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不論是蝴蝶會的門眾,還是和我站在同一陣線的,大都關注著他們兩人的安危。

    介於親情和養育恩情之間,徐可雖仍未表態,但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是不希望外公和龍神任何一方出事;明珠卻是不同,她驚魂乍定,自始至終都依偎著我,對場中兩人的惡戰

    渾若不見,眼光一直停留在我臉上。

    李氏一家受過龍神郭建明的恩惠,李嫣又是龍神的徒弟,自然是希望龍神取勝的;韋勝利呢,他既是龍神的得意弟子,一直又視蝴蝶會為死對頭,於公於私,那也是希望師父能打敗徐若非的。

    相比之下,蝴蝶會顯得冷漠很多。

    蝴蝶會是徐若非一手創辦的,不能否認,他在會中的地位還是不可動搖的,大多數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鬥到激烈處,喝彩聲陣陣不絕,連一向貌似遊戲人間的阮命這時也全神貫注觀戰。

    但是,徐若非已多年不理會中事務,方便民的勢力和威望,看來已超過了他,

    不論成敗,好象對方便民已構不成什麽威脅。

    看方便民那漫不經心觀戰的態度就明白了。

    徐若非和龍神郭建明既然都能參透龍珠的一些秘密,幾十年前和現在,兩人再度交手,已不是平常的拳腳相爭了,每一掌、每一拳、每一腳,都足以致對方死地。

    郭建明的身手我是領教過了,那日的北海灣大橋上一戰,我和海風聯合起來,都差點死在他手裏,徐若非的功夫並不弱於他。

    晃眼一個多小時過去,勝負仍然未分,天氣卻是越來越熱,不知是受兩人所發出的氣流影響,還是緬甸的天氣原本就是這樣,

    竟然有些窒息的感覺。

    眾人不由自主再向後退了一圈。

    豔陽當頭照下,眼前撲朔迷離,徐若非和郭建明越打越快,漸漸隻能看到兩條影子在空中舞動了。

    嘣的一聲,誰先中招了!

    勝負似已見出分曉,兩人一齊落下地來,各自退出十幾步。

    但身形未定,兩道銀光直分向兩人射去。

    是方便民!這小子趁兩人鬥個筋疲力竭,開槍突施暗算!

    我不假思索,子彈發出,迎向射往郭建明的那一顆。

    幾乎在同一時間,阮命也開了槍,去攔截射向徐若非的那顆子彈。

    子彈碰撞,發出兩聲脆響,射往郭建明的那顆被我截住,總算有驚無險,但阮命卻是稍微偏了,子彈角度一斜,韋勝利一名手下應聲而倒,韋勝利怒火衝天,便想動手,郭建明喝住了他。

    方便民暗算不成,心下一橫,一聲令下,他的黨羽紛紛撥槍,將徐若非和郭建明團團圍住。

    徐若非雙眉一挺,冷喝道:“方便民,退下!”

    方便民哈哈一陣狂笑:“老大,有你在的一天,我就無法隨心所欲做我的大事。今天我是豁出去了,反也是死,不反也是死!”

    徐若非冷冷道:“你以為你能傷得了我。”說話間,出手如電,哢嚓兩聲,方便民一聲慘叫,撲身跪倒,雙臂低垂,這兩手算是廢了。

    徐若非一掌抵在方便民頭上,大喝道:“都滾下!”

    為頭的被擒,其餘的人懼怕徐若非,一陣猶豫,也都退了下去。

    郭建明歎道:“若非大哥,多年不見,小弟終於還是輸給了你。你會中有事,小弟就告辭了。”

    這番橫生技節,郭建明輸了一招,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郭建明轉身要走,卻被徐若非叫住:“郭兄弟,今天的事,你怎麽說?”

    “小弟技不如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咱們兄弟倆二十多年不見,何不留下來敘敘舊?”

