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黎國皇帝的三道皇令頒布後,黎都街頭果然清靜了許多,原來那些沒事帶著妖獸閑逛的王公子弟一下子消失了。


    黎都的街頭不見了妖獸,人們的生活似乎在一夜之間迴到從前,雖然往來人口很多,卻顯得安寧了不少,不再有被嚇得哇哇哭鬧的孩童,也沒有被驚得四處亂竄的禽畜。


    不過,黎都雖然表麵安靜了,可是妖獸生意卻沒有停。不僅沒有停,反而變得更加紅火了。


    元帥府雖然已經封府了,但是當日在元帥府中發生的事情,卻還是傳出了些風聲。大家基本也都知道,在祁棟梁的訂婚宴上,發生了妖獸襲擊的事件。這件事本該讓大家對妖獸反感的,但是最終形成的效果卻並不是。首先來說,那頭襲擊的妖獸被殺死了,而且還是被妖獸殺死的。更為重要的是,當時救下祁老元帥和太子的是那頭剛剛跟了祁棟梁的烈火獅子獸。


    這個細節被無限放大,以至於最後大家都忽略了前麵的妖獸襲擊細節,反而更為關注後麵的妖獸護主了情節。


    當時祁隆老元帥身邊若是沒有那頭烈火獅子,那頭襲擊的妖獸必然已經成功了,就算殺不了祁隆殺掉太子還是沒問題的。正是烈火獅子的挺身護主,最後才沒惹出更大的亂子來。這在人們心裏種下了一粒種子,大家開始覺得在家裏豢養一頭妖獸是十分有必要的,哪怕這妖獸不能帶出門,隻留在家裏看家護院也好。


    當然,除了烈火獅子救主的一幕被放大,於躍贈送烈火獅子的一幕,也被有心人看到了。於是,靈獸閣的名頭便傳揚開來了。


    黎都城中,妖獸買賣由來已經時日不短了,可是真正登記造冊的店麵,卻隻有於躍靈獸閣一家而已,其他的都是通過二皇子的人與天獸宗直接聯係,而天獸宗也隻是將此當成一個賺快錢的方法,並沒想著長期發展下去,所以自然也就沒有在黎都督府登記店麵。


    如此一來,於躍可就占了先機了。自天黎國皇帝那三道皇令頒布後,他的靈獸閣往來人口絡繹不絕,都是來采購妖獸的。


    於躍當然不可能是個腦袋就賣妖獸,需要對這些人進行反複核查,嚴格按照天黎國皇帝所訂立的規矩,一項一項登記造冊。


    這樣一來,買賣的流程就變得繁瑣了,但是這繁瑣卻帶來了更大的商機。什麽東西都是物依稀為貴,當初沒有限製的時候,誰想買就買了,也不會覺得多珍貴,而現在有了諸多限製,買的人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而且這價格也是一抬再抬。這也正合了一句老話兒:限製什麽,什麽就稀有,限製什麽,什麽就漲價。


    於躍自然是樂開了花,這些日子,他出手了三十多頭妖獸,雖然多是三四階妖獸,可價格卻已經比之前翻了一番兒,三十頭妖獸為於躍帶來了數百萬兩銀子的收入,除去交給皇帝的六十萬兩的稅,他也賺得足夠多了。


    靈獸閣的收入自然也讓不少人眼紅,就連雲劍宗的修士看到靈獸閣絡繹不絕的客人,也有些眼紅,如果不是楚離壓著,估計他們都想出手搶劫了。


    當然,眼紅的可不僅僅是雲劍宗的修士,還有天獸宗的修士,他們這次可以說是吃了個啞巴虧。不僅損失了一個聚靈境高手,還觸怒了皇帝,迫使黎都城內對妖獸買賣從嚴管理。這使得天獸宗不少妖獸 交易不得不取消,也不得不在黎都慎重選擇一塊地方,打算擇日開一家正式的店麵。


    於躍的靈獸閣是先河,再加上有太子和老元帥從中運作,所以開一家販賣妖獸的店麵也沒覺得多麽繁瑣,可如今不同了,皇帝陛下既然決定從嚴管理,那麽就得從源頭開始。由最初的選址,再到審批,然後到下發批文……總之,那一道道手續都辦完了,已經過去一個半月了。


