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斐然是最後上台的。


    方才那些後宮位份較低的妃嬪們已經表演完了。


    有顧憐砂出的差錯,今日的她們更有自信表演的更加的好看。


    各個下去之後都春風滿麵的,每個人都在皇上的麵前露了臉,過些日子被召去侍寢的機會也有很大了。這些都是托謹賢妃娘娘的福,這些恩情,她們亦是記在心裏的。


    隻不過,人性便是如此。


    她們表演的順利又好看,但還是想要看到顧斐然出醜的樣子。


    這些妃嬪們連衣衫都懶得去換,便尋了位置坐在那裏,準備要好好的看看笑話。


    顧家的醜八怪小姐說她要彈琴,是多好笑的事情啊。誰不知道,那醜八怪小姐大字不識,廢材一個,姑娘家要會的東西,她全都不會,才被退婚的。


    顧斐然要彈琴,是臨時安排的。


    沒有排好的伴舞,沒有伴奏的樂師。


    顧斐然獨自一人,抱著琴,往台上走去,台上的燈很亮,全部照在顧斐然一人的身上。眾人的目光也隨著顧斐然的移動而移動,沒有宮人的幫忙,顧斐然自己將古琴擺在前麵的小方桌子上麵,擇旁邊的凳子而坐。


    挺直著腰身,現在的她還算不上是弱柳似風的身材。


    圓圓潤潤的,竟讓人不覺得厭惡,平添了幾分可愛。


    臉上的胎記依然血紅,在這燈的照耀下更加的耀眼,她沒有像以往一樣在意自己臉上的胎記從而遮遮掩掩的。


    “這些年謹賢妃娘娘對斐然多有照顧,這些斐然都記在心裏麵。這一曲,獻給謹賢妃娘娘。”顧斐然朝謹賢妃看去,隨而笑了笑。


    手指落在古琴上。


    她的手十分的修長。


    以往因著一身肥膘,連手都肥潤。


    現在身上早已經沒有那些贅肉,脂肪,手自然而然也就纖細了起來。


    這雙手的確是生的漂亮的,白皙,根根分明。


    不知道為什麽,顧斐然坐在那裏,好似有一種魔力似得,大家收起了嘲諷的臉,秉住唿吸看著台上的人。


    包括內殿的顧憐砂。


    她在內殿,比顧斐然還要緊張。


    懸著的那顆心一直在祈禱,祈禱顧斐然不會彈,在人前丟下大臉。這樣大家也就自然而然的忘記了方才她的失誤,輿論的對象依然是顧斐然那個醜八怪。


    隻是在琴音響起時,顧憐砂顯然要失望了。


    顧斐然的動作流暢,琴音悠然,實在是好聽。


    大家都沉浸在琴音的世界裏麵,這曲子讓人覺得平靜,豁達。像極了坐在上方的謹賢妃娘娘的性子,這曲子實在好聽,但是在座不少通曉音律之人,也沒有聽出來這曲子是出自何人之手。


    時間好似過的非常的快。


    直到顧斐然停下最後一個音節時,這些人仿佛還沉浸在方才的音律裏。


    一直到鳳玄奕的掌聲在一片安靜中響起時。


    大家好像是約好了似得,掌聲四起。


    停下之後,皇上忍不住的問道:“斐然小姐,你這曲子甚是好聽,但朕卻從未聽過這曲子,這是出自誰人之手啊?”


    大家都迷茫的看著顧斐然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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