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鋒不愧是一會之長,處事當機立斷,當下傳達命令,警會上下人員得知會長已脫離危險,立即分成四個小隊,趕往海風家支援,剩下沒來的自然是康立、徐浩民的黨羽了。眾人聽了康立徐浩民勾結辟邪幫,劫持會長的經過,個個義憤填膺,決意要斃了兩人。

    這樣又過了一天,洪鋒便命兩個小隊出動,搜查康徐的蹤影,一有消息,立即迴報,另外兩隊迴到警會去,聽候調動。

    康徐兩人想必已知陰謀難以得逞,帶著自己的黨羽,悄悄離開了警會。

    到了第二天早上九點多,海風的手機突然響起,海風將手機遞與洪鋒。

    “第四小隊隊長孫乾報告。”

    “請講。”洪鋒接過手機道。

    “報告會長,屬下已在東區發現了敵人車輛,往城外駛去。”

    “迅速跟上,切勿打草驚蛇,否則唯你是問。”

    “是,會長!”

    聲音切斷,洪鋒把玩手機,笑道:“海風,你這隻手機不錯啊。”

    “會長,你不會……”海風臉色古怪。

    “哈哈,我的讓康立他們沒收了,你這個就借我用用罷。”

    海風無言,說是借,那是被占為己有了,他口中不說,心中卻是一百個一萬個不願意。

    洪鋒理所當然地收起手機,舉杯說道:“來,咱們喝個痛快,預祝此戰大捷!”

    這時手機卻又響起,洪鋒皺起眉頭,大吼:“什麽事!”

    “第二小隊張野石報告會長,第四小隊已被敵人發現,雙方打了起來,敵人火力厲害,請求支援。”

    “混帳東西!”洪鋒罵了一句。

    “什麽?”那邊顯然沒聽清楚。

    “你叫孫乾給我頂住,救兵立即到。”

    “是,會長!”

    洪鋒連酒也顧不上飲了,按了另一個號碼。

    “第三小隊聽令。”

    “第三小隊隊長李健收到。”

    “火速趕往東區支援孫乾,越快越好!”不等對方迴答,洪鋒便把手機掛了。坐在那裏,陷入沉思。

    以現在的情況看來,敵方的人數、槍彈均是不少,留守在警會的第三小隊,是最具實力的一支,既然派迴去支援,對付康徐那些人應有恃無恐,可是敵方背後可能還有辟邪幫相助,光憑這三支小隊,要拿下他們倒真不是易事。

    “會長,要不要通知警局調些人手過來?”我想了一想,說道。

    “不用了。”洪鋒搖頭說:“這是我們警會內部的事,調他們來,豈不是要惹笑話?再說,警會幹不了的事,警局幾時幹得了?”

    他觸電般站起,一擺手說:“走,咱們瞧瞧去!”

    離開海風家,坐上會長的小斬車,直奔d市東區。

    東區其實是屬於三不管地帶,黑社會幫派泛濫,這裏也就成了他們作為非法交易的場所,警方屢次突擊,見效甚微,大多不了了之,連一向以鏟除黑勢力為主要任務的正義警會,也屢屢撲空,隻要不鬧得太過分,也便睜隻眼閉隻眼了事。

    但這次不同,辟邪幫勾結警會內奸,綁架警會會長,等於公然向全警界挑戰。是可忍孰不可忍,洪鋒下定決心,非將辟邪幫一網打盡不可。

    小車在公路上飛奔……

    洪鋒變戲法般取出兩件防彈衣,扔給我和海風。

    “這是國家最新發明,比一般防彈衣防彈功能要強上幾十倍,穿上它,就算是炮彈轟過來,保你們不會立即死。為安全起見,你們兩個一人一件,待會或許用得著。”

    我們暗暗佩服他想得周到,依言穿上。

    洪鋒眯著一雙眼睛調侃道:“不過,你們要記住,萬一損壞了它,別怪會長認錢不認人。”說著左手伸出三隻手指。

    “什麽意思?”海風笑著問。

    “損一賠三。每件批發價二十萬人民幣。”

    “我的媽呀!”我裝作嚇了一跳,乍舌說道:“那不是要賠六十萬!以我的身家,殺了我也賠不起。”

    “賠不起也要賠。你不怕丟了性命,就千萬別將它弄壞了。”洪鋒語帶雙關的說。

    車子漸漸接近東區,遠遠便能聽見槍聲此起彼落,顯然雙方正打得激烈。

    放在前台的手機鈴聲響起,是海風的那隻。

    海風接過:“什麽事?”

