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六王妃占了上風,她便由著六王妃發泄一下情緒。


    如今六王妃占了下風,她便與六王妃並肩站在一起。


    十三王妃也幫著懷王妃說話:“那六王爺被關宗人府,不就是事實,還需要什麽證據?”


    蔣詩詩:“當然需要證據了,皇上將六王爺壓入宗人府,也隻是說他送的狼犬出了問題,可沒說他放狗弑父。”


    “屆時,等真相查出來,朝廷自有說法,在那之前,我們身為後宅女子,還是謹言慎行為好。”


    聽說牽扯到朝廷和皇帝,十三王妃不說話了,懷王妃也有些忌憚。


    “誰是誰非,朝廷自有決斷,我家王爺終有洗冤的那一日!”這句話,六王妃是同懷王妃說的。


    然後,她拉著蔣詩詩往外走,“詩詩,我們走!”


    反正禮物她們早已帶到,如今鬧得這般不愉快,也就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省得各自添堵。


    與此同時,太子在前院同皇子們喝酒。


    懷王三杯酒下肚,就對一旁的太子說:“皇兄,我知道,六弟被關宗人府,你肯定很擔心他,可他幹的事確實不對啊。”


    一旁的十王爺跟著附和:“就是,父皇生辰,他送一條瘋狗給父皇,簡直是居心叵測。”


    十三爺:“其心可誅!”


    一旁,康王也說:“沒想到老六平時看起來文質彬彬,居然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九王爺附和康王:“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呐......”


    七王爺意思意思地保持隊形,“簡直是斯文敗類。”


    懷王還說:“皇兄,下個月就是你的及冠大典了,雖說你不能執掌禮部,親自操辦自個的及冠大典,可你閑下來了,人也輕鬆了不是......”


    這一個個的,聽起來像是在勸慰太子,實則在太子傷口撒鹽。


    “如今父皇還在查,事情尚未查出結果,你們都少說幾句,說不定老六也是冤枉的。”作為大哥,穆王適時說了弟弟們幾句,“今兒十三喜得麟兒,都說點高興的。”


    裴玄淩麵色如常地說:“穆王說的對,說不定老六是冤枉的,屆時,興許宗人府也要換人住了。”


    說話時,他的目光犀利地掃視了皇子們一圈。


    皇子們被太子看得心裏發毛,紛紛迴避太子的眼神。


    就在這時,黃得昌來到太子身邊低聲耳語:“殿下,蔣良娣和六王妃準備提前離開,差人過來知會您一聲。”


    聞言,裴玄淩也起身,同十三爺打了聲招唿,就離開了十三王府。


    因著六弟的事情,他這邊都遭到了皇子們冷嘲熱諷。


    更別說六弟妹和蔣良娣,肯定也遭到了貴女們的排擠。


    到了門口,就見蔣良娣將六王妃送上馬車,兩人在說些什麽。


    等六王妃乘著馬車離開,裴玄淩才朝蔣良娣走去。


    蔣詩詩和太子一同上了馬車,將剛才發生的事同太子說了。


    本以為太子會責怪她不顧大局,和六王妃意氣用事。


    不曾想,太子聽了後,隻是淡淡問:“餓了沒,孤帶你去老七的酒樓用膳。”


    蔣詩詩剛想說餓,肚子就發出“咕嚕嚕”的叫聲,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裴玄淩低笑一聲,就讓車夫將馬車開到七王爺酒樓。


    到了那兒,兩人各點了幾個菜。


    七王爺店鋪的菜,如今幾乎都換成了蔣詩詩的菜品。


    蔣詩詩嚐了嚐,味道還不錯,分量也足,價格適中,看來七王爺有遵循兩人之間的合作契約。


    吃過午膳,蔣詩詩和太子喝茶休息了一會,才乘坐馬車離開。


    起初,蔣詩詩還以為這是要迴宮了。


    誰知道太子竟對外頭的馬夫說:“去靈峰山!”


    蔣詩詩挑眉,“靈峰山?”


    裴玄淩:“你不是喜歡運動,正好今兒天色好,一會去爬山。”


    蔣詩詩確實喜歡運動,聽說一會爬山,心情頗好地應下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靈峰山腳下。


