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種可能,果然下一秒盛怡便說:“阿庭給你的手機裝了位置追蹤器。”

    說實話,林紓並不覺得盛維庭侵犯了自己的隱私或者什麽,她比任何人都知曉他的為人,他這樣做肯定隻是單純為了她的安全照相。

    盛怡沒聽到她的聲響,以為她生氣了,還小心翼翼地問:“小樹,你沒生氣吧?”

    林紓這才抬起頭來:“沒有,我明白的,怎麽會生氣。”她笑了笑,“讓您一迴來就趕過來,是我不好。”

    “和你有什麽關係,這可不是那個老不死的錯嘛,算了,不提他,真是掃興。”盛怡說,“我們這就去醫院,天知道我有多想見見我那個小孫女。”

    意外的,盛凜很喜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奶奶,兩人的關係很好,不一會兒便親了起來,盛維庭樂得看到這種場景,畢竟這樣小鬼可就沒精力和他搶女人了!

    見那兩人在玩,林紓便壓低聲音和盛維庭說:“我想去看看我爸爸,這段時間發生了那麽多事情,我得去說一下,還有……”她頓了頓,臉有些微紅。

    “還有什麽?”盛維庭明知故問。

    林紓瞪他一眼,卻還是說:“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我們。”

    “為什麽不同意?”盛維庭一臉不可能的表情,“我這樣的人不同意還能同意誰?當年姓陸的這種德行的都能同意。”

    “是,我知道你很好,你最好。”林紓先拍了拍馬屁,而後說,“我隻是擔心因為先前那次,所以……”

    “早就是婚姻自主的年代。”盛維庭說,“也不知道你成天沒事都在想些什麽。”

    林紓吐吐舌,也不說了,畢竟那並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也不用說起來徒增煩惱。

    但林紓沒有想到的是,她真的從林凱的耳中聽到了那幾個字。

    兩人隔著厚厚的玻璃坐著,拿著聽筒放在耳邊,能看卻無法觸摸,林紓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不敢置信地說:“爸爸,你說什麽?”

    林凱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對她說過話,就算當初她說要嫁給陸恆那時候也是,他雖然不同意,最後卻還是順了她的意。

    而現在,他認真嚴肅,帶著不可反駁的堅定:“小樹,我不同意,如果你還認我是爸爸,就不要做這種讓爸爸傷心的事情。”

    “可是爸爸,”林紓急急地說道,“你不知道他有多好,我……”

    “當初你想嫁給陸恆的時

    候,同樣覺得他比所有人都好,可是結果呢?”林凱甚至不惜揭開她的傷疤,“小樹,聽爸爸的話,爸爸不會害你……”

    “爸爸……”林紓說不出話來,她從未想到會在最親近的人這裏聽到拒絕的迴答。

    “小樹,你不了解男人,你才和他認識多久就要談婚論嫁?難道忘了當初的教訓了嗎?男人啊,一個個都是貪心不足,陸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原本以為給了他他想要的東西,他至少能對你好一點,可是結果呢?他和你認識多少年,那個盛維庭又和你認識多少年?乖,小樹,聽爸爸的話。”

    林紓哽咽著:“可是爸爸,我很愛他,我相信我不是每一次都會看錯人的,我也相信這個世界上不僅僅隻有壞人,爸爸,我也很愛你,我不希望,不希望這樣……”

    往常林凱最看不得林紓哭了,隻要她一掉眼淚,便什麽事情都能解決,這次卻不知道為什麽,林凱居然無比的堅決:“小樹,爸爸隻能說這麽多,如果你執意要和那個男人結婚的話,那就當沒有我這個爸爸吧。”

    他說完,甚至不等林紓的迴應,便直接起身離開。

    “爸爸,爸爸!”林紓大聲叫他,卻隻看到了他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

    她真的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等林凱走掉了之後還依舊呆呆地站在原地。她腦海中的父親一直都是支持她的任何決定的,也從來都沒有對她說過狠話,可為什麽偏偏就是這件事……

    她也不是不能理解父親的想法,畢竟上一段她選擇的婚姻那樣失敗,可她以為他至少會聽她的解釋,會被她的話語打動,可竟沒想到會那樣的決然而不可挽迴。

    原本的好心情在這一瞬間全都碾成了齏粉,腦中亂得不像話,出去的時候如同遊魂一般,還被台階絆了一下撲到在地。

    好一會兒才覺出痛來,林紓看著手心,胳膊和膝蓋的傷口,所有的疼痛都不如她的心來得疼。

    陪她一起來的盛維庭等在車裏,遠遠地便看到了她失魂落魄摔倒在地的場景,他下車大步走過來,卻見她仿佛沒了靈魂,竟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

    他自然察覺出不對,卻沒有多問,徑直蹲下身來將她打橫抱起。

    大概是氣味和溫度太過熟悉,林紓完全沒有反抗,乖乖地倚在他的懷裏讓他抱迴了車。

    盛維庭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口,道:“不是為了穿婚紗一直在保養身體,怎麽還會把自己弄成這樣?”

