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事!”說著扯了扯盛維庭的衣袖,低聲說,“我們走吧。”

    盛維庭顯然不滿意這個結果,不知為何有種落敗的感覺,他還想說話,可林紓揪著他的衣袖,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他。

    他莫名地有了怒氣,一甩手,哼一聲便先走開了。

    林紓看也沒看陸恆一眼,忙追了上去。

    陸恆看著兩人看似隔得遠,卻又有著默契的模樣,自然費解。

    他們又怎麽會認識的?

    難不成當初那個將林紓從精神病院救走的人,就是他?

    陸恆驀地瞪大眼睛,卻又有些不敢置信,怎麽可能,盛維庭怎麽會管這樣的閑事。

    如果是以前的盛維庭,的確是不會管這種閑事的。

    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遇到林紓之後,似乎便一直在管亂七八糟的閑事,攪得他原本正常平靜的生活一團糟。

    偏偏他還慢慢地適應了。

    可是現在他很不開心,說去買草莓醬的林紓去了很久都沒有迴來,他掙紮了很久才說服自己下樓找她,沒想到一下來就看到她被人摟在懷裏。

    摟在懷裏也就算了,居然還被人給推開了!

    推開也就算了,居然還不光明正大地介紹一下他!

    這種被極端忽視的感覺,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盛維庭打算不理她,迴到了家依舊不和她說一句話。

    林紓有些心慌,不知道盛維庭是怎麽了,眼巴巴地把草莓醬送過去:“你最愛的草莓醬!”

    他也想學一下陸恆,一把甩開,可手都抬起來了,還是沒能狠下心,猶豫了下,伸手拿了過來,哼一聲:“買個草莓醬都能花那麽多時間!”說著像是忽然發現陸千言沒在了,“那個小鬼呢!”

    “迴家了。”

    陸恆差點忘了陸千言是陸恆的女兒,想起來便更覺得恨,他居然抱著那個男人的孩子睡了一個晚上!

    而且那個小鬼還把他最愛的草莓醬給吃掉了!

    盛維庭深吸了一口氣,果然父親惹人討厭,連孩子都不討人喜歡!

    其實林紓不知道盛維庭是在生什麽氣,除了草莓醬的事情,她甚至不知道怎麽又惹到了他。

    可這樣的氛圍實在是太奇怪,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謝謝你啊。”

    “嗬,我還以為你不希望我出現呢

    。”盛維庭的語調怪怪的,“他的懷抱怎麽樣?是不是很舒服?”

    林紓沒想到盛維庭會說這樣的話:“不是的,我也沒想到會遇到他,我……”

    “你什麽?”盛維庭要是想說刺耳的話,絕對比任何人都成功,“你難道不是舊情難忘嗎?他的懷抱那麽舒服,就算被他甩開依舊很開心?嗬,大概我不出現的話你們是不是要和好了?不過,你大概會失望,男人本性難改,你說不定還會被再一次送到精神病院去!林紓,你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他都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

    “我不是,我沒有,我沒有對他舊情難忘,我怎麽會……”這種話誰說都好,她可能都不會這麽傷心。

    可這話是盛維庭說出來的,仿佛一把把尖利的小刀,一下一下地刺進了她的胸口。

    她快要疼得無法唿吸。

    她在他眼裏,居然是這種人嗎?

    沒有羞恥心的女人?

    方才在樓下好不容易克製住的眼淚再度席卷而來,比剛剛還要洶湧:“盛維庭,你就這麽看我嗎?你,就覺得我這麽,糟嗎?”

    盛維庭在看到她眼淚的瞬間便已經有些後悔了。

    後

    悔自己說了那些傷人的話。

    他一向都習慣了想什麽就說什麽,根本就沒能克製住自己,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又對她造成了怎麽樣的傷害。

    可讓他道歉?

    這大概是比登天還難。

    他梗著脖子,非要做撐下去:“如果不是對他舊情難忘,又為什麽對他的孩子這麽好?”

    林紓的表情那麽哀傷,比全世界都拋棄了自己還要哀傷。

    她可以任由所有人這樣說她,她都可以不在意,她都可以無所謂。

    可盛維庭不行。

    他是那個把她救出泥潭的人。

    他是那個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予她幫助的人。

    他是……

    林紓在疼痛中懂得。

    他是她喜歡的人。

    他是她在看破了感情,不敢相信世界上有愛之後,卻依舊毅然決然喜歡上的人。

    從前她一直不敢相信,也一直不敢肯定,也一直都在逃避,不願意去確認這一份已經這麽明顯的感情。

    她對自己說不會,說自己不會再喜歡上一個人。

    可他方才那些刺人的話卻讓她懂得,她喜歡上了他。

    如果不喜歡,那麽他怎麽說,她也不會那麽痛。

    就像如今的陸恆,說一些再傷人的話,她都不過把它當作過耳雲煙,因為她已經不喜歡他了。

    他已經不再她的心裏。

    原來愛總是伴隨著疼痛而來。

    林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盛維庭,麵對這個她終於承認喜歡,卻將她說得一文不值的男人。

    她手裏的環保袋倏地落地,無法再留在房間,轉身就跑了出去,好像是在躲開野獸。

    盛維庭站在原地看著她匆忙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竟有些茫然若失。

    她就這樣走了?

