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棋可沒有那麽容易拿到滿分。”中年男子顯然並不看好風塵。雖然他並不否認,風塵的確是相當優秀的學生,在戰鬥方麵擁有極強天賦,可國棋卻是完全不同的領域。


    “要不然,我去給他們說說,給他一個滿分吧。”胖胖的院長說道。


    就算是他,也同樣不看好風塵能夠在國棋方麵拿到滿分。


    畢竟,自霍林維爾學院創院以來,能夠在在國棋這一測試中,拿到滿分的學生,寥寥無幾。


    更不要說,能拿到四門測試滿分的學生,幾百年來,似乎也就隻有兩個。


    “如果院長您確定,他們會聽您的話。”中年男子並不阻攔道。


    “。。。算了,看那小子自己造化吧。”躊躇半晌,胖胖的院長放棄道。


    負責第四場考試,國棋棋力測試的學生,可和第三場測試完全不同。


    為了能準確無誤計算出每一位學生的棋力水準,精確到個位數,負責國棋棋力測試的,往往都是在國棋方麵,擁有極強棋力的學生,而這些學生,遠遠不是第二學年那些能比。


    絕大多數,都是第四學年的精英,實力在職業等級5,甚至6以上的強者。


    “總算,有點考場的樣子了,雖然還是很簡陋。”


    來到第四考場,看著那臨時搭建的四十座木房,風塵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規則很簡單,排隊進入木房中,和在裏麵等待的人進行一場國棋戰,不限時間,但每迴合的思考時間隻有二十秒,過時不候,行動點照常累積。


    下完以後,則直接宣布分數。


    及格者通過木房另一頭的門離開,到霍林維爾學院的演練場集合,等待最終結果。


    “隻準備了四十座木房,也就是說,同時隻進行四十人的考試,很自信啊。”


    正常的國棋對戰,下一個小時都很正常,棋力相差懸殊,才有可能縮短到二十分鍾左右。


    按之前三場考試的淘汰率,能走到第四場考試的考生,大概有3000之餘,每次隻進行四十個人,則需要進行將近80組的國棋戰,換言之,平均6分鍾左右,就得結束一場國棋戰。


    這速度,已經不能說是棋力相差懸殊了,基本可以用秒殺來形容。


    隻是出乎風塵意料,上一個人剛走進去沒一分鍾,很快就從後麵那個門灰溜溜走了出來。


    “一分鍾就解決了,這連部署都沒部署完吧。”


    仔細一看,不單單是這個人如此,其他考生也差不多都是這樣一個情況。


    進入一分鍾左右,就立刻出來了,想找到能堅持久一點的都很難。


    “難道說,部署階段就被秒殺了?”


    想來想去,風塵隻想到這一種可能。


    又等了一分鍾,算起來霍恩斯西也快到了,風塵麵前的木房門再次打開,輪到他進去。


    氣定神閑走進去,風塵臉差點抽搐。


    整個房間內除了一個人,棋盤和棋子外,別無他物。


    “要不要這麽節省啊,唉,算了,差不多也要習慣了。”搖了搖頭,風塵坐定。


    “半分鍾時間部署,開始吧。”方一坐直,麵前男子突然說道。


    “半分鍾?好吧,我大概明白是怎麽迴事了。”心中微微訝異,風塵不緊不慢取出棋子。


    “參加考試的每個考生,估計都已經想好自己國棋考試的陣容,還好昨天和蘭可她爹下了幾場,要不然我怕是得被淘汰啊。”輕車熟路取出昨晚用過那一套陣容,不到二十秒全部擺好。


    “你的戰略思路是什麽。”托科馬爾審視了一眼麵前這位考生部署的陣容,眉頭微皺。


    九十個部署格全部站滿,絕大多數的職業1配兵單位,以及少量的職業2,3,4配兵單位,完全沒有職業5以上的高級單位,是托科馬爾出生到現在,都極少碰到的情形。


    如果不是因為,能來到這裏的考生,都是通過了前麵三場測試的精英,托科馬爾甚至都要懷疑,眼前這位考生,是不是壓根就是國棋門外漢,部署沒有一點道理可講,全憑心情。


    “以簡化繁,以多欺少。”麵前考生的迴答,依舊讓托科馬爾頭痛。


    有道理,又似乎是歪理,作為一個嚴謹的國棋愛好者,托科馬爾決定用實踐檢驗真理。


    “開始吧,你先手。”快速將自己的部署做好,托科馬爾輕聲道。


    “等待時機。”考生的先手選擇,讓托科馬爾微微一怔。


    “這個人,該不會真的不會下國棋吧。”托科馬爾心中飄起疑惑。


    詭異的開局部署,詭異的先手選擇,要麽就是深諳此道的高手,要麽就是單純的小白。


    麵前考生更有可能是哪一種,答案,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就盡快將其摧毀吧。”沉斂心神,托科馬爾開始進攻。


