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空喜...

    沈浩希沒有迴公司,而是把車開到了他在新月區的公寓。

    他需要安靜,時間,以及酒精,對,是這些。

    這個公寓曾經是他最常來的地方,房子並不大,裏麵的家具也是最簡約的風格,沒了太多繁雜奢華的東西,反而讓人耳目一新。

    推門進去之後,沈浩希迎麵便察覺到一陣暖意,心裏一沉,瞬間感覺不對,環顧了一下房內,擺設依舊,卻多了很多小東西,比如精致的白色咖啡杯,藍色的衣架,以及沙發上的棉絨墊子。

    竟然有人?!

    沈浩希本就心情不好,這麽一鬧心情更糟,把鑰匙往旁邊一甩,剛想發作,便看到睡眼惺忪的淩璦達穿著睡衣從臥室氣勢洶洶地走出來,頭發亂蓬蓬,寬大的白色棉睡衣毫無線條可言,與她平時習慣穿的性感時尚的奢侈名裝差距甚大,乍然顯得她小了五六歲。

    見到是她,沈浩希籲了口氣,把外套一脫坐在沙發上,沉著嗓子問:“你這個大忙人怎麽在這兒睡覺?哪來的鑰匙?”

    淩璦達本來被吵醒覺得有些慍怒,以為是鍾點工來清潔房間,盯著坐在沙發上臉色冷俊的沈浩希看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於是飛快地迴到屋裏把自己亂七八糟的行頭收拾了一番。

    再出來的時候,淩璦達已然整齊了很多,清了清嗓子揚聲道:“最近忙完了一個項目,我在休假。我還正要問你,有空不去你的溫柔鄉呆著怎麽想起來這兒了?”

    沈浩希正把玩著桌上的咖啡杯,看也沒看她便沉著臉說:“該上哪兒上哪兒去。”

    淩璦達也不惱,相反心情頗好,聳了聳肩進了廚房。

    不多時,沈浩希便聞到了香醇誘人的咖啡香,真是讓人沉醉的味道,輕輕一嗅就知道是出自淩璦達之手。

    “跟老婆吵架啦?”淩璦達把咖啡遞給他,自己也在一旁坐下來,白皙的大腿在寬大的睡衣下露出,一副讓人垂涎欲滴的姿態。

    沈浩希陰沉著臉沒有答話,隻是幽暗地說:“你到底怎麽在我這兒紮根了,到處都是你的東西,你倒是不見外。”

    “你不是給了蕭筱一把鑰匙嘛,她讓我還給你,我覺得你不差這麽個公寓,就據為私有咯。你不會這麽小氣吧。”淩璦達一副當了強盜還光榮的姿態,完全沒有顧及到此刻身旁男人周身繚繞的低氣壓。

    “蕭筱?”沈浩希似乎在琢磨著這麽熟悉的名兒到底是

    哪個女人,繼而恍然大悟似得“哦”了一聲,也沒再多問。

    現在他滿腦子全都是夏流年剛剛的脆弱似玻璃般的眼神,怎麽甩都甩不開,剛才把話說那麽絕,她現在會不會在哭?想著又恨不得咬牙切齒,她那麽騙他,他竟然還不知悔改地發了瘋一樣想她,當真是犯賤了麽?!

    他寧願她一直都跟最初一樣,告訴他她本來愛的就是遊夜而不是他,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把他的心捧在手裏,卻在他欣喜萬分地時候狠狠地一抓,疼的他欲哭無淚。

    這就是所謂的,空歡喜吧。

    淩璦達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瞬息萬變的表情,嘴角輕輕上揚,湊過去低聲說:“傷了那麽多女人的心,這迴可算栽跟頭了?”

    “我該說你機靈呢,還是說你笨?”沈浩希隨手放下喝了幾口的咖啡,轉身看向一臉幸災樂禍表情的淩璦達,“有什麽事兒你一琢磨就琢磨透了,可怎麽就不惹到我跟你急就不知道適可而止呢?”

    淩璦達看他越來越近的輕挑而慵懶的俊臉,心“砰砰”地跳,一下子就亂了陣腳,慌慌張張地把手裏的咖啡杯“啪”地擱在了茶幾上,濺出來的咖啡滴在她的手背上也顧不得,剛收迴手便被男人壓在了身下,全身僵硬動不了,腦子裏已然成了一團漿糊,呆愣間忽而感覺到耳邊溫柔濕意蔓延,他低沉略暗的嗓音似乎格外清晰:“這兒是我藏情人的地方,你說你自個兒就送上門來了,我是不是該……”

    淩璦達簡直要暈過去了,全身上下都在他的溫度氣息中蕩漾開從未有過的細細麻麻的感覺,緊張地攥著睡衣不知怎樣才好,卻聽男人可惡地笑出聲:“喂,我一直沒問你,你是不是還是個處啊。”

    淩璦達臉倏地漲的通紅,憤憤地把頭轉向一邊不理他。

    “噯,你都二十五歲了,都不想要男人?”沈浩希看著平時妖嬈惑人的淩璦達像個小女生似的臉紅,感覺那叫一個新鮮。

    淩璦達咬著唇看他似笑非笑的樣子,哼了一聲說:“你想要就來吧!”

