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四日                   星期四                  小雨轉晴

    迴國兩天,本想今早到天安門看升國旗,沒想到醒來後發現細雨綿綿,就失去了興致,媽媽說我從小就討厭下雨,小的時候,曾經因為下雨逃過學,看來真是不假。

    在床上看完了財經報道才起床,剛洗完澡,劉誌就打電話過來,說我登上了《時代》的封麵,然後就是一通責罵,問我為什麽不告訴他,一個人偷偷的迴了國。

    放下電話,隻想苦笑,對於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真是有苦說不出,他以為我和他一樣,是身價上百億家族的繼承人,可以整天遊手好閑,泡吧行樂,如果這樣,我就不是爸爸和媽媽的孩子了。

    剛聯上網,爸爸的電話打過來了,普通的幾句問候,然後就是媽媽,她交待我此次迴國必須拜訪的人,列了很長的一個清單,我初步算了一下,如果完全拜訪完,就完一個星期的時間,想想媽媽還真是老土,這些人,不是同學,就是老師,再不然就是他們出國前的同事,我又不認識,跑到別家人,難道說我是某某某的兒子,特地從美國迴來拜訪他們嗎?

    放下電話,這才看到號碼竟是爸爸在加州實驗室的,今天是美國的國慶,他們竟沒有參加街上盛大的遊行和慶典,如果我還在美國,一定和劉誌好好的玩玩,可是在中國,沒有一點兒歡慶氣氛。

    喝了杯咖啡,不由特別的想念起劉誌了,如果他在身邊,就不會這麽形隻影單,留在酒店上網了。

    七月十日                   星期日                       晴

    終於拜訪完了媽媽清單中的半數以上的人,想想其中的過程都要發高燒,每天穿行在北京的大街小巷,背著大包,提著禮品,公車、地鐵、地鐵、公車的來迴換,如果讓劉誌知道,他一定罵自己不懂享福,打車就行了,何必自己跑呢?可是我卻從這其間得到不少了樂趣,至少北京的大街小巷熟悉了不少。

    想想很多人看見我吃驚的樣子,心裏有點兒不舒服,現代的傳媒早令我沒有一點兒的個人隱私,可是看他們小心翼翼求證的樣子,我真的覺得有點兒生氣,難道他們認為一個被稱為天才的人,不應該穿t恤和牛仔褲嗎?

    沒想到劉誌這家夥竟然會跑迴北京,早上開門的時候,我隻覺得眼睛發花,完全不敢相信站在我麵前的,就是他老人家,待他跳進房間,大聲叫嚷,我才有了真實的感覺,不知他跑迴來幹什麽?

    劉誌終於睡了,我才能安靜的把日記寫完,他一直不明白我為什麽要記日記,這是我的習慣,我常常想,當我很老的時候,把這些日記翻出來,坐在搖椅上,讀給我的老妻聽,一定是世上最浪漫的事。

    又扯遠了,從後天開始(為了照顧他倒時差,所以拜訪暫時停一天),劉誌自告奮勇和我一同拜訪我媽媽的故友,不知這個家夥和我一同坐公車的時候,會不會像我第一次坐北京的公交車那般驚訝呢?真想看看他吃驚的樣子。

    七月二十日                  星期三                  多雲間晴

    拜訪結束了,不知怎麽,竟然有一絲失落,也許是這件事結束了,卻沒有找到新的,可做的事,所以有些茫然吧!

    和劉誌在前方坐了半天,才決定先到各地去遊玩,最後決定在那個城市共同創業,說是共同,實際上隻是我一個人罷了,劉家在中國各地都有產業,他用不著創,便有業了,而我,卻是真正的創業了。

    我隻有五萬美元,這是博士畢業後的獎學金,我沒用,也沒給爸爸,支持他的實驗,這筆錢,我想做為啟動資金,至於做什麽,我在美國的時候已經想好了,當然是我最喜歡的建築業,我不想成為貝聿銘,我隻想通過建築業掘到我的第一桶金。

    這些事,我隻告訴了劉誌,連我的父母都不知道,從小,他們對我就很放心,無論我做什麽,他們都會支持,臨迴國前,媽媽也找我談過話,雖不明顯,但我仍然聽出了媽媽語氣裏隱藏著的告誡,她和爸爸的意思都希望我能加入他們的實驗室,可是我不願意,我想迴來,這裏,才是我騰飛的地方。

    夜已經深了,明天我們就要飛到西安,希望那個城市不要令我失望。

    八月七日                    星期五                     晴

    西安和傳說中的一樣熱,我和劉誌每天被困在酒店裏,半步也離開不了,那個小子,果然神通廣大,不知那些女孩子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圍繞在他身邊,鶯鶯燕燕的,和美國一模一樣,隻不過是美國妞換成了黃皮膚、黑眼睛的女孩兒。

