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用膳,身邊沒個人伺候哪行呐......”郭心月嬌笑一聲,“讓民女來給您斟酒夾菜吧。”


    那郭心月的聲音嬌滴滴的,嗲死人不償命的那種,聽得蔣詩詩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郭心月說話後,倒是沒聽見太子說話的聲音。


    估計太子是做了什麽手勢,或是默認了郭心月替他夾菜。


    接著,蔣詩詩還聽見郭心月嬌聲嬌氣地說:“早就聽聞太子殿下溫雅俊朗,英武非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來...民女敬您一杯......”


    “孤來楚地時,也早就聽聞郭姑娘‘絲弦之王’的美譽,今日親耳聽見姑娘彈古箏,果然餘音繚繞,風采動人。”


    蔣詩詩:“......”


    接下來,便是郭心月給太子夾菜、斟酒、陪酒時發出的嬌聲與嬌笑聲,以及郭心月與太子互相調笑的聲音。


    約莫一炷香後,蔣詩詩聽見郭心月嬌滴滴的嗓音,“殿下喝多了,民女這便扶您去客房歇息......”


    虞冰雙手環胸,一臉冷漠地睨了眼蔣詩詩,“這姓郭的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還不進去看看,把太子截過來?”


    “那郭心月確實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太子殿下不是那種人。”蔣詩詩淡淡道。


    虞冰挑眉,“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就那麽信任他?”


    虞冰出身將門世家,族中那些男人,甭管年輕的還是年老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見一個愛一個?


    “......”且不說蔣詩詩對太子足夠了解,就太子這樣的男人,什麽樣的美人妖姬沒見過?


    若他是個好女色的,早就被那些妖精給勾走了,何至於現在還是個注孤生?


    這樣的男人,突然和樂伎周旋,肯定是有原因的。


    果不其然,沒多久,裏頭沒了調笑的聲音,反而隱隱傳出打鬥的聲音。


    聽到船內的動靜不對,虞冰和侍衛們第一時間衝了進去。


    等到蔣詩詩進去的時候,就見太子正襟危坐在八仙桌前。


    男人手中端著酒盞,手腕微微轉動,漫不經心地晃動著杯中的酒水。


    至於那郭心月,蔣詩詩在船內掃了好幾眼,才發現原本坐在一旁彈古箏的郭心月,此刻居然躺在了太子腳下。


    郭心月那雙彈古箏的纖纖玉手,正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被太子毫不憐香惜玉地踩在地上。


    見侍衛們都衝了進來,裴玄淩沉聲下令,“將她綁起來!”


    虞冰立馬上前,找來麻花繩將郭心月五花大綁起來。


    “殿...殿下,這是發生何事了?”劉知府聽到動靜,飯都沒吃完,也趕了過來。


    “郭心月企圖刺殺孤,孤正準備審問她。”裴玄淩淡淡道:“劉大人來了正好,那便一起審問吧。”


    聞言,劉知府嚇得立馬跪在太子麵前,“殿下,此事與下官無關啊......”


    裴玄淩漫不經心地說:“劉大人真會說笑,這艘船是你準備的,郭姑娘也是你安排的,怎會與你無關?”


    “劉大人,我看你是怕殿下明日去衙門查看賬本,就想在那之前施美人計刺殺殿下!”黃得昌冷哼一聲。


    這要是懷王那樣的皇子,興許就中了劉知府的計。


    好在太子殿下不好女色,任那郭心月使美人計,殿下也不過是想看看她耍什麽把戲罷了。


    “不...不是這樣的...太子殿下,下官冤枉啊......”劉知府朝太子連連磕頭。


    然後,他伸手指向郭心月,怒問:“郭心月,本官花銀子請你到船上來,是想讓你好好陪侍殿下,可你居然膽大包天刺殺殿下,說!到底是誰讓你這麽幹的?!”


    “......”郭心月被五花大綁地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此事與劉大人無關,也沒有別的人指使我,是我聽說殿下在民間亂收稅,這才對殿下起了殺心。”


    “用不著你幫我澄清,此事本就與我無關!”劉知府氣得直咬牙,恨不得掐死這郭心月。


    他情願郭心月抹黑他,也不要郭心月攬下所有責任,還幫他說話。


    這不明擺著表明他和郭心月是同夥嗎?


    裴玄淩鼓了鼓掌,讚許道:“如此說來,郭姑娘還是個頗有正義的女子,所以你刺殺孤,這是打算為民除害?”


    郭心月挺直了腰杆,“正是。”


    視線落在郭心月那雙纖纖玉手上,裴玄淩頗為可惜地說:“這麽一雙漂亮的手,用來彈古箏多好,你卻非要用它刺殺孤......”


    說到這,裴玄淩神色一凜,“來人,將她拖出去,抽了她雙手手筋!”


