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送的。”

    “奶奶?”盛維庭皺著眉頭,仔細地看了一眼那個項鏈,哼一聲,“真醜。”

    “那是你不懂欣賞。”林紓難得和他對上一句話,“哪裏醜了?簡單就是美。”

    奶奶給她的項鏈的確簡單,是銀飾,配著一顆石榴石,也正因為簡單,不會很貴,她才最終沒有推辭,不然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要的。

    盛維庭想反駁,可憶起了什麽,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菜很快就上來,對於她不喜歡吃的菜,林紓也雨露均沾,都吃了幾口。

    原先她的確有些挑食,不喜歡吃什麽便絕對不碰,而過去的三年讓她改變了太多。

    喜歡的不喜歡的,她根本就沒有權利挑,她隻能都喜歡,這樣才能活下去。

    林紓忽然就有些感慨,正好盛維庭點了一瓶酒,她偷偷喝了兩杯。

    她酒量不高,喝了兩杯就已經覺得眼前有些模糊了,倒是不敢再喝,怕被他看出來,一直裝得很正常的樣子。

    因為吃飯的地方離酒店也不遠,所以兩人打算走迴去,順便消消食。

    林紓的腳步其實有些不穩,但她勉力支持著,生怕被他看出什麽異樣。

    盛維庭也喝了不少,不過頭腦清醒,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剛剛自然看到了林紓的小動作,也就她以為他會蠢到沒看見了。

    不過也就兩小杯,盛維庭理所當然地覺得肯定沒問題,不過馬上他就知道他實在太高估她的酒量了!

    她一直走在他身後,他能聽到她的腳步聲就沒迴頭,可他實在沒想到她居然會莫名其妙地撞到他的後背上。

    他縱然沉穩也被嚇了一跳,猛地往旁邊閃了開去,倒在他背上的林紓就這樣直接撲到在了地上。

    他看著她四肢張開的模樣,簡直是無話可說。

    “起來!”見她許久都沒動,他忍不住叫她。

    她揚起頭,原本蒼白的臉上此時泛著淡淡的紅暈,居然傻傻地笑了笑:“我腳疼,起不來。”

    盛維庭殺了她的心都有,尤其這是在人來人往的路旁,經過的人都會朝他們看一眼,吸引了無數目光。

    盛維庭忍下胸口怒氣,走上前,蹲下來,咬牙問她:“你不要告訴我,你喝醉了?”

    聽到“喝醉”兩個字,林紓忙擺手搖頭:“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

    這竭力否認的樣子,沒有才怪。

    盛維庭都懶得說她了,總不能真的把她扔在這裏,抓住她的胳膊輕輕一拽就將她拉了起來。

    可她整個人軟趴趴的,一隻腳好像還扭到了,根本就站不穩,盛維庭更氣:“你該不會想讓我背你吧?”

    “不用!”林紓怎麽敢,馬上表示自己可以走,可是剛剛脫離他走了兩步就感覺腳腕一陣疼,眼看著就又要撲到地麵上去。

    胳膊再一次被人抓住,盛維庭已經在她身邊

    ,長長地歎出一口氣,那麽無奈:“算了。”

    他居然在她麵前半蹲下身子,迴身瞪她一眼:“上來。”

    她還掙紮著不能麻煩他,他忍不住,直接吼:“還不快上來?信不信我把你扔在這裏,自己迴j市!”

    這威脅其實有些幼稚,可偏偏林紓就聽進去了,猶猶豫豫地俯下身去,靠在了他的背上。

    盛維庭看上去很瘦,可實際上卻並不是,至少她感覺到了他結實的後背和寬闊的肩膀。

    她有些難以抑製,竟然將頭歪在了他的肩上,側臉緊緊地貼著,忽然笑了一聲。

    盛維庭正生氣呢,聽到她的笑聲不免更加氣惱:“再笑一下試試?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這次她卻不信了,依舊將臉貼在他的肩膀,搖搖頭,輕聲說:“我不信,盛維庭,反正我不信。”

    不信?

