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擠到我身邊坐下,虧了我身板薄還算鬆絡……她會意地一笑,我知道她對馬仁傑的外形算滿意,重要的是那個藍白標誌吧。路上倩倩主動跟他聊天,兩人相談甚歡。

    到了ktv超過了一刻鍾,預定的中包沒了,服務員一臉微笑地解釋說隻保留10分鍾,並且中包已滿,隻有大包了。我和英子麵麵相覷,說要不換別家吧,四個人大包太浪費。馬仁傑擺擺手:“周末晚本來人就多,別家也一樣。大包多少錢?”“380,買一小時送一小時。”服務員仍舊一臉微笑。我咂咂舌,趕緊提議打道迴府,英子也同意,倩倩目無表情地在沙發坐下。“在哪兒刷卡?”馬仁傑掏出皮夾跟著服務員走去。我心裏很不安,雖然這錢對他來講不算多。“還挺有實力嘛~”倩倩笑著走到我旁邊輕聲說道,眼裏滿是歡喜。“你可看準了,行的話我做媒。”我歎口氣。“不用,我自己可以自然搞定。”倩倩胸有成竹地整理裙角,緊身裙子把豐滿身材展露無遺。

    “這就是了。”帥哥服務員領我們來到包間。我忍不住“靠”了一聲,精致裝修的偌大的房間,能容納不下20人,隻進來我們4個,我著實體會到了“浪費”的含義。莫不是看到有男人在,故意忽悠我們沒小包了吧……“這下一定要唱夠本才行。”倩倩一副認真的臨戰狀態。“大家隨意,開心就好。”馬仁傑笑笑。

    倩倩的功力果然不可小覷,當然我指她的唱功。從《死了都要愛》到《暗香》,高低音通殺,男女聲全包,中音多的流行歌曲更是不在話下,聽得我和英子鼓掌鼓到手軟。馬仁傑看似也是k歌的常客,音域也很廣。而我這種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來中音勉強不跑調的主拿手的也就是《曹操》了,英子唱完最喜歡的《青花瓷》也不好意思班門弄斧了。

    在昏暗的燈光和震耳的音符裏,我當然沒忘主要目的,於是我慫恿英子把話筒丟給馬仁傑和倩倩。倩倩不怕生,當仁不讓盡情放歌。“我們來個對唱吧。”倩倩喝口水潤潤喉,邀請馬仁傑。馬仁傑一口答應,兩人來了曲《隻對你有感覺》。我坐在一旁,滿意地看著他們之間隱形的電波。

    “沒想到飛輪海的歌你也會啊,這差不多90後喜歡的多呢。”倩倩調侃道。馬仁傑笑了,“那是,我多前沿啊~哈哈。”“是哦~~我想喝飲料,你們要嗎?”倩倩笑笑起身。“你們要喝什麽,我去買。”馬仁傑趕緊起身。“不了,喝茶就行了。”我和英子搖搖頭。“我去看看。”倩倩整理衣角。“那我和你一起吧~”馬仁傑和倩倩出去了。“你同事唱得真好,人也好像個洋娃娃哦~”英子又感歎一遍。

    事實證明我夢想成真了。他們推門而入時都笑嘻嘻的,飲料當然是馬仁傑付的錢,水溶100c,也買了我和英子的份。倩倩很喜歡喝這個的,以前開玩笑說以後要找個有錢的男朋友能天天給她買來喝,因為有點小貴,她那點工資可舍不得買。

    後半場他倆實在吼不動了,也為了讓我和英子過癮,默契地退居二線玩色子打撲克了。即便這樣,間歇的笑聲幾次還能蓋過我們的歌聲。唱完又加了一場,出來時已是深夜。馬仁傑先送我和英子迴了家,又接著送倩倩,我突然想起楊亮的大奔了。我們過意不去,馬仁傑盛情難卻:“我開車方便,女孩子家走夜路不安全。”

    “怎麽樣啊?滿意不?”一迴家我就給倩倩信息。過了好一會兒估計她剛到家才迴:“還不錯,繼續考察。”“他應該對你有意思吧,我可把他交給你啦~”“那當然,看見我男人反應都一樣。您真舍得割愛啊?”倩倩又開始挖苦我,我早就有決定了。“你不後悔?他挺紳士,有貌有財,比某人優秀多啦~還有,你說那個人是你爸頂頭上司牽的線,轉給我沒關係嗎?”“你滿意就行了,剩下的交給我吧。”我歎口氣,合上手機。

    “迴來啦?”媽媽開了燈,揉揉睡眼。“玩的怎麽樣啊?”爸爸也醒了。我懷疑他倆根本沒睡著。我敷衍幾句,趕緊躺下。該怎麽跟他們講是挺愁的,其實隻要馬仁傑對倩倩滿意應該對我爸工作就沒什麽影響,可對我爸媽就難交代了。

    第二天上班,馬仁傑發來信息寒暄了幾句,我想快刀斬亂麻,也對倩倩信心十足,便單刀直入:“你很優秀,但我要誠實地告訴你,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結局,但我現在不會喜歡上別人了。昨晚我那個同事你覺得怎樣?她應該是理想型吧?”馬仁傑那邊很久才迴信息,他驚訝之餘也坦言對我有好感的,因為我的性格和我的特別。而昨晚和倩倩的接觸確實讓他也有好感,“既然你告訴了我真實的想法,我們就做普通朋友吧,希望你能跟你喜歡的那個人走到一起,我家人這邊我去交代。”我看完很想哭,為了對於我是個夢的教練,我又拒絕了一個好男孩。

