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安祿海本也笑著作陪,這會兒也是嚇得呆住了,隨著山楂一同跪了下來。心裏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們院子裏頭這幾個姑娘,可是了不得了。


    先前大勺顧念便是被那世子瞧中了,而今瞧著這十三爺的意思,是看中山楂姑娘了?往後那流蘇姑娘進宮做了娘娘,他都是敢信的。


    可...可這山楂姑娘和不語大人那是一對啊,這...這豈不是亂了套了?


    這事兒,到底要不要和主子說啊。


    又瞧了一眼麵前發愣的十三爺兩人,安祿海倒是也覺著這事兒,不算奇怪。


    也是怪事兒了,說來他們院子裏頭的人容貌都是好的,便是自己這個沒了根的,出門去也是一群小丫頭盯著他瞧呢。早些年倒是也生的這般順眼的。是主子跟前實在是太養人了。自打跟了主子,皮膚是越來越白了,頭發好似也比以前順滑,眼珠子也都清亮清亮的。


    山楂姑娘的容貌更是他們院子裏的佼佼者,怕是滿京城也找不出幾個這樣的人品來的。無外乎前麵的十三爺瞧了動心了。


    若十三爺當真有這個心思,怕是不語大人要傷懷了啊,哪裏就能掙的過皇子呢?以後真是有了造化,和咱們主子似的,那誕下的可是龍子龍孫,往後可有的是好日子。


    十三此刻迴神來,立即後退了一步:“我...我是看你臉上沾的東西,順道幫了一把...實在是對不住,是我唐突了。”


    山楂聽了話,仍舊提著一口氣,頗為謹慎低頭:“勞煩十三爺了,隻是咱們而今年歲都大了,這般倒是於理不合,奴才卻是嚇到了。”


    山楂本就不是個小綿羊,瞧著十三爺怪異,說的話便是也沒遮掩。


    十三瞧著麵前的人,一時間更是懵了幾分:“是我唐突...”


    “嘿,山楂姑娘,我們爺也是好心,你怎的這般的厲害,倒是說起理來了?”


    阿晉瞧著主子愣神,忍不住道了一句。


    “阿晉!不得無禮。”


    阿晉看了眼十三爺,到底應了聲,沒再說話了。


    山楂瞧了眼兩人:“阿晉說的是,是奴才的不是,奴才口無遮攔,還望十三爺見諒,不過。奴才這吃食還得有一會兒,不如十三爺先去屋子裏頭等候,但凡好了,奴才立即給十三爺送去。”


    十三爺瞧著麵前的人,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沒說話。


    阿晉瞧了眼:“山楂姑娘,我們爺想要瞧瞧這到底是怎麽做的。”


    山楂隻當正經事兒迴話道:“十三爺您莫急,迴頭奴才必定把這綠豆糕的方子給您送過去。


    保管您院子裏頭的奴才,一瞧便是會了。”


    十三瞧了眼山楂,垂下了眸子:“如此...甚好。”


    又見她略帶幾分防備的眸子,十三轉頭便是打屋子裏頭退了出去。


    見他走了,山楂也是吐了一口氣來。


    “山楂姑娘,這...這...”


    “無事,”山楂安撫的看了眼安祿海:“咱們照常做點心便是了,今日的事兒,隻當做沒發生,少年人忘性大,明兒個就忘了。”


    “哎,姐姐放心,我必定守好自己這長嘴。”


    山楂點頭,其實她自己也是納悶的,從前十三爺確實瞧也沒瞧她一眼,今日這是怎麽了?


    甩了甩頭,便是將這事兒放腦後,先是和安祿海一同將吃食做完了,一並裝了食盒裏,提著出了門去。


    這頭才一出門,便又撞上了十三爺,山楂唬了一大跳。


    “十三爺!您怎的還在兒,天寒地凍的,收了風寒可怎麽好?”


    山楂連忙將自己手裏的暖爐給了他,也不知這這位爺在這外頭站了多久了。


    而今北風卷著碎雪,生生刮的人臉頰生疼。


    這位爺黑色鬥篷上已經覆滿了一層厚雪,顯然在外頭已經許久了,麵色也是不大好看的樣子。


    十三手上忽然暖和起來,愣了下,便是將那帶著暖香的手爐捧在手裏,徑直轉身走了。


    山楂愣了一下,跟了上去。


    “姑娘,實是抱歉,剛剛唐突了,十三覺得,還是親口和你道歉比較好。”


    麵前的十三爺忽然說話,倒是讓山楂一愣。


    “十三爺嚴重了,其實,我並未放在心上的。”山楂沒想到十三爺是為著這個,也忍不住一愣。當下便是有些懊惱。十三爺是什麽人啊,哪裏會有那些登徒子齷齪心思?隻不語那個色坯子,隻每日想要捏她的手吃。旁人哪裏會和他似的?


    “是奴才口無遮攔,奴才給十三爺賠不是了。”


    十三輕輕笑了聲,便是看著山楂道:“那咱們都不提了,隻當過去了。竟是不知山楂姑娘還會做這樣的點心呢?不知山楂姑娘祖家所在何處?”


    山楂笑著應了,語氣裏頭便是帶了幾分輕快:“奴才祖父是寧古塔的。這綠豆餅說來也是常見,不過後來爹娘進京,我這出身,大選時候是要入宮的,而今便是輾轉到了我們主子跟前了。”


    十三越發溫和起來,又問:“那姑娘家鄉可有沙果這類果品?”


    “有的呀。”山楂愣了一下,驚喜道:“這果子,尋常人都是不知曉的。從前我和祖父在寧古塔的時候,院子裏麵是有上一顆大大的沙果樹。沙果像是小蘋果一樣,吃起來味道酸酸甜甜的,我幼年最愛了。從前祖父還在世時,總是將我扛在肩頭,伸手摘樹上的果子。隻是後來離了寧古塔,到是再沒瞧見這樣的樹了。十三爺是怎麽知曉的?”


    十三眼眶聽著都紅了幾分,卻是扯了扯嘴角繼續道:“那砂鍋放盆子裏頭,撒上一些白糖,蒸起來味道更是極好的。”


    山楂更是驚訝了:“十三爺這都知道!您說的法子那是極好的,幼年時候,每次病了,祖父都是這樣喂我的。吃了一次保管就好了。十三爺這都知曉,莫不是去過寧古塔不成嗎?”


    十三瞧著麵前眨巴那雙清亮眼睛說話的山楂,心髒一陣悸動,視線也逐漸模糊起來。


    手掌下意識的收緊,十三別過了臉去,又道:“倒是沒有,聽故人說過幾句罷了,沒想道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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