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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電車裏,張然與身邊的翻譯盧東波漫天漫地的聊著。


    隻是聊了一陣,張然就不想跟這個人聊下去了。動不動日本怎麽樣,中國怎麽樣。拜托,我是出來玩的,不是來聽你秀優越的!


    看了幾分鍾窗外的風景,扭過頭來時,張然發現站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少女長得頗像楊迷,就是臉比楊迷臉搖圓些,個子要矮一點。不過少女似乎有些不對,眉頭緊皺,臉頰通紅,白皙的肌膚浮現一層粉嫩。她的身子不自然地扭動,神色間除了厭惡之外,還閃過一抹驚慌。


    張然目光順著少女的身子向下移動,看到一隻男人粗壯的大手正按在她的臀部。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哦,這裏是日本,用這些詞語用得好像不對,應該說繼承了日本淫民的光榮傳統!


    張然目光後移,落在了色狼的身上,意外的是下手的人竟然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頭發整齊發亮,臉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身著西裝,看上去相當頗為儒雅。這是傳說中的斯文敗類啊!


    中年男子和女孩貼得比較緊,他的臉向上仰起,看著車頂,仿佛眼前的少女根本就不存在。不過他的手在卻一點點下向滑動,大有越過短裙,伸入內部的趨勢。


    張然用胳膊碰了碰盧東波的胳膊,示意道:“有色狼騷擾小姑娘,車上有警察嗎?”


    盧東波白了張然一眼:“你管那麽多幹嘛?”


    張然一想也是,其他人都不管,自己操什麽閑心啊!他抬起頭,看了少女一眼,見她眼眶泛紅,麵色嬌潤,透著一分楚楚可憐,她緊緊地咬著嘴唇,雙眼中蒙起了一層霧氣。


    張然終究看不下去了。走上去一把抓出男子的胳膊,大喊一聲:“雅蠛蝶!”


    中國人基本都會幾句簡單的日語喲西、八格牙路等等,不過進入新世紀後雅蠛蝶後來居上,成為廣大年輕人用得最多的一句日語。張然作為新世紀的好青年自然知道雅蠛蝶有住手的意思。


    不過他不知道雅蠛蝶雖然有住手的意思,但語氣比較弱,表請求;表命令要說雅蠛擼。因此張然這一聲“雅蠛蝶”把整個車廂的人都雷翻了,禿頂中年男人愣愣地看著他,一幅見鬼的表情。呐呢,難道我摸錯了,摸到男人了?


    盧東波用手捂住臉,將頭轉道一旁,像是在說,我不認識他,我真的不認識他!


    張然見眾人神情古怪的看著自己,意識到這可能有些不妥。可惜他不會日語,也沒辦法辯解,用英語嗬斥道:“混蛋。竟然在車上騷擾小姑娘,想死嗎?”然後衝盧東波喊道:“你翻譯給他聽!”


    中年男子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掙了一下,卻不想張然的手如同鐵箍扣在他手腕上,怎麽也掙不開,唧裏哇啦的叫嚷著,像是在辯解什麽。


    張然聽不懂,迴頭衝盧東波喊道:“他說什麽?”


    盧東波翻譯道:“他說,你不要信口雌黃,不跟你這種沒教養的家夥計較!”


    張然不跟他廢話。用力一捏,中年男子頓時慘叫了一聲,緊接著用祈求的語氣嘰裏呱啦的說著。張然聽不懂,問道:“他說什麽?”


    盧東波翻譯道:“他說他錯了。請你原諒他,以後再也不會這麽做了!”說完,他補充道:“張然,放了他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警察來了。要去警察局做筆錄很麻煩的,恐怕就沒時間去黑澤明故居了!”


    張然聽到這話,喝了一聲“滾”,然後放開了中年男人的手腕。要是在國內遇上這種變態,張然不會這麽輕易放過這家夥,但畢竟是在國外,他不想惹出麻煩來,更不想耽誤時間。


    中年男子如蒙大赦,他總算知道這青年是個兇神了。此時正好到了一個站台,車一打開,被嚇破膽的中年男子夾著尾巴,連滾帶爬的衝出了車廂。


    張然迴到座位坐下,感歎道:“大白天在車上騷擾小姑娘,日本人真變態!”


    盧東波一聽這話,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中國就沒有這樣的人了?中國一樣有!再說了,在中國遇上這種事你以為有多少人敢站出來,中國人出名的冷漠?“


    不就說了日本一句嘛,怎麽跟踩尾巴似的?張然嗤笑一聲:“你不敢就算了,但以己度人,說別人冷漠那就是你的錯了。不知道你怎麽這麽大反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日本人呢!”


    盧東波臉漲得通紅:“你,我不跟低素質的中國人說話!”


    張然覺得跟這種人真沒什麽好說的了,直接道:“我承認我沒素質,但我起碼有骨頭。我不需要你作翻譯,趕緊走吧,跟你實在什麽好說的,祝你在福島找個好工作!”


    盧東波冷哼一聲,你又不會日語,老子走了看你怎麽辦,當即站起來,向車廂門口走去。


    等到盧東波走出車廂,張然才意識到自己不認識路,找不到地方。無奈之下,他隻能取出一個筆記本,用英語向旁邊的人求助:“不好意思,你知道去這裏該在什麽地方下車嗎?”