    “海警官……”是張野石。

    “會長在這裏,跟他講。”

    洪鋒擺手說:“不用了,這支隊由你指揮。”

    “會長,孫乾受了傷,我方死傷多數。”可以看出,洪鋒在全警會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張野石是海風的同門師弟,又是屬海風所管支隊,本來有什麽事直接向海風匯報便行,這小子倒也機警,給足了會長麵子,也不至於得罪海風。

    “第三小隊到了沒有?”

    “稟會長,還沒到。”

    糟糕!洪鋒暗叫。“我方死傷多少,敵方死傷又有多少?”

    “敵方死傷大約……”

    “什麽大約,說個真實數字。”

    “是。”稍候片刻:“最新統計,敵方死傷一百六十四人,我方輕傷人數三十六,重傷四十三,死亡人數二十五。”真難為他能將一係列數字說出。“很好!”洪鋒緊蹙的雙眉稍微敘展:“傳我命令,我方傷一人,敵方要傷五人,我方死一個,要他那邊死十人!”

    “是!”這一命令下去,軍心大振。

    洪鋒籲了口氣,滿懷心事的說:“第三小隊比我們先出發,卻還未趕到,恐怕有問題。”按了下手機。

    “第三小隊李健,快迴答!”

    “李健收到。”

    “怎麽迴事?”

    “會長,我們被敵人截住了,無法分身。”

    “混帳!為什麽不早說?”

    “會長,這……對方是徐浩民。”

    “徐浩民有什麽了不起,憑你快槍李健會打不過他?你如果跟他對上,隻管瞄準他的頭,下手不用客氣。記住了?”

    “是,會長,屬下一定不留情。”

    李健是警會出名的快槍,不過隻比四鍵將稍微差點兒而已,一對一對付徐浩民,還不成問題。

    “咱們可以每人對付一個了。林楓,李健給你接下了一個,等這件事了結,你可得好好感謝他呢。”

    “是他要感謝我才對。你想想,如果不是我給他立功的機會,他想躋身四鍵將,恐怕還要等上個十年八載。”

    “是啊,康立徐浩民應該除名,你說再加上個李健,也不過是三鍵將,還有一個空位,找誰補上呢?”海風問我。

    我兩手一攤:“我太笨,想不出。”

    “好小子,胳膊總不會往外拐,我洪鋒會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你想讓張野石補上嘛,也好。不過,可得瞧他這次的表現了。”

    海風微微一笑,說了句文縐縐的話:“知我者,會長也。”

    車子剛在一片廢鐵堆中停下,張野石立即扶了受了傷的孫乾過來。孫乾腿上臂上受了兩處傷,傷勢不算嚴重,隻是行走不便。

    洪鋒眼光隻在他傷口停留片刻,問張野石:“發現了康立沒有?”

    “有。我們十幾位弟兄都傷在他槍下。”張野石道。

    “在哪裏?”我追問一句。

    “就在那邊。”張野石向遠處一座廢棄的高樓指去:“和他一起的是一老一少,槍法很準,崔雯崔警官被他們挾為人質。”

    一老一少!莫非老的就是“老頭子”,少的就是嶽春?我一陣興奮,不自禁緊握懷中的槍。

    “嗯。”洪鋒略一沉吟道:“張野石,孫乾,你們叫眾弟兄假裝敗退,留幾個掩護我們上樓,然後再從後麵包抄,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是。”孫張兩人得令而去。

    不一會槍聲漸漸減弱,顯然已撤退成功。“走吧。”洪鋒手一揮,我們三人立即兵分三路,直奔那幢大樓。

    我是從北麵進攻的。一路上有廢油桶廢機器作為掩護,偶爾碰上幾個敵人,都被我輕而易舉地解決掉。

    不到十幾分鍾,我已近身大樓,一步一步上去。

    一樓、二樓、三樓、四樓……

    剛上了五樓樓梯,突然間竄出兩名大漢喝道:“別動!”嘣嘣兩槍打來。我吃了一驚,雙手用力按住欄杆,騰身避過,同時雙足一蹬,越過兩人頭頂,撲撲兩掌,兩人不及迴身,慘叫一聲滾下樓去,眼見得不能活了。

    “別動!”又是一聲叱喝,一個穿著黑色披風的漢子,站在和八米之外的地方,黑黝黝的槍口對準我。

    “是你!”當看清來人是誰,我大感意外。

    眼前此人,不就是我千萬百計尋找的殺手幫叛徒,九頭鱷魚楊嶽!