    郭建明聽出他話中有話,不由一怔,停下腳步。

    徐若非將阮命喚到身邊,說道:“阮命,這麽多年來,我是仔細暗中留意你,你的過去,我就不說了,我老了,早已沒打算再理會中的事,方便民狼子野心,做起心狠手辣,不留餘地,將蝴蝶會交給他,我不放心。我對當年的事很是後悔,但又不忍心將自己一手創建的蝴蝶會就這麽解散了。今後,這蝴蝶會就都交給你了。”

    “老大,我……”阮命支吾著說。

    “沒什麽可以推辭的,我勝任你,就這麽辦了。”

    也不管阮命答不答應,轉身走向郭建明,在他耳旁說了幾句,郭建明立即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才是我的好大哥!走,咱們喝酒去!”

    我心中奇怪:剛才還是鬥得你死我活的兩個人,怎麽轉眼間重歸於好了?徐若非在郭建明耳邊說了什麽話,令他有這麽快的轉變?

    這兩人都是當世奇人,所做的事,自然悖乎常理,妄加猜測也是無用。

    親人重逢,又複分開,明珠和徐可雖然對這位祖輩還是陌生,但血濃於水,總不免有些依依不舍,隻是不會怎麽流露出來而已。

    到了現在,明珠才知道眼前這“徐蕾”原來卻是徐可,吃驚之餘,還是改口重打招唿。

    “阮命,是該叫你阮命還是周謬華呢?”我向阮命走了過去。

    “昔日的周謬華已經死了,你還是叫我阮命吧!”

    “這麽說來,你是不願意迴去了?”“迴去?迴去哪裏?迴警會?算了吧!那鬼地方,還不如蝴蝶會親切。”

    他至今對前事仍然耿耿於懷,我也不便再說什麽:“阮命,隻希望以後的蝴蝶會在你的管理下,能逐步走入正道,決不能象方便民那樣再走歪路。言於至此,林某告辭了!”

    說到方便民,卻不見了他的蹤影。想是這小子見大勢已去,乘亂逃走了。

    一場風波,搞得混亂不堪,最終徐若非和郭建明一笑歸去,恩仇盡泯,這樣的結局,也該是最完美的了。

    幹戈既息,方便民逃去,群龍不能無首,這擔子自然而然落在阮命肩上,他既是蝴蝶會第二把交椅,又受徐若非臨走時所托,他是萬萬不能推辭的了。

    臨走的時候,阮命大聲說道:“林楓,咱們以後還是朋友吧?”

    “你我從來都不是敵人。”我迴頭報之一笑。

    “好!隻要你以後用得著阮命的地方盡管開口,阮命為朋友兩肋插刀,決不含糊!林楓,你迴警會,別忘了幫我捎個口信給洪鋒,就說周謬華時時刻刻都記掛著他。”

    別過阮命,將他的話一並帶走,李氏一家、韋勝利兄弟、我和明珠徐可陳小雲,我們一齊離開緬甸,迴到越南。

    韋勝利這次雖然不算勝利而歸,總算壓下了蝴蝶會的風頭,一路上興致十足,堂堂一個大老板,竟也和大家打成一片。

    韋勝利是最大贏家,高興之餘,豪言要在他的百合酒吧大擺酒席,宴請眾人,我一心記掛著警會的安危,想盡快迴國,又不便明言,隻得借故推辭,和明珠徐可乘車迴到天馬律師樓。

    想起這陣子忙於對付蝴蝶會的事,一直將翡翠冷落,獨自孤守著律師樓,我這個做“老板”的,真有點過意不去。

    翡翠雖未多問,明珠已經拉著她,將這幾天發生的事,詳詳細細地說了出來。

    當提到徐若非時,翡翠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似乎已在意料之中。

    折騰了一天,天色已晚,吃過晚飯,翡翠從一個抽屜裏,拿出了一個文件夾,遞給我。

    “這是今天中午,警會海風發給你的電郵,我沒仔細看,怕丟失,所以將全部內容打印出來了。”

    接過文件打開,徐可問道:“說了些什麽?”

    “警會情況發生了更大變化,海風叫我務必盡快趕迴去,但暫時不宜去警會,到了d市之後,他會秘密派人接應我。”

    “我們都迴去嗎?”明珠問道。

    “嗯!”我點點頭,對翡翠說:“你聯係一下陳小雲,看他能不能盡快弄到幾張機票,我們要動身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向以正義為標誌的警會,此刻,正麵臨著種種危機,殘酷的暗戰,正一步步緊逼而來!

    明天,會是怎樣的明天?

    誰也無法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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