    旁邊的中年男人看了一下,手裏比劃著,嘰裏呱啦的說著日語。


    張然聽不懂他的說什麽,又問另一邊的乘客,還是聽不懂。張然有點無奈,看來隻能去坐出租了。他剛把筆記本合起來,準備放進包裏,卻聽到一個細細的女聲用英語道:“那個,我能看下你要去的地方嗎?”


    張然抬頭一看,正是那個長得很像楊迷的女生。日語元音隻有五個,日本人又習慣用片假名來標注外來語,因此日本人說英語口音有點重,不過眼前這個少女英語說得不錯。張然趕緊打開筆記本,將地址指給她看:“就是這個地方!”


    少女帶著一絲羞怯,到張然身邊坐下。她的雙目,第一時間便對上了張然的眼睛。少女心中不爭氣的一跳,臉頰上羞紅又卷土重來,用日語說道:“那個,剛才謝謝你!”


    張然微微搖頭。用英語道:“你告訴我在什麽地方下車就是最好的感謝!”


    少女仔細看了看筆記本上的地址顯得驚訝:“東京都荏原郡大井町1150番地,這是很久以前的地址吧?現在沒有郡,都改成區了。”


    盧東波也是這麽說的,但具體的地址張然不記得了:“這是黑澤明導演的故居。我在網上查到的就是這個地址。”


    “黑澤明導演啊,我們事務所有一個前輩是黑澤明導演的崇拜者,他應該知道具體的位置在哪裏,我給他打個電話,請稍等!”少女給張然說了一聲。取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少女嘰裏咕嚕的說一陣,掛掉電話對張然道:“在品川區東大井三丁目18番附近,前輩說位置比較偏,不好找,我帶你去吧!“


    “會不會耽誤你?”


    “沒關係,今天我正好沒事,可以帶你去!”


    “那就麻煩你了,來認識一下,我叫張然。”張然介紹完。用筆在本身寫下“張然”兩個字,指著道,“張然!”


    少女從張然手裏拿過本,在上麵寫下自己的名字,雀躍地道:“我叫柯塔卡娃克柯,你可以叫我克柯!”


    柯塔卡娃-克柯,聽上去倒像俄國人的名字,不過漢字卻是“北川景子”。張然念了一遍感覺讀音怪怪的,問道:“剛才你說問事務所的前輩,你已經工作了?”


    北川景子搖頭道:“我是學生。不過我現在加入星塵團事務所了,正在努力學習表演,準備成為演員!”


    張然聽到加入事務所準備成為演員,第一反應是東京熱。第二反應是加勒比,不過馬上反應過來肯定不是,如果真是做這個的,絕對不好意思大聲說出來的。


    他從前學表演的時候,看過一些關於日本表演的介紹,知道日本基本上是布萊希特體係和本民族各種表演理論的天下。以表現派為主,斯坦尼體係在日本的比重不大。表現派演員的表演更適合戲劇舞台,放在影視上,在處理人物感情激動時,斧鑿痕跡可能會有點重,這就是很多人認為日本演員表演浮誇的一個重要原因。


    張然笑著道:“聽說日本的表演是布萊希特體係和本土戲劇融合的產物,不知道你們的表演訓練主要練習什麽?具體的步驟是什麽?”


    北川景子聽到張然要跟自己交流表演訓練,她不由打量了張然一番,二十五六歲,高大英俊,看去倒是很像演員,好奇地問道:“你是演員嗎?”


    張然搖頭道:“我以前學過表演,現在是老師,從事表演教學。我對日本的演員訓練挺感興趣的,不知道你們都訓練些什麽?”


    北川景子想了一下,道:“我不知道其他人學什麽,我們的話主要訓練身體和步伐,隨著音樂重複踏步、轉身,有時則徹底放鬆倒在地上。這些動作看起來簡單,其實非常困難。”


    張然有些好奇:“你能示範一下嗎?”


    北川景子有點猶豫,車上這麽多人,要進行表演,她實在有些磨不開,看了張然一眼,低下了頭。


    張然看出她不好意思,很多沒有表演經驗的人都會這樣,就道:“你把這裏當成舞台,如果麵對路人都無法自然的進行表演,那上了舞台也很難表演的,在舞台上表演可是有幾百雙演技看著你哦!你把這個當成一次磨練,試試吧!”


    北川景子覺得有道理,便站了起來,雙腳並為八字,右腳彎曲往右踩,然後左腳往右拖與右腳合並,形成o型腿的姿態,蹲下,起身站直;緊接著用左腳重複剛才的動作。


    張然注視著她的動作,感覺很像電影中日本藝妓的表演。不過他明白這些動作的意義:“這些動作是訓練演員重心和唿吸。”


    北川景子點頭道:“老師說,演員不僅有一個觀眾能夠看到的身體,還有三個看不見的身體,重心、唿吸、能量,要想增強身體的能量,就要增強這三個方麵,才能增加演員的身體質感。”


    張然聽到三個看不見的身體,頓時笑了:“這是鈴木忠誌的鈴木訓練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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