    黃得昌應了聲“是”,就領了幾個侍衛把郭心月拖出去了。


    這郭心月刺殺殿下,別說抽手筋了,便是砍斷她的雙手,取她性命都不為過。


    聽說要被抽手筋,原本無所畏懼的郭心月眼底閃過一抹恐懼。


    她自幼學習彈古箏,至今已有十餘年。


    平日裏,她最是愛惜自個的雙手。


    如今太子一聲令下,就要抽了她雙手筋脈,等同於廢了她的雙手,那她還如何彈古箏?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朝代,她因為彈得一手好古箏,才能在樂坊立足。


    若是雙手被廢,彈不了古箏,那她與廢人有何區別?


    可既然選擇了刺殺太子,即便她供出所有,哪怕太子放過了她,她也難逃一死。


    因為,一旦她供出幕後指使她的人,以她對那個人的了解,對方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既然進退兩難都是死,不如一條道上走到底!


    在郭心月被拖出去時,劉知府仍戰戰兢兢地跪在那,一聲不敢吭,也不敢起。


    沒多久,外頭就傳來郭心月被抽筋發出的慘痛叫聲。


    等到黃得昌等人把郭心月再次帶到廳堂時,郭心月雙手布滿鮮血,腫脹不堪,青紫一片,看起來觸目驚心。


    蔣詩詩看得皺了皺眉,太子果真是個狠人啊!


    黃得昌將郭心月往地上一扔,“殿下,這郭心月是個嘴硬的,便是雙手被廢,疼得暈死過去,仍一個字都不肯說。”


    既然郭心月暈死過去,裴玄淩把視線轉移到劉知府身上。


    對上太子那雙銳利的眸子,劉知府戰戰兢兢地說:“殿下,下官真的是冤枉的啊,這郭心月在船上刺殺您,定是被他人指使......”


    裴玄淩:“你說你是冤枉的,可好端端的,你為何安排她在船上彈古箏?”


    “這......”劉知府有些難以啟齒的解釋:“下官不知京城那邊的官場是什麽路數,在咱們楚地,甭管商人談生意,還是官場上應酬,上流貴族男子都是去的風月場所議事,而您難得來楚地一趟,下官便按照當地的風俗接待了您。”


    在官場上,男人們總喜歡在青樓議事,或是找些女子作陪。


    因著有了女子作陪,原本老奸巨猾的人,也能卸下一部分城府,議事時能爽快許多。


    早就聽說太子城府頗深,對下麵的人頗為嚴苛,他將郭心月請來給太子作陪,就是希望郭心月能夠得太子喜歡。


    若是他有哪些地方招待不周,也希望太子看在郭心月這個佳人的份上,能夠諒解他。


    誰知這郭心月根本沒入太子的眼,而郭心月還刺殺了太子,這下他是跳進黃河都難洗清了。


    蔣詩詩:“......”什麽上流貴族,依她看,不過就是一群有權有錢的下流人罷了。


    裴玄淩:“......”關於劉知府所說的這些情況,不止發生在楚地,京城也常有此事發生。


    “就算這是當地風俗,可你安排的樂伎刺殺孤,這未免太巧了。”


    “殿下,下官身為當地知府,隻效忠於朝廷,而您是當朝儲君,下官怎可能刺殺您......”劉知府苦著一張臉。


    “唉,事到如今,您懷疑下官讓郭心月刺殺您,可這郭心月又是楚王世子的相好,她在下官安排的船上被廢了雙手,隻怕世子那頭...下官也不好交代啊......”


    東梁國皇權集中,就連六部都由皇帝直接統領。


    哪怕像楚王那樣的藩王,也隻有部分軍權。


    楚王也隻管轄對外作戰,且護兵有限。


    而當地的政務,則由他這樣的知府所管。


    另外,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監視楚王。


    平日裏,他和楚王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要是雙方起了衝突,他還是有些怕楚王的,畢竟人家手裏有上萬兵權。


    而且,那楚王子嗣單薄,底下隻一個兒子,嬌慣得很。


    導致楚王世子易恩陽性格魯莽,做事衝動,從不考慮後果。


    這郭心月在他手上出了問題,那易恩陽派人殺了他都有可能。


    裴玄淩挑眉,“郭心月是易恩陽的相好?”


    劉知府點點頭,“郭心月是樂坊樂伎,人美,古箏又彈得好,當地不少男子看中了她,卻不敢追求她。”


    “就因為易恩陽常去樂坊捧郭心月的場,還常常約郭心月出去遊玩,或是邀請郭心月登門楚王府,因此,他倆相好的事兒,在這一片是眾所周知的事了。”


    聞言,裴玄淩擰著眉,眸光微轉。


    還不等他細想,整搜船突然開始劇烈震動、搖晃。


    一時間,船內的人連站都站不穩。


    蔣詩詩第一時間扶住了船內的大紅柱子,同時,有隻溫暖的手一把扶住了她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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