    正好蔣詩詩今兒穿的平底繡花鞋,期間走走停停,臨近黃昏時才爬到山頂,而眾人早已滿頭大汗。


    此刻,蔣詩詩站在山頂,看著天邊出現一道道粉紅色的晚霞,片片白雲也被渲染上粉色,宛如水墨畫般絢麗且治愈。


    此等美景,不由得讓她駐足,扶著木柵欄眺望著遠處的夕陽。


    站在高處,她還可以看見京城的那些亭台樓閣。


    傍晚時分的古老皇城,攝人心魄的晚霞美不勝收,純淨、高貴、空靈、靜謐,讓人如癡如醉。


    見女人停了下來,裴玄淩停下腳步,站在她身旁。


    她看著夕陽美景,而他在看她。


    晚霞輕籠在女人豐腴的身上,越發勾勒出女人前挺後翹的身材。


    白白淨淨的圓臉,柔嫩白皙的肌膚,雙眉細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紅唇微微上揚。


    許是爬山爬累了,女人雙頰緋紅,香汗淋漓。


    這一刻,便是晚霞散漫千裏,也不及她頰邊一抹紅。


    山頂有客棧和寺廟,兩人在山頂逗留了一會,太子就包下一家客棧的所有客房。


    蔣詩詩和太子住一間,其餘的,是給奴才和侍衛們住的。


    由於隨從太多,一家客棧的房間還不夠,太子便讓黃得昌又包了幾家別的客棧。


    蔣詩詩和太子住的是天字一號房,裏麵是個套房。


    她和太子在不同的房間沐浴,兩人洗掉一身汗,換上幹淨的衣服,就下樓用了晚膳。


    爬了一下午的山,可把蔣詩詩餓壞了,餓得她夜裏幹了三碗飯,結果一不小心吃撐了,就和太子在附近散步消食。


    兩人走到山頂的一片小樹林,裴玄淩斜斜看了眼女人。


    奇怪今兒爬山那麽累,若是換成東梁國旁的女子,早就唉聲歎氣地喊累了。


    偏偏她一聲累都沒說,整個晚上嘴角都是帶著淡淡笑意,瞧著心情很好。


    “不過是出來爬山,有那麽開心?”裴玄淩淡淡問。


    “當然了。”蔣詩詩笑迴:“爬山鍛煉身體嘛,還有美不勝收的晚霞,客棧裏美味的食物,夜裏站在山頂時俯瞰萬家燈火......”


    “以及山頂清新的空氣,寺廟裏悠然的鍾聲,清涼的晚風拂麵...這些生活當中的小美好,都是讓人開心的呀......”


    女人的聲音軟軟糯糯,嘴角帶著幸福的甜笑,看得裴玄淩嘴角也不自覺上揚。


    就這樣,兩人一邊散步消食,一邊隨意聊天。


    走了一會,見前邊有個涼亭和石桌,兩人便坐下休息了一會。


    奴才和侍衛們則站在遠處,留給主子們獨處的機會。


    然而,兩人才在涼亭坐下,突然聽見林中有男女說話的聲音。


    “不行,我今晚必須得下山,否則我娘會擔心的......”女子焦急地說。


    男子則溫柔哄勸:“下山路本就不好走,如今天又黑了,下山不安全,很容易摔傷,不如你同我在山頂住一個晚上,明兒天一亮,我就送你下山。”


    女人嬌聲抱怨:“早知如此,今兒下午就不出來爬山了......”


    男子:“都怪我,上午吃席去了,要是咱上午爬山,興許還能趕在天黑前下山,不過,那樣太趕也太累了,我會心疼你的。”


    女人難為情地說:“可那客棧隻一間房了......”


    男子:“主要是我今兒帶了不少護衛和仆人上山,他們要住不少房間,另外,不知哪個王公貴族閑著沒事也上山了,還帶著大批護衛和奴才包下客棧不少房間,如此一來,房間自然就少了。”


    蔣詩詩和裴玄淩對視一眼,那人說的王公貴族,該不會就是太子吧?


    女子:“咱們孤男寡女的,如何能住一間房?”


    男子:“山頂什麽人都有,就算客棧有多餘的房間,若是你不和我住一起,我也放心不下。”


    “咱們就湊合過一晚吧,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麽,更不會碰你的。”


    女子似在猶豫:“......”


    男子趁熱打鐵,“自從上次與你一別,我便思之如狂,今兒那宴席一散,我立馬就帶你來這了,咱都多久沒見麵了,我想與你多呆一會......”


    “別鬧,等會有人來了,見咱在這摟摟抱抱,不成體統。”


    蔣詩詩:“......”估計是那男的抱上了,女的聽起來有點不情願。


    男子:“這荒山野嶺的,誰沒事會來這,再說了,來了我也不怕,我的護衛都在附近盯梢的。”


    蔣詩詩皺眉聽著,總覺得這個男的聲音有點熟悉。


    就連那個女的,聲音也有點熟悉?


    具體在哪聽過這兩種聲音,她一時半會也有些想不起來了。


    不過,嬌柔的女聲,在東梁國倒是挺普遍的。


    蔣詩詩本想再聽聽,好好想想是誰的聲音。


    結果那對男女卻沒再說話了。


    隔了一會,林中卻傳出男女親吻的“嘖嘖”聲,以及男女有些急的唿吸聲。


    沒有多年法式深吻的經驗,絕對吻不出如此驚天動地的響聲。


    此情此景,讓蔣詩詩想起前陣子的某個夜晚,太子口口聲聲說不會碰她,結果對她又是抱又是親的。


    林中那個男人更是如此,這還是在小樹林,就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一會在房間會老實就怪了。


    是不是每個男人都是這樣一步步哄騙女人,攻破女人防線,將其騙到手的?


