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亮選了家路邊小館進去。我坐下來，又想起和教練吃飯的情景，他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我都熟記於心。隻是，現在對麵坐著的是另一個男生。兩次和異性吃飯，卻都不是真正的約會，是滑稽還是諷刺？我們隨意點幾個菜，都知道重點不在吃上。“你……和小鄭吃飯了？”楊亮看著我，嘴唇抿了抿吐出這幾個字，“表白了嗎？”
我怔了一下，連忙搖頭。“不是約會嗎？多好的機會啊”楊亮微微低下頭，眼睛看著別處。我這才發現他的睫毛好長啊，比女生塗了睫毛膏還長。這個時候我在胡看什麽呢，呃……“隻是為了答謝他的指導，就是吃個飯啦。”說這句話我也知道底氣不足。“在我麵前還要撐嗎？”楊亮抬起頭，看著我，“你再次迴來，我還很驚喜，以為是因為我……我們道館的這幫學員呢……”他有點吞吞吐吐，“不過看到你敢於追求了，也替你高興。每個人都有爭取幸福的權利，我祝福你。”我苦笑一下：“我迴來，是因為倩倩告訴了我教練和助教的真實情感，你知道嗎？……”我很平靜地把倩倩的話轉述給楊亮，卻沒了當初得知“真相”的興奮。
“什麽？真的？”楊亮吃驚地瞪大眼睛，連稱沒想到，“我認識他們時他們已經交往一段時間了，完全看不出問題啊，隻是小鄭不怎麽主動介紹徐助教的女友身份，被別人問及時才說是他女友。我以為搞體育的都不喜歡太肉麻呢。”我微微笑了笑，就是因為沒這麽明示過，我才懷抱幻想自欺欺人地陷進去的。“那既然如此，我也安心了。你也不用再顧慮了，好好把握吧，我百分百支持你。”楊亮笑著說，但麵容有點僵硬。我笑不出來，反而更難過：“可是我覺得那次飯後，我和他倒有距離了，剛才課上他……也許我多想了……”我說不下去了，扒了幾口飯，吃不出任何味道，使勁嚼嚼勉強咽下去，眼淚居然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我趕緊抬手擦掉。我不要在任何人麵前流淚，包括倩倩。但此時，麵對楊亮，我好像一下記起了所有委屈，還有突如其來的無助感。
“怎麽了？”沒想到擦這兩滴淚還是被細心的楊亮發現了。“沒事，嗆著了。”我笑笑。“他傷害你了嗎？”楊亮低聲問。“不是啦，怎麽會……”我想笑著說，卻控製不住表情了，咽淚簌簌地墜落。“你都哭了，這還不算傷害嗎？”“他又不知情，是我自己……我一人難過而已，不會為難別人。”“你難過，關心你的人也會難過的！傷害了你，也就間接傷害到了關心你的人！”我一抬頭，楊亮立刻避開了我的眼神。我擦擦眼淚：“我不明白，為什麽好好的對我態度變了，為什麽那麽兇我，為什麽……難道吃飯時我表現太差了？還是，他覺得我很差勁？要不，就是我讓他看出了心思多疑了？或者我得罪他了，招他厭了？……”“夠了！”楊亮突然很大聲地吼了句，我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他。
我從沒看見過他發火的樣子，就連馬仁傑那次也沒見過。他一直都是招牌式的微笑，總能帶給人陽光。“對不起，我……”他歎口氣，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你為什麽總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為什麽要想這麽多呢？把自己想得這麽糟？”我低下頭，沒說話。“你是個好女孩，你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嗎？即便小鄭對你無意，還有別的男孩子啊，那麽多男孩呢，何必這麽委屈自己？他不喜歡你的話，隻能怪他沒眼光，身在福中不知福……”楊亮一口氣說完，要了一瓶啤酒，自顧自喝起來。“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好……”我苦笑一下，知道他是在安慰我。“那小鄭有你想的那麽好嗎？”楊亮看我一眼。“我也要喝。”我拿起酒杯。“借酒消愁？女孩子少喝酒。你心髒又不好……”楊亮沒看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沒事，那是小問題。”“注意點好！別逞強。”他還記得啊，有這麽細心的朋友，我也該惜福了。曾經教練也對我說別逞強的，他那時還在關心我的。現在呢？形同陌路嗎？死也要讓我死得明白啊……
