妙,但一共也隻練了不到兩個月,如何是從小修煉鬥氣的淩雪的對手?淩雪家傳淵源,現在已經是即將突破劍士鬥氣的關口了啊!拋開自己的那些殺人伎倆,用本身的真正實力對抗修為遠勝自己的嫂子,跟被“**”完全沒有區別的!

    說來,淩雪其實是很不情願,一讓她對著龍炎便渾身不舒服,但卻不好意思違拗龍老爺子的意思,隻好勉為其難的過來了一次。沒想到這一過來,卻上癮了:虐待這個家夥的感覺,實在是……很過癮、很舒服的說!

    尤其是龍炎現在眼中臉上皆沒有了原來那種色色的神色,這讓淩雪在提高戒備的同時,也不覺得多麽難受了。而且,還有一個理由就是,龍炎新釀的酒有一種用果子釀製的,甜甜的,特別好喝,除了後勁稍微大點,簡直就是酒中天品,在外邊根本就喝不到!淩雪一喝就喜歡上了,所以淩雪從不情願,到現在的風雨無誤的趕來,轉變很快!

    過來揍一頓小叔子出出心頭惡氣,然後還能順便拿兩壺好酒作為酬勞——如此有益身心的事情,而且還是頂著龍老爺子吩咐的大帽子隨心所欲的虐,每天做個十次八次也不嫌多,不做實在是天理難容啊!

    “唉!”龍炎長歎一聲,突然想起一事,問道:“三叔,你令人搜集的藥物,怎麽樣了?這麽長的時間過去,想來應該差不多了吧?”

    龍無意歎息一聲,道:“裂腸花、通心草和斷續根都已經有了,而且數量不少。但那焚經荷卻是沒有半點消息;至於九葉草,這味藥草比較稀有,且用到的人比較少,也不易發現;前幾天好不容易聽說金香商行發現了三株,正運往京城,我急忙讓人去等著買,卻沒想到去的時候居然已經被人買走了……”

    “被人買走了?”龍炎一下子警惕起來,挺直了背脊:“那種藥若不是經脈堵塞的重傷,根本不會用得上!怎麽卻在這等節骨眼上被人買走了?難道是之前走漏了消息,有人在針對我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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