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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山大地震》連續兩天票房不佳,讓很多對張然不滿媒體和精英覺得機會來了,媒體和網絡上開始出現各種針對電影的批評,‘質量平庸’、‘叫好不叫座’、‘票房慘敗’、‘張然慘遭滑鐵盧’之類唱衰聲音更是大規模出現。


    “電影故事不錯,卻完全沒有任何的深度與批判,好一出落難家庭的溫情重逢劇。有人會說你一個人不哭並不代表什麽,我可以找到成百上千個人哭,整齊劃一,好似某場追悼會。可那樣有勁麽?如果淚水有用,製造它一噸又何妨。這部電影無法透過表麵去看問題,給觀眾帶來更多思考。”


    “《唐山大地震》有總局參與,有政府投資,意味著這部電影本質上並非商業片,而是一部政治宣傳片。隻不過它披了一層商業的外衣在,這意味著張然從平民導演走向經營導演,走向主旋律導演,張然失去了平民本色,獲得了身份的承認,不知道張然作何感想,但是我想,那些喜歡看小老百姓喜怒哀樂的人們,已經不會再有期待和驚喜了。”


    《新晶報》這個老對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直接刊登了清華大學教授教授肖膺撰寫了一篇“大地震慘遭滑鐵盧,外媒惡評如潮”的文章,他在文章中寫道:“在《唐山大地震》全球公映兩天之後,某國字號媒體的編輯電話約我給張然這部電影寫評論。我拒絕了這位編輯的約請,理由很簡單,我沒有看,也不打算看這部電影,盡管國內媒體上已經把它炒作成拯救中國電影的史詩巨製。


    我不打算看《唐山大地震》,是因為在看過《時空戰士》、《飛行家》和《三個傻瓜》後,我就決定不再看張然的電影了。理由很簡單,這三部創造了票房神話的大片,不僅一部比一部更爛,還把他骨子裏的文化虛無主義和電影拜金主義展演無遺。更為關鍵的是,作為一個電影家,張然除了從好萊塢學來的二流視覺手段,並以此為電影震撼之外,已經無技可施。


    我在瀏覽了國內對《大地震》以美譽為主調的輿論之後,用心搜索瀏覽了海外尤其是歐洲媒體對《大地震》片的報道和評論。令我大跌眼鏡的是,我不僅沒有在歐洲媒體上看到觀眾一致好評的信息,而且來自歐洲專業媒體對《大地震》的各種惡評。


    《泰晤士報》的影評家凱特-繆爾則給出了兩星的評價,文章指出,看來中國過去遭受的苦難和如今文化產業的雄心壯誌都將借助該片激出人民的民族熱情,與以往中國拍攝的黑白宣傳史詩作品相比,這部新片加入了更有形象造型和高科技元素,使整部電影變成了庸俗商業片和政治宣傳片的混合體……”


    在網絡中各種針對《唐山大地震》的批評文章就更多了“《唐山大地震》兩大敗筆”、“不去電影院看《唐山大地震》的五大理由”、“《唐山大地震》八大失敗之處”、“《唐山大地震》十大惡心之處”等等。


    電視劇《奮鬥》編輯石糠在自己的博客裏狠狠奚落張然:“《唐山大地震》中人人都是好人,隻有老天是惡魔,因為它搞的地震使人們的幸福統統失敗。傻瓜也不得不問一句,這可能嗎?張然終於學會了張藝謀那一套,且比張藝謀玩得還要牛,但那東西無非是一邊揭人舊傷疤,一邊往新傷口上塗紅藥水兒,叫人家又疼又感激且誰也不得罪,可,犯得上嗎?”


    向來以有態度的媒體自居的網易,態度確實非常明確,直接搞了個專題:“《唐山大地震》難稱佳作!”


    那些本來就喜歡黑張然的噴子,這次逮到機會,在各個論壇,甚至跑到張然的微博來開嘲諷。


    “煞筆張然,你的電影拍得太爛了,這迴賠本了吧!”


    “當你拍攝救災過程時,知不知道,d為了所謂的麵子,放棄向國外求助?”


    “中國電影完了,為了學好萊塢把31年前的災難都搬了出來!”


    “堅決不看唐山大地震,鄙視張然國難財!”


    “張然的電影大多沒有靈魂,肖膺先生說出了我想說的話。”


    不過張然粉絲們不是吃幹飯的,基本上都是年輕人,年輕人向來火氣就很大,更何況這些年來他們也是身經百戰了,都比較彪悍。現在看到這些人噴自己偶像,他們二話不說,過去就破口大罵;甚至還排出各種隊形,進行花式謾罵。


    這一番罵戰,絕對是昏天黑地!


    這些專家教授哪裏遇到這種千人唾罵的場景,而且罵得極其難聽,不是爹死媽,就是骨灰漂移,一個個氣得心髒病差點作。隻是他們自持身份,也不好迴罵,隻能在博客、微博痛斥:“真是有什麽偶像,就有什麽粉絲,看看這都是什麽素質啊?簡直是流氓黑1社會!”