    盛維庭故意顛了一下,假裝是要將她扔下去,她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無論如何都掉不下去,悶聲說:“你要是想把我扔下去,我早就掉下去了,所以我知道,你不會的,你不會。”

    她這樣緊貼著他,老實說會覺得有些別扭,畢竟實在不大習慣,可她溫暖微香,帶著酒意的鼻息噴在他的脖子上,竟讓他覺得莫名的舒服。

    便也任由她去了。

    一個妙齡女子就這樣全心全意地靠在他的背後,還說,相信他。

    他在不經意間便放慢了步伐,穩穩當當地往前走去。

    周邊的喧囂和他們的安靜形成鮮明的對比,明明在同一個空間,卻像是在兩個世界。

    林紓忽然想,如果那個陪她一起長大的人是盛維庭該多好?

    他自傲幼稚,她大概總是會去哄他,他大概不會領情,可也會嘴硬心軟,嘴上說著她的壞話,卻會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挺身而出。

    可惜不是他,永遠都不可能是他。

    林紓微微地閉上那雙不知何時泛起淚光的眼,濕潤又酸澀。

    他走得慢又穩,晚上的夜風涼爽,她泛著暈,不知什麽時候竟然沉沉睡去。

    直到迴到房間,盛維庭才發現背後那個女人居然睡著了!

    他氣得想直接把她扔上.床,可微微轉頭看到她恬靜的睡顏之後,動作一頓,已經本能地將她輕輕放在了床上。

    見她微微磨蹭了一下便側身蜷起來的模樣,他忍不住微微一笑,見她那髒兮兮的鞋子就要往床單上蹬,趕緊抓過她的腳踝,把鞋子給扯了下來,這才放心。

    盛維庭順便還看了一下她的腳腕,沒有明顯的紅腫,應該摔得不厲害,準備等她醒了再說。

    時間也已然不早,盛維庭去洗了個澡就像昨天一樣半靠在了沙發上。

    他左靠右靠都覺得不舒服,昨天他一晚上都沒睡好,今天他可不想再睡沙發。

    可把林紓搬過來讓她睡沙發似乎又有點太不人道……

    盛維庭下一秒就做出決定。

    反正床這麽大,一起躺著又怎麽了?

    也不是沒這麽幹過!

    於是他坦然地躺到了大床的另外一邊,總算是舒服了,連帶著做完那份一起,睡意洶湧襲來,他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林紓喝了久,初時沒覺得什麽,可睡了一會兒便覺得熱,忍不住把身上的被子全都掀了走,可依舊覺得熱,隨手摸了摸身上,才發現還穿著外套。

    她本能地脫下來扔在地上,身上隻餘一件吊帶,總算覺得舒服了。

    可睡了一會兒又覺得冷了,她伸手去摸被子,也不知道被子被她扔到了哪裏,居然還找不到。

    摸索著,摸索著,她便感覺到了一個火爐般的柔軟存在。

    她覺得舒服,下意識就靠了過去,身體貼著,不冷不熱剛剛好,仿佛是她幼時喜歡的洋娃娃一般。

    她便如同抱著喜歡的洋娃娃那樣,整個

    人抱了上去。

    那觸感比洋娃娃還要好,還帶著她喜歡的清爽味道,她用臉蹭了蹭,覺得渾身都舒服,微揚了唇角,總算舒舒服服地睡了過去。

    而盛維庭卻並不舒服,好不容易睡著了,卻不知道哪裏有東西趴在了他身上,像是八爪魚一樣將他整個人都給捂住了。

    他好不容易推開了,沒多會兒,便又蹭了上來。

    一次兩次的,他居然也慢慢習慣了,再加上睡意實在充足,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第二天並沒有什麽嚴謹的安排,所以兩人都沒有任何早起的意識,憑著自己的感覺睡到了天亮。

    刺眼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亂七八糟的床上,仿佛能看到空氣中胡亂飛揚的灰塵。

    林紓覺得頭疼欲裂,好不容易才醒了過來,隻是身上的觸感卻有些不對,她眯著眼睛摸了兩下。

    心口便立刻狂跳,這難道不是人嗎?

