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臉上”的眼神看著她。

    她又是尷尬又是赧然,默默地垂下頭,剛想說話,卻聽到他比她更快一步,聲音如常地說道:“那個人是我?”

    雖然是問句,卻那麽的肯定。

    林紓沒有作聲,那件事情實在是太難以啟齒。

    其實陸恆說的話大部分都沒有錯,她那時候和盛維庭算是初次見麵,卻莫名其妙地就……

    如果不是陸恆提起,她都已經自我催眠得差不多了,那件事情被她放在最角落,輕易不去提起,畢竟多尷尬。

    “噢……”盛維庭忽然長歎一聲,讓林紓的心都提了起來,“這簡直就是個恥辱。”

    林紓還沒來得及辯駁一下,就聽到他繼續說:“第一次居然是你主動的。”

    她的臉色驟變,騰地紅起來,話都說不清楚:“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我昏頭昏腦的,我……”

    “嗯我知道。”盛維庭鎮定地說,還沒等林紓放下心來,他繼續說,“原來你是有意的,實在不敢相信,你居然早就喜歡我了?雖然這好像也不值得懷疑。”

    他這樣插科打諢,倒是讓林紓的尷尬消減了不少,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他的自信實在是與生俱來的。

    林紓隻覺得鬆了一口氣,有些難以啟齒的話題便這樣帶了過去,其實她很怕為什麽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她就會難以迴答了。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那時候,她其實並不是完全沒有意識的。

    林紓不願意深想,盛維庭說離婚的事情他會幫忙,可現在還有個孩子的事情,林紓依舊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她倒是想和他說起,可今天這種環境實在不是一個好機會,猶豫了下,無論如何她還是不能再逃避了,幹脆還是趁著今天的勇氣算足的時候說吧。

    她咬咬唇,在心裏給自己加油打氣:“盛維庭,我還有件事情和你說。”

    盛維庭正在替她貼紗布,聽言頭都沒抬:“你還有什麽瞞著我的事情?”

    “我……”林紓還未開口說完,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們倒是一點都不避嫌。”

    林紓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手迅速地縮了迴來,沒想到紗布還沒貼好。

    盛維庭斜睨了她一眼,將她的手拉了過來,繼續仔仔細細地處理完。

    她臉漲得通紅,有些尷尬地看了進來的徐得寧一眼

    。

    徐得寧臉上一直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坐在了他們不遠處,看著一個鎮定如斯,一個慌亂臉紅,倒是覺出一絲意味來。

    之前還不肯相信,今天這狀況倒是有些讓人不得不亂想了。

    他抱胸靠著,挑著眉說:“林大小姐你的反應,怎麽那麽像讓人捉/奸/在/床呢?”

    林紓莫名地覺得自卑,低著頭不肯抬起來。

    盛維庭將她的手輕輕一握,而後放迴她的腿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徐得寧,用最為鄙視的眼神和語氣說:“捉/奸/在/床這四個字,應該沒有人比你了解得更深刻了吧?一代傳一代,沒人能幸免。你說呢?”

    徐得寧的臉色頓時變了,皺著眉頭看他,不說話。

    盛維庭直接拉著她的手起來:“去吃點東西吧,你應該餓了。”

    林紓有些愣愣的,沒想到盛維庭一句話就讓徐得寧出不了聲,恍惚地跟著盛維庭出去了。

    走到門外她才忽然意識到這個宴會的目的是什麽,她下意識地將被他握住的手抽了出來,然後滿臉的為難。

    盛維庭已經習慣將她柔軟又小巧纖細的手抓在手裏,她猛地抽走,他怔了一下,第一反應便是有些不滿,可看到觥籌交錯的這麽人,便清醒了過來。

    他用隻有她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我很快就會讓你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我身邊。”

    他這話說得異常認真,她聽得差點掉淚,有這麽多人在,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眼淚,衝他露出了一個艱難的笑容。

    陸恆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在盛維庭麵前攬住了她的肩膀,笑著說:“不好意思,我要將我的妻子帶走了。”他在“妻子”這兩個字加重了,刻意得那麽明顯。

    偏偏也就沒有人可以反駁。

    盛維庭看著林紓被人帶走,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硬是在角落坐到了結束。

    他其實並不喜歡這種場合,總會有認識他的人上來搭訕,他雖然習慣但依舊討厭,幸而他有讓對方說上一句話就潰敗而逃的技能,久了還是會覺得不勝其擾。

    陸恆故意一直纏在林紓身邊,她雖然關心盛維庭情況,但卻沒辦法親自去問一下。

    盛維庭覺得有些事情也就是不做,他如果決心想做的話,哪有什麽做不好?

    就像是今天他能在這樣無聊的宴會上撐到了結束,然後對去送客歸來的陸恆說:“

    我們住在同一個小區,不如就送我迴去吧。”

    陸恆也笑意盈盈:“我記得盛教授今天是開車來的。”

    被戳穿,盛維庭沒有半點難堪,依舊理直氣壯:“我不想開車迴家難道不行?”