    三分鍾後,風塵手上的行動點累積到100,而托科馬爾的誘餌兵也來到陣前。


    “會怎麽行動呢,避而不戰,還是吃下誘餌?”托科馬爾心中期待著風塵的反應。


    雖然他幾乎可以斷定,風塵肯定是個門外漢,但比起和那些有兩把刷子的人下國棋,托科馬爾反而覺得,和風塵這樣的門外漢下,更有趣味: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會怎麽迴應你。


    “你在讓我嗎?”風塵突然問道。


    “嗯?”托科馬爾沒有聽清楚風塵的話。


    “你在讓我嗎,這位學長。”風塵重複了一遍,右手開始挪動棋子。


    “讓你,這是違背學院規矩的事情。”托科馬爾搖了搖頭。


    “哦,那學長,你的國棋棋力有點差啊。”風塵怪異地瞥了托科馬爾一眼,棋子穩穩落下。


    “我的國棋棋力有點差?”托科馬爾差點笑出聲來。到底是門外漢,到現在根本就看不懂棋局的局勢,還以為自己吃下一個誘餌,就是占據了優勢呢。


    然而,不等托科馬爾眼中的笑意持續多久,隨著風塵第十次操縱手中的棋子行動,托科馬爾的臉色,突然僵住:僅僅隻下了十步,風塵的一枚棋子,已經越過誘餌,來到他陣前。


    然後,又是十步,又一枚棋子越過誘餌,來到他陣前。


    又是十步,然後,又是十步,不知不覺間,八十步過去,八枚價格僅僅隻有100銀幣的職業1單位,來到他托科馬爾的主力輸出點前,仿佛八位壯漢圍著一位衣不蔽體的小姑娘。


    第一個單位,第二個單位,幹擾住負責庇護主力輸出單位的兩枚護衛單位後,剩下六枚棋子,開始對這枚輸出高,防禦低的脆皮單位,瘋狂貼臉輸出,每一枚棋子進行三輪攻擊。


    算上反擊,最終,風塵以六枚價格不過100的棋子,對掉了托科馬爾一枚價格1500銀幣的職業7棋子。不單單戰損達到了驚人的1比2.5,更關鍵一點,這枚職業7單位,還是托科馬爾這套陣容裏,最重要的魔法輸出點,也是遏製風塵這大量低級單位的最有效單位。


    “學長,這一場,我們還有必要繼續下嗎?”風塵問道。


    對方已經損失了主力輸出點,剩下的棋子大部分都是單體攻擊類型,麵對人海基本沒有意義,尤其是風塵這邊,還配備了足量的魔法攻擊單位,不論肉盾或是敏捷型單位,沒有區別。


    “。。。該不會,我輸了吧。”托科馬爾怔怔地看著棋麵,腦海中生出這樣一個念頭。


    “學長,學長?你沒事吧,不要太難過了,你隻是大意了而已。”風塵安慰道。


    在他看來的確如此,托科馬爾應該是習慣了正常的國棋對戰,所以在部署防線時,根本沒有想過,距離足足有十次行動差距,配備了兩個護衛的情況下,對麵一群職業1單位,還能傷害到他陣容的關鍵輸出點,畢竟,實在是太遠了啊!


    正常的對戰,一枚棋子一迴合最多移動兩三次,


    離了這麽遠,還配備了護衛都能被集火秒殺,換做是誰,可能都不會想到。


    更不要說,行動點的消耗還剛剛好。


    最後一枚棋子攻擊最後一次,正好同歸於盡。


    “大意了嗎?”托科馬爾喃喃自語,搖了搖頭:“繼續下,我想看看結果。”


    “。。。行吧。”注視對方幾秒,最終風塵還是將那句他們已經下了五分鍾的話,咽了下去。


    十分鍾後,這場國棋戰結束,托科馬爾臉上的呆滯神情,比之前更甚。


    戰損4000對,這是最終結局,當然,戰損4000的,是風塵那邊。


    失去重要的魔法輸出點後,托科馬爾雖然振作精神認真補救,奈何陣容方麵,已經被風塵克製,加上風塵的操作往往讓人很難預測,計算量也遠比正常棋局要大。


    幾次交鋒後,托科馬爾自以為天衣無縫的防線,很快就被風塵絞出幾個缺口,再難挽迴。


    “我輸了。”默默將棋子整理,托科馬爾的聲音顫抖著。


    4000比的戰損,這是他自學習國棋以來,從未有過的慘敗。


    要知道,高手之間對決,能出現戰損一比二的情況,已經是極其罕見。


    可他呢,卻差點打出了一比四的戰損比,對手,還是一個普通的考生。


    “難道,我的棋力已經退步到這種地步?”托科馬爾有點懷疑人生。


    卻忘記了,在風塵來之前,他已經在開局階段,就幹掉了好幾個考生,可謂棋藝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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