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原本已經走了好些步子的腳步頓了頓,終究還是迴頭看了顧老太君一眼。


    顧老太君枯瘦的雙手無力的懸在空中,似是想要用力的拉住顧冷要離開的身子,但是她終於是不能了,像是頻臨死亡的人,努力的想要去抓住希望,抓住光亮一般。


    顧斐然看著顧老太君,眼睛裏有的,也隻是憐憫罷了。


    曾經的伯安候府雖然沒有現在在鳳鳴城內的地位,但府內卻是極其繁華熱鬧的,爭奇鬥豔的小姐們還有少爺承歡在她的膝下,人人都想要得到她的認可,而她認真的策劃了這一切之後,卻落的這樣淒涼的光景。


    是她最不喜歡的二少爺顧冷,撐起了整個伯安候府。曾幾何時,顧老太君還站在那耀眼的光芒裏,審視著顧冷,直言他的母親出生低賤。


    顧斐然到底還是不願意總是多去想那些過往。


    抬頭看了看顧冷:“二哥,我在外麵等你。”


    顧冷點點頭,習慣性的撫了撫顧斐然的後背,和以前勸慰她時的動作是一樣的。


    顧斐然出去之後。


    顧冷走到顧老太君身邊,他雖有孝,但這些年親情的缺失,終究是沒有辦法讓顧冷能與斐然在一起時一般的親昵對待顧老太君,隔著一些距離,聲音也有幾分的疏離:“老太君?”


    顧老太君伸出手緊緊的拽著顧冷的手臂,隔著布料緊緊的抓住顧冷的手,她的所有憤怒都傾注在這裏了,目光篤定的看著顧冷:“讓采琴進宮!”


    顧冷僵住。


    目光直直的看著顧老太君,心裏麵有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感。


    原以為老太君在經曆這些事情之後是能明白這裏麵的道理,沒想打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除了試圖用兒孫的幸福去換取府邸的繁榮穩固,甚至還不想放過斐然。顧冷將顧老太君的手一點一點的從自己的手臂上扒開,歎了口氣:“我不能,也不會這麽做。”


    無視顧老太君的目光,直接往外麵走去。


    在門口時,還是停頓了下來,就在顧老太君以為自己又看到希望的時候,顧冷淡淡的說道:“剛剛斐然說的方子,我一會兒送過來,老太君安心養病。”


    說完大步流星的往外麵走去。


    顧斐然就在外麵等著他,旁若無人的看著一個方向,目光極其的認真。


    顧冷走了上去。


    循著顧斐然的目光看去,有些困惑的問道:“你在看什麽?”


    “在看鳥兒。”


    顧冷看去,那裏是一排排的鳥籠子,鳥籠子上麵蓋著黑色的布,與其說是在看鳥兒,倒不如說是在看籠子。“那你看到了嗎?”


    “嗯,看到了。”顧斐然微微一笑,收迴目光,與顧冷兩人往嵐居外麵走去。邊說道:“多少人的一生,就是那樣的呢?”


    顧斐然的話,引得顧冷也沉默了起來,腦子裏有的是思考。


    而不遠處,祈南正匆匆忙忙的跑來,像是有什麽著急的事情一般,見到顧冷與顧斐然,連忙的快步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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