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為人,有很多事情都是未知的,比如自己出生之前在何處,死亡之後又將去向何方?再比如,星空之上有什麽?為什麽太陽能發出光和熱?為什麽月有陰晴圓缺?……諸如這樣的問題喚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


    有些事和現象在人們的不斷追尋中已經找到了答案,而有些則無法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於是便有了神。


    後來有許多人發現自己也能通過修煉,而擁有一些普通人沒有的力量,於是就有了練氣士,那便是山上仙宗修士的原形。


    修士的出現讓很多人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狀態,不過由於成為修士的條件太過苛刻了,所以神依舊是人們心中敬畏的存在。


    後來便有人以神明的使者或者侍者的身份開始向普通人傳遞思想,也確實有人因為信仰神明獲得了無法解釋的力量,於是便有了像聖光神殿這樣的存在。


    在聖光神殿的教義中,對聖光神的信仰之心越堅定,能獲得的力量就越大。凡俗世界的人對強大的力量還是非常向往的,於是聖光神殿這樣組織便紮根發芽,並且迅速壯大,像北越和北齊,聖光神殿的勢力已經通天。


    不過,北越國聖光神殿的力量雖然強,但是北越國的皇帝非常強勢,而且力量也大,所以還勉強能夠保持獨立的皇權,可是北齊就不行了,北齊國的皇室比較孱弱,甚至許多出身皇家的人也在信仰聖光神,所以這裏真正的主宰是聖光神殿,而不是北齊的皇帝。


    當然,為了表示對皇權的尊敬,皇室還是在世代傳承,不過朝堂之上,卻已經有絕大部分臣子都是聖光神殿的人了。


    神權與皇權的異位,開始讓北齊國的皇帝感覺不適應,畢竟沒有人願意從一個說一不二的君主,變成一個處處受人掣肘的傀儡皇帝。


    也是這個原因,使得北越和北齊這樣的帝國,表麵看起來一片祥和,可祥和平靜之下的暗流湧動卻從來沒有間斷過,而且隨著神權與皇權的異位,這種暗流還變得更加洶湧了。


    北齊國便是如此,現在神權一家獨大,致使北齊的皇帝變得非常不安,於是便開始在暗中發展力量,來製衡聖光神殿的神權。


    ————


    食金鼠從假山中出來,見到了一個武道修為十層的精壯漢子正等著書生打扮的秦墨歸來,他對秦墨非常客氣,這讓透過食金鼠雙眼看到一切的於躍覺得非常好奇。


    一個武道十層的人,在軍中絕對是個鎮守一方的將軍了,其地位起碼不會比襄平關的守將差。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甘願為一個書生做扈從,這個書生的身份就不得不引起於躍的猜想了。


    當然,光是猜想也不會有什麽結果,所以於躍驅使食金鼠悄悄尾隨在書生打扮的秦墨和那個雲姓的精壯漢子身後,躡足潛蹤、收斂氣息,生怕露出馬腳被武道十層的精壯漢子發現。


    幸運的是武道十層的雲姓精壯漢子並沒有留意身後有一隻身形嬌小的食金鼠在跟蹤,畢竟他也隻是精修武道,對妖獸身上散發出來的波動並不是特別敏感,更何況此時的食金鼠還極力收斂著自己的氣息。


    “雲大哥,我們這裏之前的兩次行動,都失敗了,損失了不少人手,這倒也無所謂,因為那兩次行動本非我所願,不過後麵的行動都是由我來謀劃的,所以我需要成功,這樣能讓我樹立更高的威信,所以這次你得幫我。”書生打扮的秦墨忽然停下來腳步對身邊身著勁裝的雲姓武者說道。


    “公子這是說得哪裏話,公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些窮苦兄弟著想,我雲陽也是窮苦人,公子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就是了,我哪裏有不盡心盡力的道理?”勁裝男子雲陽對書生打扮的秦墨恭敬道。


    書生打扮的秦墨點點頭道:“如此我就放心了,容我謀劃好了,再與你說具體的事宜,這次一定要成功。”


    一身勁裝的雲陽沒有對秦墨之言點評,而是壓低了聲音道:“公子,太子那邊詢問我們這裏的情況了,要怎麽迴稟?”