    其實張然粉絲也不是不講道理,比如石糠說《唐山大地震》裏人人都是好人,沒有壞人,張然粉絲就反駁,在電影中張婧初迴到唐山的時候有一個鏡頭,一輛宣傳車緩緩開來,有一個姑娘在車上廣播:“全市公安民警動員起來,警惕有人哄搶國家財產,國難財,一經現,就地正法,決不手軟!”就是反應當時有人搶劫,隻不過電影中沒有直接表現,這麽淺白的東西都看不出來,簡直智商有問題。


    對於肖膺“歐洲媒體惡評如潮”的評價,粉絲們直接把歐洲各大評分網站的截圖搬了過來。歐洲媒體對張然電影向來評價不高,因為他太好萊塢,《唐山大地震》在歐洲的差評確實不少,但作為災難片,《唐山大地震》拿出了很多新東西,所以歐洲媒體依然是好評居多。各個評分網站媒體的評分都是及格的,而觀眾的評分則是好評如潮,這些截圖把肖膺的臉都打腫了。


    張然沒有心思搭理這些專家教授,他關心的是票房走勢。在第三天的票房出爐後,張然就徹底放心了,第三天票房19oo萬。按照正常規律,春節檔影片走勢是從初一到初七,逐步遞減的。現在《唐山大地震》票房迴升到19oo萬,說明電影開始迴暖。


    造成這個現象的關鍵在於,現在還沒有春節檔概念,大家還沒有春節進電影院的習慣,初一初二大家都忙著走親訪友;再加上很多人聽說看完《唐山大地震》哭得比較厲害,比較避諱;不過到了初三該走的親戚都走了,對於哭也沒那麽避諱了,觀眾就開始進電影院,票房自然就開始迴暖。


    相信接下來幾天票房會越來越好,等到情人節檔期會迎來徹底爆!


    張婧初的堂妹張婧心聽到姐姐姐夫迴來了,就跑到張婧初家湊熱鬧。她見張然跟沒事人似的,跟張婧初父母說笑,不由問道:“姐夫,你沒上網看嗎?網上罵《唐山大地震》的人好多啊,好多專家教授都在批你哦!”


    張然不以為意地道:“理那些磚家叫獸做什麽,他們不過把對政府的不滿泄在我身上罷了。這些人明明端著政府的飯碗卻跑來指責我為政府做事,說我在權力麵前的卑躬屈膝,賤不賤啊!他們真要有本事,就不拿政府工資,再出來跟我叫板。說到底,他們其實就是羨慕嫉妒恨,他們現在抨擊我,就跟8o年代抨擊謝晉,9o年代抨擊老謀子一個道理,誰站到我這個位置誰都會挨罵的!”


    張婧心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又問道:“那你不反駁嗎?”


    張然高風亮節道:“這些專家教授中很多是來碰瓷的,借著我的名氣炒作,我要是搭理他們,豈不是正中他們的下懷?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懶得跟這些叫獸一般見識。”


    張婧心不解地道:“可是他們寫這麽多文章,說電影這不好那不好的,會影響票房啊!”


    張然笑道:“現在是互聯網時代,人們獲取信息的途徑寬泛了很多,不像過去報紙上說什麽大家就信什麽,他們的言論對票房造不成什麽影響的,真正能夠影響票房的是觀眾口碑。有些人思維還停在二十年輕,總以為觀眾像過去那麽好忽悠,其實觀眾比他們聰明得多,大家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張婧心跟張婧初聊了會兒,抱著筆記本上網去了。很快,她喊了起來道:“姐夫又有個教授出來罵你了!”說完她補充了句:“同濟大學的朱大柯!”


    張然本來懶得搭理,但聽到朱大柯眉頭一皺,從張婧心手中拿走了筆記本,翻看起朱大柯的文章來:“電影是一個文化工業,張然由於文化素養所限,隻能用工業營銷的態度對待電影。但是,電影作為一個工業,它的立足點不在於工業,而在於文化。沒有充分的文化素養和真誠的藝術精神,是不可能創作出真正的高水平的電影作品的。無疑,因為張然明顯而且難以改變文化局限,我們是不能期望於他執旗建設電影強國的。這不僅1o年以來的中國電影曆史證明了,而且也在今天被錯誤追捧的《唐山大地震》片中再次證明了。在缺少電影靈魂的意義上,《唐山大地震》不過是翻版的《天雲山傳奇》的翻版。


    威尼斯獲獎的《飛行家》,是張然電影藝術的一個句號,也是張然電影生涯的一個預告;那個句號表明,張然的電影不是沒有正視過現實世界;而那個預告則明明白白地告訴世人,以後的張藝謀電影將‘迷途知返’,將‘返樸歸正’,迴到謝晉的道路上。隻是比起謝晉的團團作揖,張然更加可恥。謝晉拍片通常是同時滿足官家和觀眾,用那個時代的說法叫做,讓黨和群眾滿意;而張然的電影除了讓黨滿意,更是直接跪在了人民幣麵前……


    ……斯皮爾伯格的《辛德勒名單》是猶太人的哀歌,張然的《唐山大地震》卻拍成了視覺歡宴,它們構成了如此鮮明的對比,令我們感到汗顏。我們將抱著自己的良知無眠,猶如抱著一堆荒誕的現實。”


    張然看著文章不住冷笑,好幾秒鍾後,才開口道:“二十二年前,你們潑在謝晉身上的髒水該洗掉了,這個案就讓我來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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