    她猛地坐起來,一眼就看到了筆挺地躺在床上的盛維庭,而剛剛的她,正趴在他的胸口,睡得正好,他胸口的睡衣甚至還有些許的濡濕。

    林紓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果然有些濕潤。

    她頓時覺得頭疼地想要暈過去算了。

    她的動作算大,盛維庭動了動,眼見著就要醒過來,林紓還沒做好麵對他的準備,居然重新躺了下去,背對著他一動都不敢動。

    林紓能感覺到盛維庭微微動了一下,而後慢慢坐起來,她越發緊張,緊緊地閉著眼睛,身體都要僵硬,一遍又一遍著他不會發現的,像是在催眠。

    盛維庭坐起來,揉了揉頭發,隻覺得渾身酸痛,記憶中依舊有那段被人壓著的場景,他側臉看了一眼林紓,她如同昨晚一般蜷縮著,難道不是她?

    總不至於是鬼壓床吧?

    盛維庭並不覺得是自己記錯了,低頭想理一下衣服就發現了胸口那灘不大的濡濕痕跡……

    他稍稍一愣,立刻就醒過神來,知道了那是什麽。

    他再度轉頭看向身邊的林紓,看著她明顯僵硬的睡姿,從最初的大怒到後來的無奈。

    他就知道,除了她沒有別人。

    她以為裝睡就能掩飾一切了嗎?

    要不要這麽沒有智商?

    盛維庭忽然起了些捉弄她的心思,想了下,稍稍靠近,而後拿起她的一小撮頭發,小心翼翼地用頭發梢在她的鼻下蹭了下。

    他才剛剛碰到,她便猛地一顫,打了個噴嚏,偏偏還要裝得剛剛醒過來,揉著眼睛一副迷蒙的樣子,說:“怎麽了?”

    盛維庭看著發笑,倒是忍住了沒有拆穿她:“什麽怎麽了?對了我昨天遇到鬼壓床,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不過現在的鬼可真是真實

    ,居然連口水都有。”說著指了指胸口的那灘痕跡,一臉戲謔的模樣,“也不知道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都不介意!【6000+】

    盛維庭雖然這樣說,但林紓怎麽會聽不出來!

    他分明就知道了她的一切自以為是的行為,臉紅得不像話,哪裏敢看他,低著頭哼哼唧唧的:“對,對不起……”

    她馬上承認錯誤,卻不敢說那個“鬼”就是自己。ai緷贇騋

    盛維庭倒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大概知道她在某種時候總是臉皮很薄,經不起他的調侃,起身去洗漱了,進衛生間前卻又忍不住對她說:“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擦,實在是太明顯了。銚”

    好吧,他就是喜歡她被說穿的時候那驚惶的表情。

    果然,林紓頓時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無措的模樣。

    盛維庭忽然大笑起來,然後走進了衛生間。

    林紓依舊能聽到他在衛生間裏的笑聲,隱約卻又爽朗。

    等又仔細摸了摸嘴角,她才發現被他騙了。

    剛剛她躺下裝睡的時候已經擦幹淨了,哪裏還有什麽痕跡?

    他就是故意要看她尷尬的樣子!

    可她居然也沒有生氣?

    林紓伸手放在自己怦怦跳著的胸口,為什麽她隻有緊張和心慌呢?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甚至連盛維庭出來都沒有發覺。

    盛維庭看著她那副傻傻的模樣,走過來便用枕頭拍了一下她的胳膊:“你要發呆到什麽時候?”