    “喲,真給?沒見你這麽大大方過啊,我還記得你那時候因為一個psp跟我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沈浩希看她一臉革命烈士獻身的表情,縱使心裏煩悶也忍不住大笑出來。

    “你不是……心情不好嘛……”淩璦達倒是沒在意,似乎挺認真地蹙眉看著他,“那我讓你舒服舒服能好點兒不?”

    沈浩希心裏柔軟地一動,然後抱住她,把頭埋在她的頸窩,也收斂了

    嬉笑,安靜低語:“ada,讓我抱一會兒就好。”

    這樣溫柔的語氣讓淩璦達心裏一酸。她知道他疼她,這麽多年很少兇她,也沒欺負過她,她嬌蠻任性惹出什麽事兒來他從來都不會坐視不理。

    但她不是要這樣,就像此刻,她能感覺到他那樣難過,他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整個人好像都是從消毒水裏泡了又拎出來一樣,顯得黯淡無光毫無生氣。她看了覺得又心疼又生氣,不禁思索那個夏流年到底有什麽特別的?

    她不懂,真的不懂,她除了哥哥們,再也沒跟任何沈浩希之外的男人親近過,她隻知道她喜歡他,喜歡他就要得到他,不僅得到他,還要讓他死心塌地,這是她的行事法則。

    她一向果決,卻在這件事情上麵猶豫躑躅,舉棋不定,可現在,夏流年居然根本不懂得珍惜!那個女人憑什麽讓他難過!

    “ada,我對你好不好?”沈浩希許久之後才有些無力地吐出一句話。

    淩璦達驀然迴神,想也沒想便說:“好!”

    “那你會不會騙我?”沈浩希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一個委屈的孩子。

    淩璦達一愣,然後才緩緩地說:“不會,因為我知道你最討厭的就是被騙。”

    “我對她也很好……”沈浩希沉著嗓子說了半句,便再也不想接著說下去。

    淩璦達琢磨了很久,有些悵然地說:“我覺得她那樣的女人不適合你。就像咖啡一般,有人曾說過,‘純潔的女人是espresso,在生活深深的壓力下卻壓榨出獨特的品味,嚐起來濃濃的苦,想起來淡淡的香。浪漫的女人是cappino,可以不停地湧起豐厚、細膩、持久激情,停留在唇邊和舌尖是愛的狂潮。嬌媚的女人是特級哥倫比亞,隱隱約約,似有似無,但分明是將安靜靈魂打擾,並再也不能平靜下去。美麗的女人是藍山,那美麗的名字,動人的體態,悠然的香味,是刻在眼睛裏、心裏的影子,百轉千迴。氣質的女人是巴西山度士,不是一次就可以嚐出它的味道的,但是,是可以多年以後都難以忘懷的一段感覺。’你可能喜歡的是espresso,但最終卻發現自己擁有的其實是cappino,其實差別不過是加不加牛奶而已,但差了那麽一點兒,就已經不合適了。”

    “哎喲淩大小姐,你什麽時候成哲學家了,說句話旁征博引的,繞那麽一大圈,我就明白一件事兒,那就是你還真把咖啡給研究透了。”沈浩希本來想把沉重的

    氣氛調侃一下,卻不見懷裏的女人迴話,抬頭一看,淩璦達臉色比他陰得還沉,她沒化妝,眉目顯得格外清淡,淒惶的眼神一覽無遺,明明心情不好的是他,卻硬是也讓她這麽不開心,沈浩希有些內疚地推搡她說:“你哭喪著個臉幹嘛呢?”

    “mark,要不要喝酒?”淩璦達扯了扯嘴角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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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流年抱著膝蓋坐在床上,一會兒便忍不住爬到床頭拿起電話聽筒想要打給他,號碼按到一半又忐忑不安地扣上電話,第無數次扣上電話之後電話鈴驟然響了起來,嚇的夏流年一哆嗦,繼而欣喜快速蔓延開,心想,後悔了吧?主動來和好了吧?想著便開開心心地接起聽筒:“喂?”

    “啊,三嫂啊,我是以凝。”沈以凝聽著對方歡快的聲音有些詫異,她印象中夏流年幾乎是像神雕俠侶裏麵的小龍女一樣不喜不悲的。

    “以凝啊……”夏流年瞬間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蔫了下來,“什麽事兒?”

    “後天是我生日,晚宴記得來啊,你每年都不來,今年可不能再缺席了。”

    夏流年漫不經心地“嗯”了幾聲應著,掛了電話又開始對著電話發呆。

    尹清做好了晚飯來到夏流年的屋裏,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低聲問:“少夫人,晚上還用餐麽?”

    沒什麽胃口,本想搖頭,驀地想起什麽,夏流年慌張地跑下床:“我下去吃飯。”

    尹清了然似的笑了笑,接著問:“跟少爺說了沒?”

    “我不敢打電話……我還是想當著麵兒說。”夏流年俊俏的眉毛凝成疙瘩,嘟著嘴嘀咕。

    “那您剛才跟誰打電話呢?”尹清有些訝異地問,因為夏流年基本沒什麽朋友,基本都是沈浩希才會往家裏打電話。

    “哦,是以凝啦,說她後天生日,要我參加晚宴。”夏流年心不在焉地解釋著。

    尹清一拍手,正色道:“這不是個好機會嘛,少爺那天肯定也在,這不就見著了?”

    夏流年停住腳步,眼角眉梢的紋路漸漸舒展開。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我居然又更了……

    好神奇。。。腫麽醬紫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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