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九日住進潭柘寺開始,暗十就整日裏在整個潭柘寺裏麵亂逛。雖然她查到的東西很多,但是胤禛具體會在這潭柘寺哪裏落腳,暗十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的。


    到了十日,胤禛一大早就到了潭柘寺。這譚澤寺裏供奉著他第一個孩子的長生牌位。那個孩子是那麽小,從前對著他笑的模樣,胤禛還記得一清二楚。


    皇家裏,早夭的孩子是上不了玉碟的。下葬也隻是一口薄棺,一抔黃土了事。胤禛實在不願意委屈他的這個孩子,曾經的他是那麽美好。沒有辦法,胤禛就在這京城的潭柘寺裏麵,給那孩子供奉了一個長生牌位。


    每個月裏都會給這潭柘寺捐獻一筆錢,就當是做了功德。每月裏十日左右,胤禛都會來潭柘寺看看那孩子,到了後來,來潭柘寺到是成了一種習慣。


    胤禛其實並不信佛,隻是因為每次來這裏都可以讓他內心感到放鬆,再沒有往日裏那些枷鎖的囚禁。不用去想那些爾虞我詐,不用去想誰的接近是真心真意,誰的接近又是充滿了目的。


    一如往常,胤禛先去了供奉著長生牌位的後殿,讓蘇培盛代自己給那孩子上了一炷香,又呆坐了一會兒才離開了這兒。


    皇家的規矩,自小就已經刻在了胤禛的骨子裏。早夭之子,連累父母傷痛,又因是長輩,胤禛卻是不能給他這孩子上香祭拜的。


    離開後殿,胤禛又去了慧覺禪師的禪房。慧覺禪師佛法造詣格外的高深,每每三言兩語就能將胤禛心底的鬱結給解開。有時候,簡單的幾句話,可以讓胤禛看到無限的可能。


    不過每一次慧覺禪師想要給胤禛解簽的時候,都被胤禛給拒絕了。雖然胤禛知道,慧覺禪師這解簽的本事是一等一的。但是胤禛還是覺得,自己的命運不應該被別人的幾句話給定性了。


    蓋棺定論,那是自己百年之後的事情,而不是現在。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做好自己想要做的每一件事,自己的命運還是握在自己的手中比較好。


    胤禛拒絕了自己的請求,慧覺也不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又和胤禛閑談了幾句。等胤禛轉身離開的時候,慧覺禪師看著胤禛的背影,輕歎了一聲:“命中該有此劫啊,貧僧也無能為力了。”


    說完,這慧覺禪師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一個人坐在禪房裏,輕輕的敲擊著木魚,念誦著佛經。


    另一邊,胤禛離開慧覺禪師的禪房之後,本準備直接打道迴府,可是走到潭柘寺山門前的時候,忽然注意到這潭柘寺的後山上,一片楓樹林裏楓葉紅的正好。


    左右今日一日都是無事的,猶豫了一下,胤禛停住了向前走的腳步,轉身從旁邊的一條小道走過,往這潭柘寺的後山上走過去。


    這潭柘寺的後山,胤禛也去過幾次,多少還算是比較熟悉的。不過,胤禛沒發現,他的身後,已經跟著一條小尾巴了。


    柳婉兒自然是沒有見過胤禛的,但是他的哥哥柳青見過很多次。柳父又給獄卒塞了些銀子,才讓那獄卒通融一番,將柳青畫的胤禛畫像給帶了出來。


    迴府之後,就將那副畫交到了柳婉兒的手上,讓它仔細的記清楚。柳婉兒可以肯定,剛剛往山旁小道走過去的人就是四貝勒。


    隻是,讓一個女子去做這種給男人下春=藥的事情,實在是格外的讓人難為情。可是一想到那個還被關在大牢裏的哥哥,還有家中以死相逼的爹娘,柳婉兒一咬牙,一跺腳就直接追了上去。


    不得不說,這麽個封建的社會,女子自小受到最多的教育就是三從四德。看得書都是些女論語,女戒什麽的。自身的個性可以說是被完完全全的壓製了。


    她們已經沒有了自我,身上鐫刻的最多的烙印就是家族利益。為了家族利益計較,她們的幸福從來都不是會被擺在第一位來考慮的。


    胤禛帶著蘇培盛,外加兩個侍衛,慢慢的在這青石小道上隨意的閑逛著。身後的柳婉兒,不遠不近的跟在胤禛的後麵,隻是畢竟做賊心虛,柳婉兒多少還是顯得有些緊張。


    又兼之,這柳婉兒本就是個閨閣女子,從未做過這等事情,也無從說去多注意點什麽。因此那踩在地上的步子格外的重些,連唿吸聲也異常的粗重。


    走在前麵的胤禛一如既往的悠閑,隻是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點都不悠閑。跟在胤禛身後的那侍衛,頭也沒迴就對著前麵的胤禛輕聲說道:“爺,後麵有人跟著!”


    胤禛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清朗的聲音才傳進那侍衛的耳朵裏:“暫時不用管他,先看看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麽,不要打草驚蛇了。”


    不得不說,這一次,是胤禛輕敵了。


    柳婉兒看了一眼胤禛幾人走過去的方向,心底思緒轉了轉,居然沒有再跟著胤禛幾人的腳步往前走,而是往旁邊的一條小道插了過去。


    這潭柘寺柳婉兒曾經跟著她的母親來過好幾次,對著後山也算是熟悉。胤禛走的那條路和柳婉兒走的這條路最終都是通向同一個地方的。隻是一個近些,一個遠些罷了。


    關鍵在於,要是柳婉兒一直跟在胤禛的身後實在是找不到什麽機會下手。索性柳婉兒就想著直接跑到胤禛的前麵去攔截他罷了。


    到了地方,柳婉兒見胤禛還沒到。趕忙將那裝著烈性春=藥的琉璃瓶拿出來扣在了手中,隻要等胤禛快要過來之前將這琉璃瓶打開就是了。


    柳婉兒站在樹下,眼角的餘光一直注意著不遠處的路口。見有人來了,柳婉兒就一把將手中的琉璃瓶打開了。


    然後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自顧自的站在樹下,像是在看著那滿樹的紅葉一樣。可事實上,她卻是一直支棱著耳朵聽著身後的動靜。


    可是還不等她聽出些什麽來,就感到身體一陣燥熱,腦海裏時不時的就會閃過胤禛的身影。正難受著的時候,柳婉兒突然就感到一雙大手把自己拉到了懷裏。


    麵色潮紅的,眼含春色的柳婉兒連忙迴頭,可是這一看之下,卻是讓柳婉兒大驚失色,這身後的人根本就不是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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