    前天傍晚去散步的時候,我嘲笑了他兩句,結果他振振有詞的說人生需及時行樂,他和我不一樣,不是天才,沒有什麽追求,隻希望能快活的過完一生。

    我提醒他,這裏是國內,和美國不一樣,女孩子的觀念都很傳統,讓他別玩出火來,沒想到這小子半點兒也不理睬,今天早上,我就看見一個女孩子從他房間裏走出來,手裏拿著二百美金,不由又好氣,又好笑。

    用完早餐,劉誌才得意洋洋的跑下樓來,興奮的告訴我,那個女孩子還是個雛,然後就滔滔不絕的描述著昨晚做愛的細節,說到得意處,唾沫都濺到了我臉上,最後嘲笑我是老古董。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在美國,大家對性都很開放,據劉誌自己宣稱,十四歲就告別了處男時代,和他有過關係的女孩子,沒有一個加強營,也有一個加強連,雖然這小子愛吹牛,可是我知道,他的確有很多的女朋友,至於我,對這類事雖然不抗拒,但是又不像劉誌一樣開放,我情願把精力放在研究上。

    待劉誌用完早餐,我們就到博物館去參觀了,在那裏,我一次又一次的流連忘返,一個國家的曆史沉澱,是令我最心折的,在美國,沒有如此厚重的曆史塵埃,沒有那種充溢著書香的文化背景,這是我一定要迴來的原因。

    沒想到在博物館,劉誌也能鉤到女孩子,看著那兩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我真想提醒劉誌,這是在中國,不是在美國,可是話到嘴邊,終是沒有出口,他畢竟是我最好的朋友,隻要那些女孩子願意,也就無所謂了。

    那兩個女孩子跟我們迴了酒店,劉誌很“義氣”的要分一個給我,我堅辭了,沒有任何感情,我是不會和女孩子上床的。

    媽媽又打電話來,她已經知道了劉誌迴國的事,簡單的寒喧過後,媽媽直接切入了主題,當然是關於我在國內的發展問題,她第一次問到了我的想法,我簡單的說了自己的設想,媽媽沒有反對,隻是說要給我一筆資金,我拒絕了,我知道他們很有錢,可是我已經二十歲了,應該按自己的想法來生活了。

    電話最後,媽媽也提醒我劉誌的生活方式與我的不同,讓我自己潔身自好,我知道她是放心我的,隻是做為一個母親,是天性使然。

    八月八日                      星期六                   晴

    一早看見劉誌,我差點兒認不出他來,滿麵的掌印,我還以為他被打劫了,細問之下,才知道原是那兩個女孩子壓根兒沒想到劉誌是“色狼”,所以他的本性一露,她們就痛打了他一頓,然後就消失了。

    據劉誌的迴憶,那兩個女孩兒變臉速度,絕對超過了光速,打他的力度,也非重力加速度可以企及,逃跑的速度就是風也追不上,他第一次失手,心情卻很愉快,一邊兒喝牛奶,一邊兒說原來這世上,真有貞節烈女這種說法。

    用完早餐,警察卻找上了門兒,那兩個女孩兒到警察局報了案,說有一個外國流氓對她們強奸未遂,人家一聽,拍案而起,剛剛上班就來捉拿強奸犯,進了酒店,總經理一聽是劉誌大少爺犯了事,嚇得腿都軟了,這個酒店劉家有50%的股份,如果劉大少爺在這裏出了事,他的飯碗也保不住了。

    人家本以為住在這家五星級酒店的色狼,一定是外國的人老心不老的花花老頭兒,戴著老外婆帽子的大灰狼,沒想到一見劉誌,竟然愣住了,他長了一張娃娃臉,二十二歲,看上去隻有十六歲的樣子,一樣的無辜,就說本想和那兩個女孩兒做朋友,沒想到她們竟誤會了。

    警察們本不相信,這個小子又把我推出了出來,結果警察們一見我,熱情得就和天上的太陽一樣,又是合影,又是簽名,臨走還說絕不相信我們是強奸少女的色狼,我真是哭笑不得,我是不是色狼,心裏清楚,可是劉誌是不是色狼,那可就不好說了。

    因為他臉上的傷,我們今天又不得不在酒店留了一天,劉誌閑極無聊,拉著我說一大通他的風流豔史,那些陳年舊事,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最後我問他,那麽多的女朋友中,有沒有真心愛過誰,他一聽,笑得在床上打滾,最後掉到床下,還在笑。

    笑了一刻鍾,他才從地上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說,如果這世上有純潔的愛情,他就把桌上的台燈吃下去。

    還說那些女孩子和他在一起,不過是他長得帥氣,家裏有錢,喜歡我的女孩子不過是因為我也長得帥(當然比他要差點兒),隨時彬彬有禮,是紳士。

    他最後以一句話結束他的嘮叨:如果你是一個醜八怪,沒有錢,沒有地位,沒有名,鬼才理你,女孩子不要說和你上床,就是和你說一句話,也是恩賜。

    我沒理他,但心裏明白他說的是實話,不知怎麽的,心裏有點兒不高興,這種事,即使是明白真相,也不希望別人說破,一廂情願的覺得自己魅力大要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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