    是怪他說了那些話?

    好吧,他承認那些話他的確說得有些過分,可她也,沒有必要就這樣奪門而出吧?

    她有地方去嗎?

    盛維庭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忍不住走到了窗邊,卻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在房間裏走上了好幾圈,心裏有些莫名的惴惴,他在為她擔心?

    有什麽好擔心的?

    她都已經那麽大,既然自己選擇了離開,那肯定也有了之後的計劃。

    他坐下來,決定看一會兒書。

    可那些字像是長了翅膀,一直在空中胡亂飛舞,攪得他眼花繚亂,哪裏看得下去,憤憤地將書扔在了一邊,心煩意亂。

    看到clever站在一遍呆呆地看著他,他忽然說:“clever,要不要出去散步?”

    clever像是聽懂,衝他汪汪了兩聲。

    盛維庭的表情立刻明朗起來,起身就說:“走吧!對了,你可不要誤會,我絕對不是去找她的,我又沒有做錯事情,是她自己要走的!我隻是帶你去散步,隻是這樣而已。”說著,低頭看了一眼clever,“知道吧?”

    clever嗚咽一聲,竟然像是白他一眼。

    他氣得不行,居然連狗都這麽無視他。

    帶著clever在小區裏轉了好幾圈,他終於忍不住罵了一聲:“靠,她究竟去哪裏了?”

    盛教授,你完蛋了。。。嚶嚶嚶,最近評論好少5555

    我道歉還不行嗎【3000+】

    其實林紓並沒有地方可以去。舒愨鵡琻

    她能去哪裏呢?

    她沒有了家,也沒有朋友,在這個城市,在這個世界,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便是盛維庭銚。

    可那瞬間她真的無法呆下去,他的話那麽傷人,即使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淡刻薄,卻依舊忍不住覺得傷心難過誦。

    大概是因為在意吧。

    在意他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在意他的一切一切……

    她跑出來之後,便產生了何去何從的茫然感覺,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小區,可麵對十字路口,她卻那樣迷惘,走哪裏都像是一個黑洞,即將要吞沒她。

    小區門口就有一個公交車站,她走過去坐下。

    這邊本來就是高檔小區,大多數都是開車出行,會坐公交車的屈指可數,所以站台上並沒有人。

    她看著無數輛車從眼前開過,又消失,公交車會在她麵前停下,前門打開,見她並沒有要上車,便又關上。

    循環往複……

    就像有許許多多的人,都是她人生中的過客,經過又離開,偶爾會停留,卻也不會永遠地為你停下。

    可能早一些,也有可能晚一些,他們終究是會走的。

    而她,終究還隻是,一個人。

    一個人來,便一個人走。

    人生本來不就是這樣的嗎?

    可她為什麽這麽難受呢?

    大概是因為她有了想要攜手一起走下去的人嗎?

    她已經不想再一個人走了,這種感覺太孤獨,太寂寞,太可怕。

    她也想要有依靠,也想有那麽一個人能一直陪在她身邊,替她鼓勁,幫助她。

    她原本以為陸恆會是那個人。

    可現實卻給了她一記響亮的巴掌,教她許久都無法醒悟。

    她以為她再也找不到那麽一個人了,可以讓她全身心的信任,可他偏偏就這樣出現了,她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

    理智上明白不可以,可情感上,她早就不知不覺地淪陷了。

    原本已經停下的淚水不知何時再度落下,她伸手抹去,眼淚卻又下來,她沒有骨氣地低頭哭起來。

    眼淚簌簌地落下來,地上暈濕了一片,眼前是模糊的,她什麽都看不清楚。

    真的很疼,心口疼得快要了她的命,明明就認識了那麽一段時間,她怎麽就喜歡上他了呢?

    怎麽就

    喜歡上了不可能喜歡自己的人呢?

    這種注定失敗的感情,讓人痛得無法自已。

    她出來什麽都沒帶,自然也不會有紙巾,眼淚流下來也沒有東西可以擦,她正好也止不住,便低著頭不願意抬起來,不想讓人看到這樣沒有形象的自己。

    可偏偏,這種時候就是會有人出現。

    她看到出現在眼前的鞋子,微微挪了一下身體,就算是陌生人也不想被看到如此失態的她。

    可那個人站在這裏居然就不走了。

    她很是尷尬,偷偷地想要擦眼淚,可手太沒抬起來就感覺一隻纖長的大手驀地出現在麵前,她還未反應過來,下巴已經被人抓住,她不得不抬起頭來。

    她有些倉惶失措,臉上還滿是眼淚,眼睛紅腫地幾乎張不開來,這樣髒兮兮的她,她都無法直視。

    來的人是盛維庭,沒有任何表情,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他的眼睛仿佛有魔力,要將人吸進去,她怔怔地看著他,差點就忘記了如今的樣子是有多麽糟。