    秦墨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道:“如實迴稟就是了,我們基本上已經站穩了腳跟,但是還需要進一步謀劃,才能獲得那些人的信任,這一點急不來的。”


    秦墨對那位太子似乎並沒有多少尊敬,這其中的因由,恐怕也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公子,我覺得此事對您不公啊,您一樣貴為皇子,為什麽處處要受太子掣肘?”身著勁裝的雲陽有些憤憤說道。


    秦墨聞言又皺了皺眉,說道:“這樣的話以後不要說了,太子是皇位嫡傳,又是我的大哥,他安排我做事也是應該的,更何況我們北齊國皇家表麵雖然表麵看起來風光無限,可實際上卻要受聖光神殿壓製,皇帝的位子不好坐,如果我們兄弟之間再為了那把椅子爭得頭破血流,不是讓聖光神殿更加得意,現在我們要團結,隻有團結了,才能與聖光神殿抗衡,我如今化名秦墨,就已經與皇家沒有絲毫關係了,你以後要記住這一點。”


    秦墨的聲音也很小,如果不是在其旁邊,別人根本就聽不清楚。食金鼠的聽力超強,而且距離書生打扮的秦墨也不遠,所以才能聽到秦墨的話。


    “雲某知道了,以後公子說什麽,我就做什麽,絕不多言一字。”雲陽又對秦墨深施一禮說道。


    秦墨一擺手說道:“以後小心些總不會錯的,先進屋吧,現在的夜已經涼了。”


    秦墨在與雲陽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出了花園,到了他的臥房。


    雲陽小心地查看了一下四周,然後推開了房門,隨著公子秦墨進入了房間。


    秦墨迴到房間之後,卻並沒有就寢,而是做在書桌上,拿起一本書翻閱了起來。


    雲陽沒有離開,站在秦墨的身後,貼身保護。


    秦墨對這樣的情況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適。


    ————


    房間中沒了動靜,於躍便將神念從食金鼠身上抽出,迴歸到了本體。


    這時盤坐在襄平城驛館房間中的於躍輕輕睜開了眼睛,心中開始琢磨自己看到的情景以及最後那個書生秦墨與雲陽的那段談話。


    這段談話無疑揭示了書生秦墨的真實身份,他是北齊國皇家的一位皇子,而且很可能是一直寄養在民間的皇子。


    既然秦墨本身應該是位皇子,那麽他的本姓就不該姓秦,而是應該姓王。北齊國的皇帝將自己的兒子派到了民間,並且還經常與窮苦人接觸,這件事情就值得商榷了。


    另外,秦墨和雲陽的談話,不單單揭示了秦墨的身份,也同樣還有其他的信息,比如說北齊國皇帝與北齊境內聖光神殿相處得似乎並不和諧。如今,北齊國境內聖光神殿一家獨大,其聲勢和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一時無兩,已經超過了原來的權力核心北齊國的皇家。


    當一個權力核心被另外一個新崛起的權力核心所取代時,心中自然不平衡,雖然聖光神殿的方式並不像尋常皇朝更迭那樣,以武力強取,但是那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讓北齊的皇家勢力更不舒服,沒人會喜歡那種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


    所以,北齊國的皇帝一直以來都在尋求找迴屬於自己的權力的方法,但是想要奪迴原有的權力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為此北齊國的皇帝也無故崩薨了好幾位。


    外人都以為是那幾位皇帝身體不好,隻有皇家的人知道,他們的死與聖光神殿密切相關,因為那幾位皇帝都是強勢的皇帝,想要捍衛自己的皇權。


    於躍既然決定出使北齊,對北齊國往的曆史自然也了解了不少,這其中便有那幾位讓人琢磨不透死因的皇帝,現在他在聽到出身帝皇家卻不得不隱藏在民間的那位皇子秦墨與扈從雲陽的對話,才想明白此中因由。


    “既然北齊的皇帝有心思要與聖光神殿分家,那我不妨幫他們一把,不過要怎麽幫呢?”於躍在房間中踱開了步子,他在琢磨著幫北齊國皇帝一把,可是究竟要怎麽做,卻沒有任何頭緒。


    指點江山的事情,於躍也曾聽說過不少,但是讓他來做卻根本做不來,他雖然有些小聰明卻並不是什麽治世的大智慧,而北齊國皇帝現在需要的並不是他這種小聰明,而是能真正幫得上忙的大智慧。


    於躍覺得有些無奈,他也恨自己不是什麽治世之才,但是這也不能怨他,畢竟世界上那麽多人,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都胸懷韜略。


    不過,於躍雖然沒有治世的大智慧,但是他還是決定用自己的小聰明幫一幫北齊的皇族,也許幫不上什麽大忙,但是他卻可以依靠自己的小聰明幫些小忙,比如在那個身份複雜的書生決定采取什麽行動的時候,推波助瀾,讓他能在窮苦人心中樹立更高的威信。雖然他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擁有北齊皇族血統的秦墨接近那些社會底層的窮人,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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