    林紓默默地說了句對不起,然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也或者是無從說起。

    “讓我猜一猜。”盛維庭用車裏的棉簽替她簡單擦了下傷口,“是因為你最敬愛的父親不同意?”

    林紓紅了眼眶,卻用力地不讓眼淚掉下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我告訴他你很好,可是他不想聽我說話,我是讓他失望了嗎?”

    女人不是哭的時候最惹人憐愛,而是明明要哭出來卻又死死忍著的倔強神態最讓人無法抵抗。

    盛維庭看了她一會兒,將她擁進懷中,以十分陌生的姿態安慰著她:“交給我。”

    他又說了這句話,林紓卻沒有像以往那樣點頭,然後依靠他,她對他說了不。

    並不是她將他看作外人,不願意依靠他,而是她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依靠別人的,她也要學會自己處理事情,那才是真正的成長。

    所以她紅著眼眶,帶著倔強說:“這次讓我自己解決好嗎?我會讓爸爸接受你的,他隻是,隻是不了解你,隻是不了解你而已。”

    盛維庭看著她的眼睛,沉默半晌之後點頭,說好。

    因為這個插曲,迴去的路上氛圍明顯就一下子壓抑起來,直到迴到醫院兩人也統共沒說上幾句。

    林紓想去盛凜的病房,盛維庭卻伸手拉住她:“想讓她們看到你這個樣子?”

    林紓知道他說的不是她身上的傷,而是她現在的情緒,她也知道自己的臉色並不好看,的確會影響她們,便點點頭,跟著盛維庭去了辦公室。

    盛維庭讓人拿了藥,讓她坐在沙發上繼續替她處理傷口,見她一臉沉悶的模樣,忍不住用了點力,她縮了縮脖子,他便嗤了一聲:“你倒是不怕身上留疤。”

    “留疤你就不要我了嗎?”

    “我還不至於那麽膚淺。”盛維庭看她,一臉的鄙視。

    林紓忍不住微微勾唇,笑了起來。

    盛維庭便也沒有說話,拉過她的手,替她擦藥。

    她低著頭,便能看到他的頭頂,明明看不到他的臉,卻仿佛能看到他認真無比的模樣,她忍不住伸出手來,握住了他的。

    盛維庭抬頭看她,沒有說話。

    她便握著他的手,手指輕輕地摩挲著他的,而後帶到了她的臉上,輕柔地觸碰,,卻偏偏不出聲,隻是這樣靜靜地望著她,仿佛是望著自己的全世界。

    盛維庭同樣沒有說話,許久之後才用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老實說,被人依賴的感覺很不錯。”

    “被別人依賴也是嗎?”

    “我知道你想聽什麽,看在你摔得這麽慘,就讓你開心一次。”他說,“不是,隻有被你依賴的感覺才讓我覺得不錯。”

    林紓笑:“我也是。”

    我也是,隻會想要依賴你,除了你,別人誰都不行。

    等再迴到盛凜病房的說話,林紓已然恢複了大半,身上的傷口隻說自己沒看清楚路,不小心摔了,倒是也沒有人懷疑。

    幸而婚期還有段時間,林紓想,自己還有足夠的時間是說服父親。

    其實林凱一直在獄中,如果沒人和他說,他也並不知道外麵的情況,慢慢來也不是不行,等到他們正結婚了,他又能怎麽辦呢?

    可林紓卻不想要那樣。

    她希望自己的婚禮是受到祝福的,尤其是自己敬愛的父親的祝福,不然那便是不完整的。

    她沒有辦法去區分父親和盛維庭究竟誰更重要一些,父親是寵愛了她十幾年,全心全意隻為她的男人,而盛維庭將她拽出泥潭,給她溫暖平靜。

    親情和愛情原本就是沒有辦法比較的,所以她不能從中取舍,不能怪她貪心,她就是都想要,這些,她都想要,任一樣,她都沒有辦法放棄。

    林紓去了解了下之後知道如今探視並不是規定時間,獲得允許也能進行會麵,她便一直想要找機會再見一見林凱。

    可林凱卻不願意見她,擺明了就是撂下態度,她不能逃避,隻能二選一。

    林紓去而複返,事情沒有半點好轉,雖然沒有和盛維庭說,可她的表情已經顯示出了一切。

    第二天便是盛凜出院的日子,幾人迴家之後便做了頓大餐準備聚聚,可剛坐下來還沒吃上幾筷子,盛維庭就被一個電/話給叫走了。

    等他走了,盛怡不免抱怨一句:“什麽時候變得這樣負責了,居然還能在這種時候為了病人跑出去。”

    盛維庭在某種程度上的確算不得是個很負責任的醫生,做出這種行動的確有些讓人費解。

    林紓卻還是為他說話:“他最近已經改了很多。”

    盛怡給她夾一筷子吃的:“你就別為他說話了,他什麽德行我還不知道?快吃吧,他別的不說,做飯的手藝倒是真不錯。”

    盛怡說的的確不錯

    ,盛維庭的確不像是那麽有責任心的醫生,離開也沒有去醫院,而是來到了郊外的監區。

    他等在玻璃的另一頭,看著兩鬢發白的林凱邁著艱難的步子逐漸走過來坐下。

    兩人都拿起了聽筒,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論耐心自然沒人比得上盛維庭,還是林凱先說話:“盛教授是嗎?不知道見我是為了什麽。”

    盛維庭微微勾唇:“我想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來幹什麽。”

    “如果你是因為我反對你們結婚的話,迴去吧,我不會改變心意。”

    “你確定這是為了她好?”