    “你就是嶽春!”我頓時明白過來。

    “盛曉林,你真的還沒死。哈哈,這個世界實在太小,你我這兩個死對頭終於又見麵了。”楊嶽嘴裏叼著香煙,大有“老頭子”的風範。

    “你是老頭子的徒弟。”我知道問也是多此一舉,但還是想從他口中證實一下。

    “不,應該說是辟邪幫幫主鳳千年的乘龍快婿。”楊嶽得意笑道。

    “原來老頭子就是辟邪幫主鳳千年。”我早知這個人來頭一定不小,卻怎麽也想不到他會是辟邪幫幫主。甚至於兩年前他請我殺張俊山,我也被他的假麵目瞞過,可見他易容術的高超。

    “司徒幫主父女呢?”這是我兩年來一直放心不下的。

    “司徒千鶴不識好夕,早讓我心愛的鱷魚填肚子了,至於司徒萼嘛,嘿嘿……”

    “她在哪裏?”

    “老子玩膩了她,把她賣到越南做雞了,你便算能找到她,大概她也已被人折磨得臉目全非咯!”

    “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我冷冷道:“有種你就放下槍,兩年前未能在拳腳上見高低,今天咱們決一死戰!”

    “哈哈,也好。我就讓你死得口服心服!”楊嶽收槍迴鞘,大喝一聲,足不點塵奔了過來。

    楊嶽雖說是康立的師兄,練的功夫卻是至剛至猛一路,幾年前我領教過他的伏虎拳,當下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應戰。

    楊嶽能讓鳳千年看中,當然功夫並非浪得虛名。頃刻間過了幾十招,我換了幾套拳法,始終與他旗鼓相當,心中記掛崔雯安危,情急之下,使開我的成名絕技“衝冠腿”,飛身而起,對準他的頭部連環猛攻,楊嶽連連後退,局麵頓時扭轉過來。

    可楊嶽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晃眼被我逼近牆壁,無路可退間,突然雙手在牆上一扳,整個身子翻轉而起,飛足迴踢,我向後退了幾十步方才立定。

    幾乎同一時間,我和他拔槍在手。

    楊嶽口中依然叼著那點燃的香煙,嘴巴卻一動不動。

    這是決定生死的一刻,隻要相差半秒鍾,到底誰先倒下還是未知數。

    我目光如電,緊緊注視著他的香煙。

    隻要他口一張,我立即開槍。

    敵不對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

    以不變應萬變。

    我們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誰也不敢先動手,誰也不會讓對方有機可乘。

    死一般沉寂。

    能聽到的隻有兩個心跳的聲音,仿佛兩顆心隨時會脫穎而出。

    “林————楓————”

    是崔雯在我背後高聲的叫著。

    聽到她如此激動而興奮的聲音,證明她沒事了,我反而放心得多。

    我不敢分心迴頭看。隱隱感覺到楊嶽的臉色微變,身子不易覺察地一抖。

    正是時候!

    “嘣”“嘣”

    一刹那,也即是零點三六秒。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

    隨著槍聲,楊嶽的香煙向我射來。

    但是他終究遲了,我的子彈已射中他的咽喉。他慢慢倒下,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永遠凝固在臉上。

    但楊嶽的的那一槍也射中了我的心窩,痛得我蹲了下去。

    若不是洪鋒給我的防彈衣,我一定跟楊嶽同歸於盡了。

    感謝洪鋒,也要感謝崔雯,是她來得及時,分散了楊嶽的注意力,我才能夠將楊嶽殺了。

    崔雯快步走了過來,見我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不由又驚又急。

    “阿楓,阿楓,你別嚇我呀!”崔雯抱住我,快要哭出聲來。

    “傻瓜,我福大命大,死不了。再說,有你在,我哪敢先走一步,丟下你不管?”

    “原來你是嚇我的,打死你!”崔雯破涕為笑,一記粉拳打來。

    我哈哈大笑,將她的嬌軀抱起,安慰她最好的辦法,就是“封”住她的嘴。

    崔雯當然盼望已久,主動奉迎,十分受用。

    “別在這裏表演啦!好肉麻。”洪鋒、海風、張野石、李健、孫乾等人,不知什麽時候來到樓上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崔雯就算那麽愛我,也不免羞得從耳根一直紅到粉頸上了,連忙推開了我。

    洪鋒向楊嶽的屍體看了一下,語重深長的說:“康立、徐浩民、嶽春已就地正法,可是,別高興得太早了。鳳千年跑掉了,有他活著的一天,我們的任務就沒完成,知道嗎?”

    “知道!”在場十幾人齊聲應著,聲勢浩蕩。

    “好,鼓掌!”洪鋒高聲說。

    警會警員果然聽話,一齊鼓掌。

    洪鋒又說:“好,故事告一段落,請各位迴去休息吧!”

    警會所有人員已在樓下集合。

    下了樓來,崔雯暗暗用胳膊撞了我一下,低聲說:“楓,我們結婚吧。”

    “什麽?”我假裝沒聽清楚。

    “我們結————婚————吧————”崔雯顧不上人多了,大聲說。

    頓時,幾百隻眼睛不約而同落在我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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