我們不再說話，靜靜地吃著桌上飯菜。“不早了，我送你迴去，這頓算我的。”楊亮轉身要去收銀台。我一把拉住他：“說好我請的。”“哪有女孩子掏錢的？下次下次”楊亮拍拍我，一轉身又被我拉住：“當我說的話不算數嗎？我的話無足輕重嗎？為什麽你們都這樣一意孤行，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這是空手道教的尊重人嗎？你們在乎我的感受嗎？……”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發飆似地這麽質問楊亮，隻因為他要幫我付賬？楊亮愣住了，趕緊讓我過去。我付完帳平靜下來了，迴頭看見楊亮茫然的眼神，覺得自己剛才是有點過分。
我和楊亮道別，坐上公交迴家。看著窗外夜色，我掏出水瓶喝了一口。原來的飲料殘留味道已經沒了，一點點都沒了，發生過的事情，終究會成為過去的。隻是，為什麽相差這麽大……也許我不該迴來，不該邀約……當初離開的話，也不至於傷得這麽深，還有份美好的迴憶可以迴味。我還是離開吧，這次不是僅僅因為暗戀無為了……好想找倩倩說說話啊一翻手機，有條倩倩的短信：“寶貝，那小子對你態度怎樣了？正常了嗎？”我拿著手機按了半天鍵盤，又全刪了，不知怎麽講。突然想起存的號碼來，這是正事啊一迴家，我就打開電腦。倩倩還是每晚在qq上啊但我還是先百度了那個號碼。當初一時氣憤刪了劉教練的電話，要不也不用這麽麻煩了……希望這隻是個普通的電話，那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隻是倘若有一天他們結婚了，別聯係我……我心裏祈禱著，按下迴車，出現幾條搜索結果，其中一個有幾個字特別刺眼：“空手道課程聯係人：劉教練”。我瞪大眼睛比對著號碼，一字不差……那些零碎迴憶的記憶膠片又猛烈曝光，晃得我的心七零八落。最不想看見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死丫頭，上線也不來請安”倩倩發來捶打表情。我的手無力抬起，直到她那邊等得抓狂了：“怎麽不說話，和你那小冤家重修舊好了？還是一個人在鬱悶呢？說話啊”我喘口氣，慢慢打出字：“怎麽辦，我發現了一個陰謀。可能是個愛情的陰謀……”“還用發現？咱們不是一直在''陰謀''著嘛”倩倩沒覺察出我語氣的沉重。這事非同小可，沒水落石出前我還是別說了。我匆忙告別，下了qq。也許，我該和助教吃頓飯了。
我怔了一下，連忙搖頭。“不是約會嗎？多好的機會啊”楊亮微微低下頭，眼睛看著別處。我這才發現他的睫毛好長啊，比女生塗了睫毛膏還長。這個時候我在胡看什麽呢，呃……“隻是為了答謝他的指導，就是吃個飯啦。”說這句話我也知道底氣不足。“在我麵前還要撐嗎？”楊亮抬起頭，看著我，“你再次迴來，我還很驚喜，以為是因為我……我們道館的這幫學員呢……”他有點吞吞吐吐，“不過看到你敢於追求了，也替你高興。每個人都有爭取幸福的權利，我祝福你。”我苦笑一下：“我迴來，是因為倩倩告訴了我教練和助教的真實情感，你知道嗎？……”我很平靜地把倩倩的話轉述給楊亮，卻沒了當初得知“真相”的興奮。
“什麽？真的？”楊亮吃驚地瞪大眼睛，連稱沒想到，“我認識他們時他們已經交往一段時間了，完全看不出問題啊，隻是小鄭不怎麽主動介紹徐助教的女友身份，被別人問及時才說是他女友。我以為搞體育的都不喜歡太肉麻呢。”我微微笑了笑，就是因為沒這麽明示過，我才懷抱幻想自欺欺人地陷進去的。“那既然如此，我也安心了。你也不用再顧慮了，好好把握吧，我百分百支持你。”楊亮笑著說，但麵容有點僵硬。我笑不出來，反而更難過：“可是我覺得那次飯後，我和他倒有距離了，剛才課上他……也許我多想了……”我說不下去了，扒了幾口飯，吃不出任何味道，使勁嚼嚼勉強咽下去，眼淚居然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我趕緊抬手擦掉。我不要在任何人麵前流淚，包括倩倩。但此時，麵對楊亮，我好像一下記起了所有委屈，還有突如其來的無助感。
