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二年,二月一日,京兆府。


    京兆府尹頗為和善的看了曹顒一眼,這才接著說道:“賢侄今日到我這兒來,可是有什麽事情啊?”曹顒剛準備說些什麽,趙友就搶先一步說道:“大人,一點兒東西,不成敬意。”


    說著就將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一個小盒子拿出來遞了上去。這人情世故的,曹顒這麽個養在後院的孩子不知道,他趙友還是清楚的。


    雖說,這事情即使沒有送禮這京兆府尹也會幫他們解決,但是解決的絕對沒有送完禮物之後來的細致認真就是了。


    京兆府尹頗為詫異的看了趙友一眼,倒也沒有推遲,直接伸手就將趙友遞過來的小盒子給接過去了。隻是心中還是微微有些詫異,這一般人家,主人家說話,斷斷是沒有下人插嘴的分,可是這人看裝扮站位都是個下人、


    他這麽插嘴了,那曹顒居然也沒有什麽過大的反應。也不知道是這曹顒不懂,還是這人就是曹寅派來幫襯著曹顒的。


    不過那京兆尹倒也沒多管。畢竟,這怎麽說都是別人的家事不是麽?這曹顒自己都不在意,自己又何必多少什麽,枉做小人呢?


    見京兆府尹收下了自己遞上去的東西,趙友這才轉過身對著曹顒點了點頭。這麽些日子的相處,兩人也算是有了一些默契。


    曹顒會意,對著京兆府尹微微行了一禮才說道:“小侄今日才入京,什麽也不懂。本想著先在家歇息兩日再來拜會伯父的。”


    “隻是,奈何這糟心事實在是太多了些,沒辦法隻能先到伯父這裏來,祈求伯父能伸以援手,幫助一二才好。”


    這樣一通話,那曹顒自己自然是說不出來的。他要這能說的出來,也就不會是現在這一副草包樣了。這些話,都是在來的路上趙友一句句的交給曹顒,曹顒一句句照著背下來的。


    京兆府尹微微詫異,才開口問道:“賢侄盡管說,隻要能幫得上忙的,伯父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你處理好。”當然這樣的話也就是說說,然後其他人聽聽罷了。


    真要涉及了自身的利益,能不反咬一口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曹顒照著在馬車上趙友教的,微微搖了搖頭才說道:“這話說來實在難以啟齒啊!”。那搖頭的模樣,再配上他那張還沒張開的臉,看起來格外的違和。


    “這事情說來話長,小侄就長話短說了。”見京兆府尹點了點頭,曹顒才接著說道:“小侄這京中的府上,長年也沒人活動的,就安排了幾房下人守著。”


    “隻是,今日小侄迴京,剛到府上便發現門房裏沒人守著,前廳裏一堆人在那賭錢喝酒,臉父親主的主院都被人給占了。”


    說著還頗為委屈的接著說道:“小侄人單力薄的,也不敢力敵,害怕那起子喪心病狂的人狗急跳牆了。因此就隻好求到伯父頭上來了。”


    “還望伯父能夠替侄做主,將這起子喪心病狂的瘋子,都給收押了!”。這話,曹顒是越說越狠厲,想來是心中苦悶,一時之間剛剛在曹家老宅的那些個怨氣與委屈突然之間就全都湧上心頭了。


    京兆府尹見狀,抬起手在曹顒的肩膀上拍了拍,算作是安撫了。“你放心,要是真的確有此事,伯父我定然是不會讓你委屈的。”


    說著,那京兆府尹對著外麵朗聲說道:“來人啊,去將府中的衙役調集一批過來!”屋外的人領命下去了,京兆府尹才對著曹顒說道:“等一會兒還是需要賢侄帶帶路才是。”


    等了一會兒,見衙役都到了,京兆府尹才叫了曹顒和他一起共乘馬車,趙友見狀頗為不識趣的也跟了上去。見趙友也跟了上來,京兆府尹微微側目,看來這人確實是曹寅派來盯著曹顒的。


    至於曹顒倒是沒什麽大的感覺,在府中的時候,他就管那些丫鬟叫這個姐姐那個姐姐的,也沒少同丫鬟同睡一榻的,因此對這也沒什麽太大的感覺。


    趙友也是被逼無奈,自己要是不上這輛馬車,那京兆府尹若是同曹顒閑聊著,聊到自己的身上來,那可就罪過大了。


    至於那些個衙役,那是沒有馬車坐的,一個個的都一路小跑著跟在前麵馬車後麵,那馬車也有意識的放慢了腳步,免得身後這些衙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京兆府出動,還是這麽大批人馬的,一看便是有大事發生。京中那些個閑著無事的,一看有熱鬧瞧。一個個的都成群結隊的跟在衙役後麵走著。手中的瓜子花生什麽的也不停,一邊嚼吧著,一邊同身邊的人說著話。


    等到了曹家老宅門前的時候,已經足足跟上好幾十人。那京兆府尹也沒管這些人,帶著曹顒和趙友徑直就進了曹家老宅。


    這一進去,可不就是一抓一個準麽?前廳裏十幾個小廝在那裏喝酒賭錢,還有幾個勾欄女子在那陪著,日子過得那是一個愜意。


    衙役進去之後,看得眼睛都直了。自己都沒過上這樣的好日子,這些人到是過上了。這心裏一不平衡,裏麵這些人可不就遭罪了麽。綁起來的時候,這個踹一腳,那個踢一下的。


    主院裏麵,那林嬤嬤和他男人兩個,這會兒正一身綾羅綢緞,腰金佩玉的躺在羅漢榻上。幾個丫鬟還跪在地上,一下下的給這兩人捶著腿捏著肩的。那日子,好不快活。


    兩個老貨正閉著眼享受呢,那些衙役直接上前來將他們給綁了,聽他們叫的,實在煩不過,又找了布將嘴堵了。京兆府尹也不給他們辯駁的機會,直接一股腦的都押迴京兆府了。


    畢竟這曹家老宅裏的情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發生了什麽。這些人抓了,保準一個冤枉的都沒有。要知道,從住院抓出來的那兩個,身上穿的戴的,可是比自己還要好的多!


    流言向來在底層傳播的最快,不過是一個下午的功夫,諾大一個京城可以說是已經有小部分人都已經知道了這邊發生的事情。曹顒和曹家可以說是名揚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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