    “你這是什麽意思?”

    “如果真的是為了她好,你就不會反對。”盛維庭說,“我來這裏不是因為別的,她說你或許是因為不了解我才會反對,所以我給你時間了解,了解我是會不會是一個好丈夫。”

    “你的勇氣可嘉,值得欣賞,你這樣直接走到我麵前的話,想必你應該十分自信吧,覺得我肯定會同意?”林凱也笑了笑,“對不起,無論多了解,我都不會同意。”

    “理由?”他言簡意賅。

    “有些事情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有些事情絕對會有理由。”盛維庭說,“比如我不能理解你居然會放棄我這麽好的女婿人選。”

    “好?那也隻是你的一麵之詞而已。我隻知道,因為你的話,我更不會讓小樹嫁給你。”

    “ok,我想我已經不用再問為什麽,但我已然確認,的確有你不會同意的理由。”盛維庭站起來想走,卻還是迴來,重新拿起聽筒,“不管你是怎麽想的,請顧忌林紓的感受,她很尊敬你。”

    林凱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看著交疊放在桌上的兩隻手。

    明知是火坑,小樹,你還會跳進去嗎?

    我知道你會,所以,要原諒我,也相信我是為了你好。

    “至於那個理由。”盛維庭說,“我會找出來。”

    “盛維庭,不要傷害她,放棄她。”林凱的聲音低沉,帶著滿滿的懇切。

    盛維庭直接說道:“放開她才是在傷害她。”

    林凱眼中忽然悲傷滿溢,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無論如何,我不同意,絕對不同意。”

    盛維庭離開的說話也有點忍不住生氣,一向安全駕駛的他將速度拉得超快,等迴到家中卻又是正常無比的

    臉色。

    他在車子裏坐了會才起身離開,不想家裏隻有她一個人,連clever都不在。

    林紓不等他問就說道:“阿姨和阿凜帶著clever出去散步了。”

    “那你怎麽不去?”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她身後,聲音近得嚇她一大跳:“碗筷還沒收拾,我留下來收拾收拾,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倒水。”

    盛維庭卻不聽她的,直接伸手拿過了他原本最不喜歡的油膩膩的碗筷洗了起來,林紓也沒有阻止,這樣一起洗碗的時光也是極為難得。

    兩人一起洗完,林紓拿毛巾替他擦手,忽然說::“我們會搬家嗎?”

    “會。”他幾乎沒有停頓,因為他對這個小區也並沒有多好的印象,至於理由,他會直截了當地說:因為陸恆住在這裏,因為林紓差點就和陸恆住在這裏,“房子是之前媽裝修的,我想你應該不會不喜歡。”

    “隻要有你,有阿凜,我就會喜歡。”林紓笑。

    盛維庭探過身來,剛想吻上她如花瓣一樣的唇,就聽到林紓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被打斷的感覺實在是太令人不爽,他直接壓住她的手,在吵嚷的電/話聲中吻了個夠。

    林紓簡直無奈,好不容易才安撫好他,去接聽一直都沒停過的電//話。

    “喂?請問您是……”是一個不認識的好嘛,但既然鍥而不舍地打過來,定是有什麽急事。

    林紓的表情在那邊的說話聲中越來越冷峻,最後隻是怔怔地說了句好,我知道了便完全不拿動彈。

    盛維庭沒有聽到電話裏的聲響,問:“誰?”

    “監獄……”

    盛維庭的動作僵住,而後就聽到林紓猛地站起來,凳腳在地麵上磨過的刺耳聲音,還有手機掉落在地上的聲響……

    她卻像是絲毫未覺,轉身就要出門。

    盛維庭一把抓住她:“冷靜一點,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我爸爸,爸爸自殺了……”林紓終於哭起來。

    評論在哪裏呀評論在哪裏,評論在你們的手裏麵,快來評一下,都來寫一點,最開心是見到很多的評論~【忽然就唱起來了哈哈哈~】

    如果你還當我是爸爸,就聽我的話【3000+】

    自從接到這個電/話,林紓便急得不行,她很怕,很怕是因為自己所以父親才會……

    在她慌亂無措的時

    候是盛維庭還保持著清醒,替她打電/話詢問情況,而後拉著她出門:“我們走。ai緷贇騋”

    下樓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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