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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榮折笑著解釋道:“導演說了模型雖然隻負責拍中景,但要經得起近景拍攝,所以模型就按照1:24的比例製作。為製作全景模型,還有那邊的廢墟模型,天工重彩找模型公司燒了10多億塊磚頭,特效工作人員拿著鑷子將這些小磚頭一塊塊用膠水往上粘,粘出這些小房子,我們美術部門又在這些房子的基礎上做舊磚的氣氛、灰牆、毛主席標語等各種效果。”


    張婧初看看模型,又看看埋頭工作的工作人員,完全說不出話來,全是用小磚頭粘出來的,這真的太不容易了!


    韓山平也非常吃驚:“你們完成模型需要多久?”


    全榮折就道:“我們從11月下旬開始工作,估計要到下個月月底才能全部完成,那邊的廢墟模型大概需要六個月。”


    韓山平心裏一陣感歎,難怪等到下半年才開機,光是製作這些模型就要半年,這部電影的前期籌備工作太複雜了,他看著張然問道:“這個全景模型需要拍幾個鏡頭?”


    張然豎起一根指頭:“就拍一個鏡頭!”


    韓山平和張婧初都有些無語,搭建這麽複雜的模型竟然隻拍一個鏡頭,太浪費了吧?


    張然沒有解釋,他也知道確實有點浪費,但有這個鏡頭和沒有這個鏡頭給人的感覺是不同的,為了讓電影具有更強的視覺衝擊力,更震撼人心,他堅持要做這個模型。


    全榮折心裏是支持張然的,笑了笑道:“我帶大家去看看那邊的廢墟模型吧?”


    韓山平點頭:“好,我們過去看看震後的樣子。”


    在全榮折的帶領下,張然他們向廢墟模型走了過去。


    廢墟模型的前麵同樣布置有大幅的照片,同樣有一群工作人員在忙碌,不過廢墟模型所占的麵積比全景模型要大很多,是全景模型的一倍多。


    廢墟模型和前麵的唐山震後的照片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看著眼前的廢墟模型,張婧初和韓山平內心都感覺到了強烈的衝擊,深處隱隱作痛,簡直說不出話。


    好一會兒,張婧初才道:“這個廢墟模樣比剛才的模型要大很多。”


    全榮折解釋道:“這個模型是25米x25米的尺寸,等於是600多平方的模型,最開始我們打算做成15米x15米,但根據電影的鏡頭,以及特效團隊對震後大全景畫麵的分析,最後給出的結論是必須做到20米以上,我們就做了現在這個尺寸。”


    張婧初點了點頭,指著廢墟模型道:“這些房子全是倒的,做起來應該要容易些吧!”


    全榮折笑著搖頭:“不,這個更負責,更難做!是因為房子在完整的時候所看到的是磚牆、門窗和上麵的瓦,相對簡單,當建築垮塌後,會把裏麵的建築結構露出來,比如說房梁這些會露出來,所以做一個房子的垮塌比做一個房子更費勁,而且它不規則,為了這個不規則特效組做過很多次實驗,比如說砌房子時砌的比較鬆,然後用振動台搖晃它,然後從物理上觀察房子在倒塌時的規律是怎樣的等等。”


    張婧初驚呆了,竟然還要做試驗來觀察房子怎麽倒的,這太專業了!


    韓山平看著張然,問道:“廢墟模型不會也隻拍一個鏡頭吧?”


    張然笑了起來:“不是,會拍兩個鏡頭,一個是地震的時候,一個是婧初帶著孩子走迴唐山,到達唐山的時候鏡頭順著她的目光拉起來,看到整個城市已經變成了廢墟。”


    韓山平以前做過導演,看著眼前的廢墟模型在腦中想了想張然描述的畫麵,他相信這個鏡頭會非常動人,為了這個鏡頭搭建這些模型確實值得。


    在廢墟模型前參觀了一陣,張然道:“老全,聽說地裂裝置弄好了,帶我們過去看看!”


    全榮折點點頭,作了一個請的動作道:“這邊請,地裂裝置前天剛剛完成,我現在帶大家過去看看!”


    在張然的構思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鏡頭,鏡頭先是貼近地麵,展現大家慌亂逃命的場麵,人們四處逃散奔跑;然後鏡頭跟著地麵的裂縫前進,裂縫非常不規則,像有生命一樣向前推進;緊接著,鏡頭向上搖起,看著裂縫一直延伸至這座城市的遠處;最後鏡頭搖到更高的位置,展現整個城市在地震中崩坍。


    這個鏡頭是個長鏡頭,但不是真正的長鏡頭,而是通過幾個鏡頭合成一個鏡頭的,這個鏡頭地裂效果非常重要,張然也非常重視,他今天過來主要就是看地裂效果的。


    張婧初邊走邊問:“地裂裝置是什麽?”


    張然解釋道:“大地震來的時候地麵會撕裂,現出很寬很深的裂縫,特效部門製作了一種特殊的裝置,通過這種裝置來實現這種效果。”


    張婧初點了點頭,但心裏還是很好奇,用什麽裝置能夠製造出地裂的效果呢?