    他倒是想說自己喝酒了,可陸恆時不時關注他,當然知道他一直坐在一旁根本沒沾過一滴酒。

    陸恆笑著答:“當然可以。”

    林紓有些擔心地看著兩人坐進了一輛車裏,陸恆微微一笑:“你是在擔心他呢,還是擔心我?”

    盛維庭自然地接過了話:“沒事,你先迴去。”

    她還是沒有走,看著這輛車載著兩個男人離開,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往迴走的時候她才忽然想起來,剛剛因為徐得寧的打斷,竟然忘了說孩子的事情。

    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有,但這件事情大概不能再拖下去了。

    陸恆開車很穩,可車裏沒有人說話,完完全全的低氣壓,如果有第三個人在,大概會喘不過氣來,寧願跳車也不肯呆下去。

    陸恆打開音響,放一首藍調,盛維庭卻不喜歡,直接上手關掉。

    陸恆笑了笑,說:“不知道盛教授喜歡小樹哪裏呢?”

    盛維庭瞥都沒有瞥他一眼:“這種問題,我並不想和你分享。”

    “ok,盛教授惜字如金,我知道,那我換個問題,你覺得,你真的了解她?”陸恆帶著別樣的意味說。

    “如果你是想要誹謗她的話,我不得不懷疑一下你的人品了。”盛維庭說,“雖然我並不覺得你的人品有多好。”

    陸恆幹幹一笑:“那我就說點事實給你聽,想必肯定是你不知道的。”

    盛維庭嗬一聲,並不在意。

    前方就是紅燈,陸恆慢慢將車停在了白線之外,而後看向他:“你知道,她曾經生過一個孩子嗎?”

    盛維庭那滿不在乎的臉驟然僵硬。

    這樣的表情,是陸恆最願意看到的,於是,臉上的笑容更甚,一副訝異的表情:“你果然不知道嗎?我還以為她會和你說。”

    我真的覺得陸恆是神助攻……咩哈哈……

    孩子是我的【3000+】

    “你很開心?”盛維庭看著他,並沒有他想像中的惱羞成怒的表情,除卻最初的微怔,他依舊那麽的淡然和平靜,“是因為覺得能打擊到我而覺得

    開心?”

    陸恆一愣,在盛維庭這樣的反應之下竟不知道說什麽鐠。ai緷贇騋

    盛維庭繼續開口:“綠燈了,請開車。”

    陸恆這才發現身後等著的車都已經在鳴笛,迴過神來,踩下油門,重新將車開了出去。

    “你難道一點都不在意?”陸恆並不放棄,冷哼一聲,“她和別的男人上過床,甚至生下了野種。鋰”

    盛維庭的表情一凜:“野種這個詞,真是讓你看上去更加惹人厭惡了。我以為你至少喜歡過林紓,不過現在我確認了,你的確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不放手?離婚,我相信是對你們兩個人的解脫。”

    說到離婚這兩個字,盛維庭的心裏莫名地有些不舒服,膈應得厲害。

    陸恆輕輕一笑:“離婚?是你和她的解脫,不是我的,我又為什麽要讓你們得到解脫?”

    “你說過,想要向我請教神經外科方麵的問題。”盛維庭淡淡瞥他一眼。

    “盛教授這話的意思是打算,用這個來做交換條件?”陸恆沉下了聲音說。

    盛維庭隻是看著他,並不說話。

    陸恆承認盛維庭有著與生俱來的氣場,讓人總有種被壓迫的感覺,他竭力地掩飾著,說:“一個植物人在昏迷八年之後,還有可能蘇醒嗎?”

    “我是醫生,並不是神。”盛維庭說,“植物人狀態持續超過數月之後就很少有好轉。”

    陸恆忽然將車停在了一旁,說:“可是,你明明喚醒了一個昏睡十年的植物人。”

    “那是個例,不是每個患者都會有這樣的運氣。”盛維庭淡淡地說。

    “你不是希望我和林紓離婚嗎?那就讓治好那個植物人,我就同意。”

    “那還不如起訴,雖然可能過程麻煩一些。”盛維庭說,毫不在意的模樣。

    “你……”陸恆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提出的是建議,而不是想和你做交換條件。”盛維庭說,聲音平穩而有力,“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可以有別的解決辦法。”

    “你是醫生,怎麽可以見死不救?”

    “我並沒有見死不救,我說過了我不是神,不是每一個病人都能救活的。不過,你可以將那人的資料拿來給我看,能不能救,並不保證。”

    陸恆深吸了兩口氣,發現在他那裏根本討不到任何便宜,他不像林紓那麽

    衝動,會被影響,他那麽理智冷靜,讓人找不出漏洞。

    他隻能將常年放在車子的資料拿出來遞給盛維庭:“患者女,五十歲,八年前發生車禍之後就一直昏迷至今。”

    盛維庭隨意翻了一下資料:“她的情況很穩定。”

    “醫生也這麽說。”陸恆像是看見了希望。

    “可是沒有任何好轉,甚至有些不那麽明顯的惡化,她當年的手術做得並不好。”盛維庭說,隨即將那些資料放到一邊,“與其求我,還不如試試別的辦法,你難道不知道還有親情療法嗎?或許兒子的長期陪伴反而會讓一個母親清醒過來。”

    陸恆的臉色一僵。

    盛維庭卻像是沒有說過這些話一樣,繼續道:“你的選擇呢?”

