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座的各位神色各異。


    皇子們臉上的表情更是豐富多彩。


    建元帝神色一凜,“好端端的,鳥和人怎會突然消失,朕問你,最後與鸚鵡接觸的人是誰?”


    太監:“最後與鸚鵡接觸的,好...好像是太子身邊的黃公公,當時黃公公說,那鸚鵡排了髒東西,要給它清理一下,以免汙了大家的眼睛,之後,那...那鸚鵡就不見了,黃公公也不知去向......”


    康王:“皇兄,黃得昌好歹是你身邊的太監總管,怎的一點分寸都沒有,明知父皇就要把鸚鵡送給皇祖母,他還提著鳥出去溜達,若是耽誤了父皇送禮,你們擔當得起嗎?!”


    裴玄淩這會沒功夫和康王吵,隻想著黃得昌怎麽還沒來。


    “是奴才的不是,讓皇上和太後久等了......”好在這時,黃得昌滿頭大汗地提著鳥籠子進來了,


    蔣詩詩看向黃得昌。


    隻見黃得昌手中仍提著那個鎏金福壽紋金亭式鳥籠。


    而那鳥籠裏,也還是那隻絢麗的金色鸚鵡。


    看到這一幕,蔣詩詩神色微變。


    這個黃得昌,怎的將這隻鸚鵡又提進來了?


    一旁的裴玄淩看出女人眼中的疑惑,便湊到女人耳旁,用他倆才聽得見的聲音說:“孤原本也給太後準備了一隻金色鸚鵡,後來聽說父皇送的也是金色鸚鵡,孤便改送了別的東西。”


    “如今黃得昌提進來的那隻鸚鵡,已經換成孤養的那隻鸚鵡了。”


    今兒若不是蔣良娣迷糊,把禮物交給了門口登記的人,他也就不會發現父皇送給太後的鸚鵡被人故意教壞。


    因此,此事告訴蔣良娣也無妨。


    聞言,蔣詩詩才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那她就放心了。


    她剛剛仔細看了看,那鸚鵡的眼睛外圍有一圈白色的裸皮,鳥喙為肉色,虹膜為棕色,和原來那隻實在太像了......


    應該能以假亂真!


    告訴了蔣良娣秘密,裴玄淩就繼續正襟危坐,看著黃得昌手中的那隻金色鸚鵡。


    金黃色代表皇權,向來是皇家專用色,所以,他當時選了隻金色鸚鵡,讓人精心調教,打算獻給太後作為壽禮。


    後來得知和父皇的禮物一樣,他當時還覺得可惜。


    沒想到,如今卻派上了用場!


    當時他派黃得昌去東宮取鳥時,就怕一來一迴要不少時間,趕不上趟。


    好在蔣良娣送眼鏡耽擱了不少時間,黃得昌雖來得晚了些,但也還算及時。


    父皇素來孝順太後,即便和太後有些不和,也不會讓人教壞鸚鵡,使皇家當眾蒙羞。


    而且,父皇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他不孝順太後。


    肯定是有人看透了這一點,故意借此搞事。


    一旦鸚鵡當眾說出“太後又不是朕的生母”,父皇苦心經營的孝子形象就會瞬間崩塌。


    而太後的這次壽辰,是他帶領禮部操辦的。


    屆時,父皇肯定會以為是他在搗鬼,後果可想而知。


    說起來,肉包子又幫了他一迴......


    “小東西,給太後娘娘賀個壽吧。”黃得昌提著鳥籠,對籠子裏的鸚鵡說話。


    那鸚鵡站在籠子裏,張嘴就開始說吉祥話。


    “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吉祥。”


    “祝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些吉祥話,從人的嘴裏說出,大家都覺得很尋常。


    可要是從一隻鸚鵡嘴中說出,眾人就覺得稀奇。


    太後被鸚鵡逗得笑開懷,“這鸚鵡不錯,咬字清晰,哀家帶迴去解悶正好。”


    建元帝:“母後喜歡就好,朕也就沒白白讓人訓了它將近一年。”


    太後:“皇帝有心了。”


    下首,黃得昌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之前這小東西排了一籠子的髒東西,照顧它的小太監也不知去了哪兒,奴才又不敢輕易將它交給旁人,便隻好將它提到湖邊清洗了籠子。”


    “這麽一洗,差點耽擱了時辰,好在奴才趕的還算及時,太後娘娘也喜歡這小東西,否則奴才就罪過了......”


    太後聽了後,笑道:“哪就罪過了,你這般仔細,哀家一會還得賞你。”


    “小東西,你才是小東西,你全家都是小東西......”就在這時,那鸚鵡還和黃得昌頂嘴了。


    在座的眾人聽了後,哄堂大笑。


    在眾人大笑時,蔣詩詩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因為,打從那鸚鵡說出一連串吉祥話時,她登時就沒了胃口,頭也開始發暈,整個人難受起來。


    可太後壽宴還未結束,她隻能強忍著,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書中的鸚鵡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時,殿內可沒有這般喜慶洋洋。


    根據書中劇情,建元帝龍顏大怒,當眾怒罵太子連個宴會都辦不好。


    若不是太後幫著太子說了幾句,建元帝才有所收斂。


    並且,建元帝還懷疑太子想要篡位。


    所以才故意讓人教壞鸚鵡,當眾壞他的名聲。


    自此後,建元帝與太子之間便產生了巨大的隔閡!


    裴玄淩瞥了眼身邊的女人,見蔣良娣沒再吃東西了,濃眉微微一動。


    隻當是女人在外頭會有所收斂,吃東西比較矜持,完全不像在他麵前時,一點女子形象都不顧。


    眾人獻完了禮,大家就開始品嚐膳食。


    在大家用膳時,教坊的舞姬在殿中間跳舞。


    蔣詩詩白著一張臉,假裝欣賞歌舞。


    實則早已頭痛欲裂,根本不知舞姬們在跳些什麽。


    直到半個時辰後,這場壽宴才結束。


    等建元帝和太後率先離開後,王公大臣才逐漸散去。


    春杏上前扶著蔣詩詩起身,當她感受到小主掌心濕淋淋的汗時,身子微微一僵,“小主......”


    蔣詩詩用力迴握著春杏,朝春杏使了個眼神,示意春杏不要聲張。


    主仆倆走出保和殿,顧不上和任何人打招唿,就快步往東宮走。


    有幾個大臣正和太子寒暄,太子瞥了眼遠處的蔣良娣,見女人走得很急,濃眉微微一挑。


    同大臣們隨意寒暄了幾句,裴玄淩也就乘輦往東宮迴。


    男人坐在輦上,視線看著走在前頭的蔣良娣主仆倆。


    蔣良娣的步伐雖快,但似乎有點虛浮。


    果然,下一刻,隻見蔣良娣身子微微一歪,就直直倒在了春杏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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