    “真髒。”盛維庭撇撇嘴,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

    她驚了一下,猛然醒悟,嚇得連忙推開他的手,垂下了頭不敢給他看到自己醜醜的模樣。

    盛維庭卻再一次伸過手來,不顧她的反對,又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她避無可避,卻不敢看他,垂下了眸子,閃閃爍爍。

    “嘖,居然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盛維庭說,卻用手指輕輕地觸上她眼角的淚珠,竟是在替她拭去眼淚。

    她卻沒有感覺到他的動作,隻聽到了他的話,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居然猛地站了起來,一把將他的手甩開,哽咽著喊:“是,我就是這個樣子,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可是,你真的就那麽看我?覺得我沒有半點羞恥心?覺得我就算被他那麽傷害還會念著他?盛維庭,在你眼中,我就是那麽沒有自尊嗎?”

    看著她滿是控訴的眼神,盛維庭一時竟有些慌亂,不知如何迴複,輕咳一聲,頗為尷尬。

    他剛才也是氣急,說完就後悔了,明知道她臉皮薄,聽不得重話,還說那樣的話。

    可他難道還真的和她道歉?

    道歉這兩個字是不存在於盛維庭的字典裏的。

    可看著林紓喊完話之後默默流著淚的可憐樣子,他居然生出了一種“其實道歉也可以”的念頭。

    “我……”盛維庭試著想說什麽,可發現舌頭像是打了結,完全說不出來,猶豫了幾秒之後居然說,“我又不是你,怎麽知道你心裏想什麽?”

    說完之後他才意識到,他是不是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了?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因為林紓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度落了下來,而後看也不看他,轉身就走。

    跟著盛維庭一起過來的clever比他快一步追上去,蹭在她的腿邊輕聲地叫。

    她實在是太難過,沒有力氣去和clever說話,隻能大步往前走。

    可她也不知道去哪裏,隻能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

    盛維庭見一人一狗越走越遠,忍不住往前跨了兩步,叫了一聲:“林紓!”

    林紓的腳步微頓,在等他說話。

    盛維庭又走近有些,再度輕咳一聲:“需要我告訴你一聲,你現在無處可去嗎?”

    好吧,這話說完,林紓哭得更兇了。

    再也不停頓,直接往前走,走到哪裏算哪裏,難道還真的活不下去了嗎?

    盛維庭明白自己再度說錯話,可若是讓他道歉,讓他安慰人,還真不是他擅長的。

    站在原地醞釀了一下,依舊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說。

    可就這樣讓她自己走了?

    就像他說的,她真的無處可去。

    他接二連三地把她救迴來,就是為了讓她變成這樣的?

    他心裏悶悶的,隻能先跟著她走了過去。

    林紓哭得根本看不清路,也不顧紅綠燈,直接就要往前闖。

    盛維庭見她明明是紅燈還要往前走,而且是在有車已經開進的情況,慌得連忙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拽了迴來。

    她好不容易才站穩,卻已經沒有力氣再走,哭蹲了下來,抱著腿嗚咽。

    盛維庭便有些不知所措,他哪裏碰到過這種情況,真是怎麽做都不對。

    “你,別哭了!”他隻能用命令的語氣對她說。

    她怎麽聽得進去,哭聲完全屏蔽了周圍的一切聲響。

    clever也在她的身邊,伸出舌頭去舔她的淚水,用腦袋蹭她的胳膊,好像是在安慰她。

    盛維庭站了一會兒,終於也蹲了下來,可她埋著臉,根本看不清楚,他叫她:“喂,你真的要繼續這樣哭下去?”

    林紓根本就不理他,是沒有空理他。

    “喂。”盛維庭晃了晃她的肩膀。

    她終於有了點反應,抬起臉來,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眼睛是紅的,鼻尖是紅的,嘴唇被她咬得慘白,眼淚依舊在不停地落下來,她還斜眼看他。

    這眼神,讓他有點不敢看。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停頓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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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林紓便又想把頭埋下去。

    他忙叫住她:“別哭了。”

    “我哭都不行嗎?”聲音啞得不行。

    嘖,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她都哭了多久,怎麽還能哭得起來?不會覺得難受嗎?

    “你……”盛維庭歎了一口氣,終於妥協,“我道歉還不行嗎?”

    林紓沒想到他竟然會說這樣的話,一時之間愣住了,連哭都忘記了,怔怔地看著他。

    他伸過手去,胡亂地在她臉上抹了幾把,居然也沒覺得髒:“我說我和你道歉,還不行嗎?”

    道歉?

    這話真的是盛維庭說出來的?

    “女人真是麻煩。”盛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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