    林紓恍然醒過神,忙跑下床,利索地衝進了衛生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盛維庭仔細地看了看她的步伐,見十分正常,不像是腳腕傷到了,收迴眼神,他開始懷疑昨天晚上她不會是裝腳腕受傷,隻想讓他背吧?

    換做別人倒是有可能。

    可是林紓……

    盛維庭搖搖頭,她倒是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

    剛想換衣服,他卻猛然聽到衛生間裏傳出她的一聲悶哼,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音。

    他毫不猶豫地跑了過去,她沒有鎖門,他打開門衝進去,她仰躺在地上,簡直毫無形象,身旁還有一張翻到的凳子。

    他看著她哭喪的臉,唿出了一口氣:“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你的……嗯,平衡能力。”

    她

    捂著臉不敢看他,實在是丟臉死了,可她也不知道地上怎麽會有一灘水,一個不小心就滑到了……

    “有沒有傷到哪裏?”盛維庭倒還是關切地問了一句。

    林紓搖頭說沒有,她自然不敢說最疼的是她的臀……

    她方才重重地坐到了地上,根本沒什麽緩衝,此時疼得臉都皺了起來。

    可偏偏又是在那麽隱私的地方,男女有別,她可是絕對不好意思去和他說自己真正摔疼了哪裏。

    被他嘲笑倒是其次,實在是有點難以啟齒……

    所以她隻能深吸一口氣,將疼痛忍下來,衝他笑了笑,艱難地爬起來,說沒事。

    盛維庭並沒有懷疑,看她這副狼狽的樣子也沒有多呆,轉身出去了,還替她把門給關了起來。

    等他走出去,林紓才敢靠在一旁,輕輕地揉了揉疼的地方。

    疼痛緩過去之後,她才敢出去,盛維庭已經換好衣服坐在沙發上看手機,聽到她出來的聲音頭都沒抬,說:“今天天氣不錯。”

    天氣的確不錯,早上林紓便是被陽光給刺醒的。

    她知道迴j市的機票是明天中午的,所以盛維庭的意思是……

    她看向他,隻見他猛地站起來,理了理衣服,狀似不經意地說:“我要出去走走。”說著瞥她一眼。

    林紓愣一下,猶豫著點了一下自己:“我也去嗎?”

    盛維庭挑眉:“既然你這麽想去,那我就大發慈悲了。”

    林紓哭笑不得,卻沒有反駁他,輕輕柔柔說了一聲好。

    這兩天以來,林紓一直都隻在附近逛過,今天和盛維庭一起,打車去了港口,通過遊艇前往附近的一個小島。

    那個小島的遊客很多,幸而現在並不算旅遊旺季,也不是什麽長假,所以倒也沒有很擁擠,本來就是一個適合走路的地方,兩人悠悠地漫步,幾乎走遍了半個小島。

    累了便隨便進了街邊的咖啡館休息,兩人坐在二樓的靠窗位置。

    咖啡店裏人少,二樓隻有他們一桌客人,很安靜也很舒適。

    盛維庭說去衛生間,林紓便坐在窗邊看著外麵人來人往,來這裏玩的情侶很多,握著手的,摟著腰的,搭著胳膊的,攬著肩膀的,背著的……

    她和盛維庭在別人的眼中,會不會也是一對情侶呢?

    林紓收迴視線,為自己的一時的異想

    天開而覺得懊惱,桌上有折成正方形的紙巾,還有一本記錄了許多遊客絮語的小本子,一支筆。

    她拿過筆,拿過一張紙巾,腦中忽然浮現出什麽,在紙巾上熟稔地畫了起來。

    盛維庭迴來的時候便看到她的背影挺得筆直,一動不動,手卻在迅速地動作著。

    他有些疑惑,逐步走近,站在她的身後並不動彈,他能看到她正用一隻最普通的水筆在劣質的紙巾上畫出了一個吊墜的模樣。

    雖然不過是初步的形狀,看上去卻比那日他在客廳裏撿到紙團上畫的好多了,至少線條流暢,一點都不僵硬。

    他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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