    為什麽說“又”呢,我一驚,腦海裏卻真真切切地閃過楊亮的笑臉。這會兒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我手忙腳亂地告訴他倩倩的手機,囑咐他好好跟倩倩交往,“倩倩一人獨在異鄉打拚不容易的。”

    “那個人給我發信息了,你把我號告訴他了?”第二天下午倩倩q我。我很平靜地跟她說:“你們好好交往吧~”“那對你爸有影響嗎?”倩倩還不忘我家的難處。“他說沒關係,不會影響我爸飯碗的。你呀,加把勁,等你喜糖呢~”我苦笑著敲打完鍵盤,心裏盤算著晚上怎麽跟父母挑明。

    晚上沒訓練,迴家時父母已燒好菜等我開席了。一周幾次訓練讓我很少有機會和他們一起吃,每次訓練我啃幾塊餅幹或麵包就閃了。“昨晚你們玩得怎麽樣?誰唱的歌好聽啊?”爸爸夾了一塊肉溫柔地放我碗裏。我悶頭扒了幾口飯,沒吱聲,心怦怦跳,能感覺到頻繁的早搏症狀了。

    “我對他沒感覺,還是算了吧。”我深唿口氣,聲音很低,他們的筷子頓時停滯在凝固的空氣中。雖然我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了,但還是被爸爸幾秒鍾後爆發的怒氣震懾住了:“感覺?笑話!就是兩個人不就是過日子嘛,跟我和你媽一樣。”“我不要。”“你可不小了,趁還年輕還可以挑挑,再過幾年好的早沒了!一點都不懂事!”爸爸的話音一陣比一陣高。“是他有什麽不好嗎?你們之前不是來往還不錯嗎?”媽媽按住爸爸,小心問我。“要不是你們逼,我根本不會見他!”我的怒氣也上來了。“我們是為你好啊,難得這麽個機會。當然也不是看中人家錢,但條件好點總不吃虧啊~你自己找的話上哪找啊!”“找?我從沒想過找!你們根本就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想要什麽!在學校時看緊我學習,剛出校門就要我談戀愛,這正常嗎?”“那你說你想要什麽?”他們語氣平靜下來,盯著我。“我要有事業,出人頭地。”我一字一頓地說,“我不能結婚,談戀愛。”後半句我說得像蚊子哼,說完眼淚就大汩地流開了,長久以來的壓抑瞬間得到釋放,哭到抽搐沒再講話。

    “事業?可笑,你一個女孩要什麽事業?嫁個好人就行咧~你想幹什麽?做生意?我把房子賣了再借錢湊個二十萬給你去弄要不要?正事不幹,瞎練什麽空手道……”爸爸衝我的語氣讓我的哭聲加劇了,原來大都市的爸媽也這般小農思想的重男輕女。那他們為什麽從小對我功課抓緊?這不是自相矛盾嘛!我突然覺得可笑,不再辯駁,隻是更大聲哭泣。爸媽慌了神了,不再咆哮,開始拍我肩安慰。“不談就不談,要真談了以後鬧別扭了還是影響你爸工作的。”媽媽勸爸爸道,“你爸工作可不好找啊,要退休了,沒學曆沒文憑。”

    哭著哭著我也想明白了。現在的工作根本不是我要的人生舞台,我也在尋找機遇。直到遇到教練,被愛情扭轉了生活重心才暫時壓下了這份心思。我從來都知道自己身體不好,認為不能戀愛結婚。但我很好強,這些年的堅持和小心也讓父母慢慢忘記了初中時的那份心髒病檢測報告,此時怎麽忍心再次跟父母提及?對啊,我心髒不好還愛什麽,連對教練糾結的資格都沒呢,這段時間還犯什麽傻?

    我邊啜泣邊擦幹眼淚,爸媽猜測我隻是心理小排斥戀愛,也鬆了口,沒再說了。如果我是健康的,教練沒有女友而又和我兩情相悅該多好,我會恨不得立刻帶他見父母的。想到這,我不禁又一陣淚如泉湧。“好啦好啦,我們不逼你了,以後也不煩這事了,看你以後找個什麽樣的!”爸爸甩下這句被媽媽拉了衣角,又改了口,“以後你找什麽樣的我們都支持,隨你吧~”爸爸歎口氣,媽媽攙他進屋了。我抬頭看見他們模糊的背影,又一陣酸楚。我何嚐不知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可女兒的難處又怎麽說呢。不哭完心情好多了,不管怎樣,目前讓我呆在教練身邊就已經滿足了。

    第二天有空手道訓練了,我開始選漂亮衣服,想給教練看看,至少得讓他注意到我的好啊,即使不能在一起,也要留給他個美好的印象。下班時我那腫腫的雙眼也已經好多了,為了不讓人發覺,我一整天都沒跟倩倩見麵,也沒心情問她和馬仁傑的情況。

    快到道館時,倩倩發來信息說馬仁傑約她去酒吧,算是向我匯報進展了。酒吧?我還沒去過呢,連ktv也隻去過三次。倩倩不屑地說也沒什麽,就是頹廢的宣泄籠罩著昏暗的燈光而已,她和朋友去過兩次。我笑著迴短信說你好好享受約會吧,寡人要見正宮娘娘去也。“知道你專情,小樣~”倩倩陰陽怪氣地說。“說我呢,你都懷念前男友快2年了,成磚情啦~”我知道倩倩就是個嘴狠,外表灑脫open,對感情還是很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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