    思及此,蔣詩詩抬頭,眼神哀怨地看著對麵的太子。


    裴玄淩一抬頭,就對上女人嗔怪的眼神,大概知道女人腦子裏想的什麽。


    他有些不自然的起身,抬手朝女人做了個“走”的手勢,就轉身離開了涼亭。


    此地確實不能再呆了,蔣詩詩消食也消得差不多了,便跟著太子迴了客棧的房間。


    兩人之前就沐浴過了,奴才們伺候他倆洗漱後,就都退下了。


    蔣詩詩找黃得昌要來了藥膏,最近一段時間,但凡和太子在一起,她都有親自幫他換藥。


    裴玄淩早已習慣女人這般,他坐在床邊,敞開衣襟,等著女人幫他換藥。


    然而他等了良久,也不見女人上手替他換藥。


    裴玄淩低頭,就見女人坐在小板凳上,盯著他的傷口看。


    幾息後,裴玄淩問:“看夠了沒?”


    被男人這麽一問,蔣詩詩才迴過神來,“妾身見您的傷口好了許多,一時高興便晃了神。”


    說話時,她開始熟練的替男人換藥。


    太子的傷口好了許多,中間的瘀傷已經消散,邊緣的牙印也好的差不多了,隻有被咬破皮的那塊地方,還有一層薄薄的血痂。


    換好藥後,蔣詩詩把藥都收好,太子則自顧自地係上了衣服。


    等到蔣詩詩把藥收好,吹熄了燈,正準備和太子一起歇下。


    黑夜中,一雙有力的大掌將她帶入了懷中。


    黑漆漆的,蔣詩詩什麽都看不見,就麵對麵坐在了男人膝上。


    擔心摔跤,蔣詩詩條件反射性地環住男人脖子。


    而男人的雙手,也緊緊環在她的腰間。


    蔣詩詩看不見男人的表情,隻是小聲說:“殿下,時候不早了,該歇息...唔......”


    話還說完,唇就被堵住了。


    男人淺而輕地吻著她,一點一點地落下。


    漸漸的,她聽見男人的唿吸有些急,而她自個的心跳也有些快。


    然後蔣詩詩才反應過來,她、初、吻、沒、了!


    好在太子淺嚐輒止,隻親了幾下後,就停下了。


    就在這個空擋,隔壁房間傳來男女爭吵的聲音。


    “不行,咱們一開始就說好的,雖然住一間房,睡一張床,但你不許碰我,如今你不但碰了我,還想得寸進尺地碰我!”


    蔣詩詩聽出來了,還是之前在小樹林碰到的那一對。


    這古代的房間,隔音效果是真差啊。


    隔壁房間說話聲,都能一字不落地聽見。


    她抬頭看了眼房間,才發現與隔壁相連的那堵牆壁的上頭,居然有兩個巴掌大的孔,也不知用來幹什麽的?


    隔壁房間的光照進那兩個孔裏,發出昏黃的光亮,將她們這間房也照亮了些許。


    “我是個正常男人,你睡在我旁邊,我怎能坐懷不亂,那不成柳下惠了麽。”男人著急地哄道:“聽話,我就蹭一蹭,不會真的要了你的。”


    在這之後,隔壁房間基本就沒什麽動靜了。


    蔣詩詩和太子便躺下,準備歇息了。


    誰知兩人才躺下不久,隔壁就傳來女子的哭聲。


    裴玄淩也聽見了隔壁女子的哭聲,不由得皺了皺眉。


    然後,他就聽見枕邊的女人小聲說:“殿下,隔壁那男的真不是個東西,那女的隻是不讓她蹭,他就動手打人,還把人給打哭了,至於嘛他......”


    聞言,裴玄淩聽了後,不由得低笑一聲。


    原本平躺著的他,翻了個身,側臥著麵對女人,抬手掐了掐女人圓嘟嘟的臉蛋。


    肉包子實在是太可愛了,說出來的話也可愛至極。


    蔣詩詩揉了揉自個的臉蛋,她發現太子最近好像特別愛捏她的臉。


    張嘴打了個哈欠,蔣詩詩今兒爬山累了大半天,這會眼皮兒就有點倦,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至於隔壁的動靜一直鬧到後半夜,她渾然不知。


    就連太子起床,到套房的隔壁書房去看書,她也一點都不知道,一覺睡到大天亮。


    次日清晨,蔣詩詩和太子一同起床。


    兩人洗漱穿戴好後,就去樓下用了早膳。


    吃過早膳,蔣詩詩和太子就迴到房間收拾東西,準備趕早下山。


    等到奴才們把東西都收拾好,一行人就離開了客房。


    就在這時,隔壁房間的門開了。


    因著昨晚兩次偶然聽了牆角,蔣詩詩便留意了一眼。


    隻一眼,她就驚在原地。


    因為,那男的居然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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