    “既然你不能幫忙,我又何必成全你們?”陸恆臉色很差。

    “是嗎?很好。”盛維庭直接將安全帶解開,“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選擇比較麻煩一點的辦法吧。”

    說著他推門而出,站在路邊,剛想把車門關上,陸恆忽然皺眉問他:“你真的不介意她的往事?我不相信你這麽的豁達。”

    盛維庭沒有說話,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開,在路邊招手攔了輛車,而後往相反方向而去。

    陸恆在原地停了許久,而後才將車開走,卻不是開往家中。

    在停車場停好車,陸恆坐上電梯來到病房,護工正在幫病患擦手,看到他來叫了一聲:“陸先生。”

    陸恆點點頭:“最近狀況怎麽樣?”

    “和之前一樣,不過剛剛手指忽然動了動,僅此而已。”

    陸恆點頭,示意她出去。

    等病房裏隻剩下他一個人,他拿過毛巾,細心地擦著她的手,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你真的不想醒過來?”

    當然沒有任何聲音給他。

    “如果你醒著,你會希望我做出什麽樣的決定?”陸恆笑了笑,“你肯定會讓我放棄一切對不對?可是不行了,我一步又一步地走到現在,站在頂端,不可能放棄,也不可能退步。”

    庭院裏已經收拾幹淨了,林紓坐在空空蕩蕩的房間裏,腦中一直迴蕩著方才盛維庭對自己說過的話。

    又是心酸,又是感動。

    也不知道他和陸恆一起離開會發生什麽事情,林紓有些擔心,便想給他打個電/話。

    可撥

    出去,鈴聲響了兩下之後就聽到“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林紓訝異,他是把她的電/話掛斷了?

    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再打過去,可又怕他有事情,自己打擾到他。

    正在糾結中,門鈴忽然被按響。

    林紓嚇了一大跳,誰會在大半夜的時候過來?

    她不敢去開門,甚至想要到二樓去,可門鈴聲一直持續著,沒有停止。

    她站起來,滿滿地走到門口,從貓眼往外看去,外麵黑漆漆的,根本什麽都沒有看到,隻有個隱約的身影。

    反而讓她更加害怕,又拿出手機撥通了盛維庭的號碼。

    不想剛撥出去就聽到門外傳來鈴聲……

    是盛維庭?

    林紓猶豫著將門打開,門口果然站著將手機拿在手裏,正想接電話的盛維庭。

    “你怎麽又過來了?”林紓不敢置信,忙側身讓他進來。

    盛維庭什麽話都沒有說,直接走了進來,臉色算不上好。

    林紓有些心驚,還是關了門,跟了上來,小心翼翼地問:“我剛剛打你電/話,你怎麽不接?”

    她不知道他為何忽然變成這樣,明明走之前還不是這樣的。

    難道是陸恆說了什麽?

    盛維庭站在客廳最亮堂的中央,說:“因為有些事情,我不想在電/話裏說,我又怕自己忍不住問你。”

    林紓心裏一個咯噔,他想說什麽?

    下一秒,盛維庭已經說:“孩子,是怎麽迴事?”

    果然……

    他的麵色沉靜,看不出喜怒,可正因為這樣,更讓她覺得慌亂:“我,我本來想和你說的,可是之前不敢,今天又……對,對不起……”

    看到她這種神態,盛維庭便已經了然:“孩子是我的。”

    沒有任何的疑問,這是再明顯不過的結果,怪不得她之前會問到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林紓不知道能說什麽,隻好垂下了頭,輕歎著說了句:“對不起……”

    “孩子呢?”

    林紓更加羞愧得難以自拔:“我,我不知道,陸恆他知道,可他不告訴我,他……”

    “所以你才會同意到這裏來?”盛維庭打斷她的話。

    林紓沒辦法反駁。

    “實在是……”盛維庭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你

    果然太感情用事了。”

    林紓依舊低著頭不說話,眼中滿滿的都是淚水:“之前她們都騙我說孩子已經死了,我想還是不要告訴你好,而且你也,也不喜歡孩子……可現在陸恆知道孩子在哪裏,如果他傷害孩子怎麽辦,我……”

    “他不會的。”盛維庭十分冷靜,“孩子是他的籌碼,不管他有什麽目的,他都不會輕易傷害孩子,所以,你不用擔心。”

    “真的嗎?”林紓朦朧著眼睛,抬起頭來。

    看到她這副如迷茫小鹿一般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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