    這還是因為天獸宗人脈廣,速度快的。若是一般人想要開一家妖獸店麵,最少也得等上三個月,甚至是半年也未可知。


    天獸宗上上下下忙著開妖獸店麵的時候,於躍這靈獸閣又賣出了三十幾頭妖獸,而且價格比之前更高,這又是數百萬兩銀子的收入。


    如今於躍對銀子已經不敏感了,他之所以將價格抬得這麽高,完全是為了篩選客戶。他開靈獸閣的目的不單是賣妖獸,而是要查天獸宗的人針對天黎國圖謀不軌的證據。


    一般的富戶,即便買得起妖獸,也不可能是天獸宗拉攏或者是針對的目標,隻有那些身份、地位足夠高的人,才是天獸宗的目標。


    天獸宗在黎都最熱鬧的地方開了一家天獸樓,樓中不僅有三四階妖獸,甚至還有五階妖獸和六階妖獸。而且為了和靈獸閣搶生意,天獸樓刻意降低了價格。


    於躍早已料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所以幹脆放棄了低階妖獸出售,隻賣五、六階的高階妖獸。而且價格都普遍比天獸宗同階妖獸高兩成。可就是如此,依舊有不少人來買,一來因為於躍這裏的妖獸可選擇的種類稍多些,另外也是那些領走妖獸的人不用經受那幾天的折騰。


    階位越高的妖獸,越難以收服。天獸宗想讓普通人收服妖獸,花了很多心思,可即便如此,他們的方法依舊非常複雜,對於購買妖獸的人來說,根本就是受罪。居住在黎都城的王公子弟從小在蜜罐子裏長大,哪裏經受過那樣的折騰,所以有些人寧願多花些錢財,也要到省時省力的靈獸閣來購買妖獸。


    ————


    妖獸的生意越來越紅火,於躍高興、天獸宗的人高興,可是卻有一個人高興不起來,這人便是天黎國的皇帝陛下。


    太子已經被皇帝叫到了寢宮,現在他已經是皇帝陛下的得力助手了。


    “君兒,我總覺得不踏實,現如今我雖然頒布了幾道皇令,可是以現在天獸樓和靈獸閣所繳納的稅銀來看,他們的生意反而更紅火了,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你看我們有沒有什麽方法,能讓這些妖獸彼此消耗一下。”皇帝緊鎖著眉頭,兩隻眼睛已經出現了紅血絲,顯然這段時間他沒少為這些事情操心。


    身為一國之君,他當然希望治下的子民能夠安定,不要鬧出什麽大亂子。可是妖獸在黎都城,始終讓覺得如芒在背、如鯁在喉,讓他吃不好也睡不安。


    太子也能體會到皇帝的想法,於是道:“父皇,我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妥,雖然現在還沒有出什麽亂子,可是一旦有什麽亂子,那就是大事兒。可是如今這情況,父皇再頒布什麽命令顯然又不太合適。”


    皇帝微微歎了口氣道:“哎!……這個我自然也想過,這一次已經將天獸宗折騰不輕了,如果再加大力度,我也怕會物極必反。”


    太子也陷入了沉思,直到許久之後才道:“父皇,那日我在祁府赴宴,二弟和九弟給我提了個醒,當時他們讓那些有恩怨的王公子弟以妖獸對決,妖獸生死勿論,卻不會傷人,或許我們可以在這黎都劃出一片地方,建一個鬥獸場,如果有必要,也可以設個賭局,當然這個賭局就算我們布設,也會有人去設,我們鬥獸場隻提供場地,然後可以讓人觀看,再收取一些錢財,如此一來不就既解決了妖獸的問題,還能為我們的國庫創些盈餘了嗎?”


    皇帝在沉思,太子的主意絕對不是正統的好主意,但是放在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卻又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主意。


    天黎國皇帝魏文平本是個抱著聖賢書過日子的人,讓他邁出那一步的確很難。


    “也罷,君兒,就按照你說的辦吧,在這黎都的郊外,嗯……最好距離靈獸閣不要太遠,建一個鬥獸場,然後讓於躍提供兩頭鎮場的妖獸。對外開放,接受外界妖獸在鬥獸場鬥獸,我想有很多人都憋得太久了,肯定有不少人憋著火呢,讓他們用妖獸鬥鬥也好,不過你得跟於躍說,讓他看好了,實在不行我免他靈獸閣的稅。”最近於躍的表現倒是讓國王比較放心,祁府那場危機若不是他太子可就性命難保了,那時他失去的可就不僅僅是太子,還有整個祁家,這對天黎國可以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太子對皇帝的決定倒是有些意外,驚訝道:“父皇如此信任於躍嗎?”


    皇帝陛下則道:“也不是信任,隻不過我覺得他有要依靠我天黎國的地方,自然是想與我們拉近關係的,相比之下他與我們之間的利益糾葛更深,但是卻又相對簡單,我也不用擔心他會覬覦我們的江山,所以將他培植起來,或許是我們製衡天獸宗和雲劍宗的利器。”


    “父皇所思果然周全,兒臣拜服,我明天就招於躍來談談,看看具體怎麽實行。”太子道。


    皇帝陛下卻搖搖頭道:“你不能出麵,找個可以信任的人,直接到他那,把意思說明白了就行了,你一出麵,必然會吸引來太多人的目光,對我們、對於躍都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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