“怎麽了？”沒想到擦這兩滴淚還是被細心的楊亮發現了。“沒事，嗆著了。”我笑笑。“他傷害你了嗎？”楊亮低聲問。“不是啦，怎麽會……”我想笑著說，卻控製不住表情了，咽淚簌簌地墜落。“你都哭了，這還不算傷害嗎？”“他又不知情，是我自己……我一人難過而已，不會為難別人。”“你難過，關心你的人也會難過的！傷害了你，也就間接傷害到了關心你的人！”我一抬頭，楊亮立刻避開了我的眼神。我擦擦眼淚：“我不明白，為什麽好好的對我態度變了，為什麽那麽兇我，為什麽……難道吃飯時我表現太差了？還是，他覺得我很差勁？要不，就是我讓他看出了心思多疑了？或者我得罪他了，招他厭了？……”“夠了！”楊亮突然很大聲地吼了句，我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他。
我從沒看見過他發火的樣子，就連馬仁傑那次也沒見過。他一直都是招牌式的微笑，總能帶給人陽光。“對不起，我……”他歎口氣，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你為什麽總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為什麽要想這麽多呢？把自己想得這麽糟？”我低下頭，沒說話。“你是個好女孩，你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嗎？即便小鄭對你無意，還有別的男孩子啊，那麽多男孩呢，何必這麽委屈自己？他不喜歡你的話，隻能怪他沒眼光，身在福中不知福……”楊亮一口氣說完，要了一瓶啤酒，自顧自喝起來。“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好……”我苦笑一下，知道他是在安慰我。“那小鄭有你想的那麽好嗎？”楊亮看我一眼。“我也要喝。”我拿起酒杯。“借酒消愁？女孩子少喝酒。你心髒又不好……”楊亮沒看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沒事，那是小問題。”“注意點好！別逞強。”他還記得啊，有這麽細心的朋友，我也該惜福了。曾經教練也對我說別逞強的，他那時還在關心我的。現在呢？形同陌路嗎？死也要讓我死得明白啊……
我們不再說話，靜靜地吃著桌上飯菜。“不早了，我送你迴去，這頓算我的。”楊亮轉身要去收銀台。我一把拉住他：“說好我請的。”“哪有女孩子掏錢的？下次下次”楊亮拍拍我，一轉身又被我拉住：“當我說的話不算數嗎？我的話無足輕重嗎？為什麽你們都這樣一意孤行，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這是空手道教的尊重人嗎？你們在乎我的感受嗎？……”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發飆似地這麽質問楊亮，隻因為他要幫我付賬？楊亮愣住了，趕緊讓我過去。我付完帳平靜下來了，迴頭看見楊亮茫然的眼神，覺得自己剛才是有點過分。
我和楊亮道別，坐上公交迴家。看著窗外夜色，我掏出水瓶喝了一口。原來的飲料殘留味道已經沒了，一點點都沒了，發生過的事情，終究會成為過去的。隻是，為什麽相差這麽大……也許我不該迴來，不該邀約……當初離開的話，也不至於傷得這麽深，還有份美好的迴憶可以迴味。我還是離開吧，這次不是僅僅因為暗戀無為了……好想找倩倩說說話啊一翻手機，有條倩倩的短信：“寶貝，那小子對你態度怎樣了？正常了嗎？”我拿著手機按了半天鍵盤，又全刪了，不知怎麽講。突然想起存的號碼來，這是正事啊一迴家，我就打開電腦。倩倩還是每晚在qq上啊但我還是先百度了那個號碼。當初一時氣憤刪了劉教練的電話，要不也不用這麽麻煩了……希望這隻是個普通的電話，那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隻是倘若有一天他們結婚了，別聯係我……我心裏祈禱著，按下迴車，出現幾條搜索結果，其中一個有幾個字特別刺眼：“空手道課程聯係人：劉教練”。我瞪大眼睛比對著號碼，一字不差……那些零碎迴憶的記憶膠片又猛烈曝光，晃得我的心七零八落。最不想看見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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