    等張婧初來到地裂裝置的現場時吃了一驚,她本以為會看到很多機械裝置,然而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一條段搭建好的街道,有十多米長,上麵還布置有綠化帶。張婧初靠近看了眼,發現是真樹,不是假的。


    全榮折介紹道:“地裂裝置是這樣的,特效組在地下埋了兩塊大鐵板,再在麵上覆蓋泥土,花草,和地麵周圍其他景色融為一體。等到拍攝的時候,需要製造地裂效果,演員在上麵跑動,下麵的機械板有一塊就會位移而且震動,這樣就能夠營造出地裂的特效。”


    張婧初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好神奇啊!”又問道:“我能站上去看看嗎?”


    張然揉了揉張婧初的頭發:“笨蛋,演員還要在上麵演戲,你說能不能?”


    張婧初打了張然的手一下,說了聲討厭,邁步走上了地裂裝置,張然他們也都跟著走了上去。地裂裝置上麵鋪有很厚的泥土,人站在上麵就跟站在街道上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麽不同。


    張婧初一邊走,一邊像像好奇寶寶似的盯著地麵仔細看,想要看看有沒有縫隙,不過她什麽也沒有發現:“什麽地方會裂開啊,我怎麽沒看到縫隙?”


    全榮折哈哈笑道:“要是能輕易發現痕跡,那就是我們這些美術失職了。”隨即他往張婧初的腳麵一指:“你現在就站在裂縫上。”


    張婧初馬上蹲下,仔細觀察地麵,看是不是有裂紋。


    張然今天過來是看地裂效果如何的,就道:“讓特效組準備好,給我們展示一下。”


    全榮折應道:“地裂裝置需要通電,還需要作一些準備,我給特效組的人說一下,讓他們準備好,你們稍等一會兒!”


    張然對地裂效果非常重視,點頭道:“去準備吧,我們就在這裏等著。”


    半個小時後,全榮折過來告訴張然,準備工作已經做好,可以展示了,然後讓張然他們站到離裂縫比較近的位置,以便近距離感受地裂的效果。


    等張然他們站好,全榮折衝特效組的人舉手示意,同時大聲喊道:“開始!”


    張婧初和韓山平隻覺腳下不住晃動,隨即他們驚訝地看到地麵在眼前生生撕裂開來,形成一條三十多厘米寬的裂縫。再看整個裂縫,它並不是整整齊齊的,而是像一條巨蟒在蜿蜒曲折的地麵爬行。


    裂縫很長,足足有七米!


    張然記得馮小鋼拍《唐山大地震》的時候請韓國團隊做地裂效果,韓國團隊能做到三米長,四米就是極限。現在天工重彩作出來的地裂效果有七米長,技術已經遠遠強於韓國團隊,對此張然心裏還是有一點驕傲的。


    張婧初低頭看看裂縫,又抬頭看看裂縫的長度,驚歎道:“真的好神奇啊!”


    韓山平也非常驚訝,本來他還以為中影的華龍在特效上設備不比天工重彩差多少,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小看天工重彩了,這種效果讓華龍來做打死也做不出來。


    其實韓山平搞錯了,大地震的特效確實是天工重彩在主導,不過跟所有大片一樣,這次的特效也是在走國際合作的方式,有全球十多家特效團隊參與。


    特效製作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工作,分工非常詳細,每家公司有自己的擅長,不可能麵麵俱到。擅長製作水的不一定擅長製作角色,擅長製作建築的不一定擅長製作自然環境,發揮各家團隊的優勢才能做出最理想的特效來。


    天工重彩做的地裂效果雖然不錯,但也不是沒有瑕疵,韓山平指著地麵的裂縫道:“開裂的效果太整齊了,應該還有小裂縫才對,隻有這麽一條裂縫,顯得有點假!”


    張然也知道這一點:“韓總說的是對的,特效團隊請教過專家,真正地震的時候地表的開裂是類似波狀效果,裂縫會一直往前延伸,周圍的地麵也會碎裂開,呈不均勻狀,單純靠機械裝置做不出這個效果。


    我們和特效團隊商量之後,采取機械裝置拍攝跟電腦cg進行組合的方式,大的裂縫就用我們麵前這條裂縫,然後把演員腳底下的地麵製成3d模型,並且按剛體力學的物理規律將它分裂成不規則的小塊狀,製作出波狀的震動,並且選擇在最合適的時間開裂崩起。這樣,我們就能以實拍的特效做為畫麵基礎,在用3d製作出了一個標準的,有地震波狀動態的開裂地麵。”


    韓山平摸了摸頭發,嗬嗬笑道:“看來我是班門弄斧了,你們比我想得周到多了!”


    張然認真地道:“這部電影講的是唐山大地震,要是拍不好會被戳脊梁骨的,不想周全點不行!”他轉頭對全榮折道:“效果很好,可以合上了!”


    全榮折對特效團隊示意道:“可以合上了!”


    張然他們腳下又一陣晃動,地麵慢慢合攏,恢複到了地裂前的模樣。當然,由於地麵剛剛裂開過,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到裂痕的痕跡,需要美術組進行處理。


    參觀完攝影棚裏正在搭建和已經搭好的景,時間就已經五點半了。張然他們從攝影棚裏出來,找了家餐廳一起吃了頓飯。


    第二天上午,張然和張婧初坐上了前往唐山的飛機。電影的主場景是由唐山方麵投資,由霍廷霄指導修建的影視基地。基地12月初開始動工,到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張然需要過去看看工程的進度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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