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詩詩覺得太子有點不對勁,但還是低頭,疑惑地迴:“妾身知道了”。


    唐側妃都有些飄飄然了,僅存的理智讓她維持表麵的和善,“蔣妹妹,你被禁足了也好,正好能安心養一陣身子。”


    此刻,東宮妃嬪或幸災樂禍,或疑惑。


    隻站在太子身後的黃得昌明白太子的用意。


    估計是殿下最近太寵蔣美人,引起唐側妃等人刻意刁難、排擠蔣美人,導致後宮不和諧。


    所以,殿下在調整東宮後院失衡的現象。


    雖然吧,殿下也可以像之前那般護著蔣美人,可殿下公務忙,不會整日都在東宮。


    一旦殿下離開東宮,蔣美人就危險了。


    有時候,太過寵愛一個女人,反而會適得其反,於蔣美人和東宮都不利。


    就像殿下有次在宴會上多吃了幾口香煎銀魚,就被有心之人看在眼裏,之後便在香煎銀魚上動了手腳。


    喜歡的膳食尚且不能讓人輕易知曉,更別說寵愛的女人了。


    “今日在朝堂上,父皇繼續讓孤監管科舉一事。”訓完了蔣美人,裴玄淩說起了他來這要說的事兒。


    雖然東宮妃嬪早已知曉此事,如今親口聽太子說,就更加放心了。


    阮側妃溫柔地說:“這幾日,我們姐妹幾個沒少替殿下擔心,如今事情查清楚了,我們也就放心了。”


    “殿下,聽聞貢院環境艱苦,您身邊還是得有個貼心的人兒服侍才行。”唐側妃語帶試探。


    反正薛良娣是個老實巴交的。


    較為得寵的蔣美人又被禁足了。


    顧美人身材窈窕,阮側妃溫柔婉約,但也沒見太子多看她們一眼。


    倒是打從一進這個門起,太子殿下反而頻頻看向她,還為了袒護她,罰了蔣美人。


    因此,唐側妃覺得這次她最有希望跟著殿下出宮。


    裴玄淩:“監管科舉和接待使者不一樣,既要監管考生作弊,還要監管考官包庇等事。”


    “因此,孤這次出宮,除了帶幾個侍衛太監,不打算帶女眷在身邊。”


    此話一出,東宮妃嬪無不麵露失望。


    不過,失望歸失望,反正太子誰也不帶,她們心裏就能夠平衡一點。


    唐側妃:“......”她得不到的,別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三年一次的科舉,數千名考生,光是想想就知道殿下會有多累。”阮側妃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殿下一定要多多保重,勞逸結合。”


    裴玄淩淡淡“嗯”了一聲,“會試有十來日,孤不在宮中的這段時間,辛苦你和唐側妃一同掌管東宮。”


    阮側妃點頭應下了。


    唐側妃:“殿下說的哪裏話,這是妾身應當做的。”


    太子交代了兩位側妃一些事情,就帶著人離開了。


    同時,今日的晨省也就跟著散了。


    **


    顧美人迴到寢宮後,就和貼身宮女在屋裏頭搗鼓東西。


    白天,主仆倆一起研磨珍珠粉。


    到了夜裏,兩人用過晚膳,就開始煉蛇油。


    等到把蛇油煉好,將其與研好的珍珠粉攪拌均勻,裝入粉盒。


    一番忙活後,顧美人用指甲尖尖挑了些粉抹在臉上,對著銅鏡照鏡子,“這才抹上,臉蛋確實滋潤了不少。”


    “小主,奴婢也覺得效果顯著。”不過,宮女有些不放心地問:“隻是...咱頭一迴試著做,這珍珠粉和蛇油混合在一起,長期抹下去...真的能行嗎?”


    “當然能行了。”顧美人自戀地摸著自個的臉蛋,“我瞧著蔣美人滿臉發光,正好蛇油抹到臉上便油光發亮,滋潤肌膚,珍珠粉既美白,還透著淡淡珠光,錯不了的。”


    蔣美人都可以自個做,她也可以!


    她還特別自信地說:“說不定,咱做的亮粉比唐側妃在外頭買的,以及蔣美人做的還要好!”


    “可是......”宮女小聲提醒,“您的肌膚本就比較愛出油,再抹點蛇油在臉上,會不會起反作用啊?”


    顧美人:“不會的,咱們又沒放多少蛇油的量。”


    “也是。”宮女點點頭,轉而說起了後宮之事,“今兒在唐側妃那,奴婢瞧著蔣美人似乎失寵了?”


    顧美人:“我早就說了,蔣美人身材不行,光靠臉蛋得寵不了多久的,這才幾日啊,太子殿下就膩了她。”


    說話時,她站了起來,對著銅鏡照見自個苗條的身材,神色間頗為自信。


    **


    次日,三月二十五日。


    會試三日一場,分別於三月二十六日、二十九日、四月初四、分三場舉行。


    而考生們要在今日提前進入考場,明日再正式開考。


    這一日,薄霧冥冥,天還未亮時,蔣詩詩就裹了束胸,盡量讓胸前一馬平川,不容易穿幫。


    然後,她換上一身男侍衛服裝,偷偷潛入夜色。


    在黃得昌的帶領下,蔣詩詩混入東宮前院,進入了太子房間。


    “殿下,蔣美人來了。”黃得昌把蔣詩詩帶進了內室。


    裴玄淩正自顧自更衣,轉頭看了黃得昌一眼,繼而將視線落在後麵的蔣美人身上。


    女人穿著一身侍衛服裝,女扮男裝。


    腰上束著腰帶,臉上似乎塗了點什麽,看起來沒往日白皙。


    彎彎的柳眉也被她畫成英氣的劍眉,瞧著倒是像那麽一迴事,但要是仔細一瞧,仍難掩清秀之姿。


    裴玄淩微微頜首,對女人這番打扮頗為滿意,“過來給孤更衣。”


    “......”蔣詩詩微微一愣,“侍衛也需要伺候殿下更衣嗎?”


    話才說出口,就對上太子不滿的眼神,她便立馬上前,伺候男人更衣。


    昨兒夜裏,黃得昌就命人往詩月閣送了一套侍衛服裝。


    說是太子知道她想見兄長,但又不好直接帶她出宮。


    一是她最近陪侍的次數太多,以免引起後宮眾人嫉妒。


    二是科舉是嚴肅莊嚴的場合,考生都是些男人,她一個女人陪在太子身邊不太合適。


    所以,才讓她打扮成侍衛模樣。


    蔣詩詩也能夠理解太子作為儲君的難處。


    關鍵話都說開了,她既能跟著出宮見到大哥,又不會在東宮拉仇恨,何樂而不為?


    “這次出宮,對外你就說是孤新招的貼身男侍衛。”裴玄淩與女人串通一氣。


    “好,妾身知道了。”蔣詩詩替男人整理衣服。


    “你看你...這就開始露餡了。”裴玄淩指出女人的不足之處,“出門在外,你不再是東宮妃嬪,得像尋常侍衛一樣,照樣喊孤太子殿下,但你這自稱得改一改了。”


    蔣詩詩想了想,太子身邊的侍衛是如何自稱的,然後她立馬糾正過來,“是,屬下明白!”


    “......”一點就通,孺子可教也,裴玄淩還放寬了要求,“若是沒外人在,你也可以自稱‘我’。”


    蔣詩詩點頭應下了。


    “既然我的自稱改了,那殿下如何稱唿我呢?”蔣詩詩幫男人係上蜜蠟琥珀紐扣,“您是叫我詩詩?小詩?詩兒?還是蔣詩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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