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四王爺,您坐,下官站著就行,站著就行。”


    王大人當下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道。


    “既然不坐,那大人就說說今日的來意吧,守了這麽久,到底是為哪般呢?”


    王大人向著身旁眾人看了一眼,現在發覺身後的幾個皆是低著腦袋,完全沒有想要上前說話的意思。當下清了清嗓子,便是硬著頭皮道:“王爺,下官此時拜見是……是有關南郊大祀,事關重大,下關不敢妄自決斷……”


    話說到一半,四爺的茶盞忽然放到了桌子上。事情落在那王大人身上。


    周圍再次安靜了下來。


    王大人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定了定神,這才道:“四王爺,您這是……”


    四爺瞧了他一眼:“大人繼續,說要緊事。”


    王大人聽了這話,當下一噎,好一會兒才道:“四王爺這,這……就是南郊大祀的事兒啊。”


    四爺眉頭皺了起來,瞧了那王大人一眼:“你賴著不走,就是有關南郊大祀的事?”


    對麵的王大人心髒突突的跳,卻到底還是點了頭:“一年一次的南郊大祀,皇上十分看重……”


    “嗬……”四爺被麵前這老匹夫氣得直發笑:“你就是為著這事?”


    “這個……難道不是大事兒嗎?”王大人迴話迴的心驚膽戰。


    四爺吸了一口氣,眯起眼睛看著對麵的大人,直道:“我且問你,距離南郊大祀還有多久?”


    “再有不足半月……”


    “半月,你還知道半月!怎麽明天太陽不亮了嗎?來,你說說,到底是有什麽讓你即到如此地步的大事。”


    王大人哆哆嗦嗦的好半天才道:“這去年是太子殿下代替皇上去南郊進行大祀的,今年……太子殿下出了事端,這……下官知罪,是下官惦記著皇上的身子,亂了分寸,還請四王爺責罰。”


    說到後頭,察覺四爺臉色不對,王大人迅速躬身行禮。


    四爺瞥了他一眼,又將視線落到其他幾位大人身上:“王大人看來是沒什麽要事了,其他大人可還有事?一並說來。”


    這話一出,下頭諸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搖頭。


    “下關門並無什麽要事,過來守著,也是想著能為諸位爺笑犬馬之勞……”


    “對對對。”


    “是啊是啊。”


    四爺瞥了他們一眼:“既然如此,就不多送諸位大人了。”


    “不勞煩四王爺,不勞煩四王爺……”


    開玩笑呢,昨日剛聽到的消息,說是四王爺一怒之下,連那大內侍衛都直接給掐死了。皇上不也沒說什麽嗎?


    而今皇上還暈著,他們若是將四王爺惹急了,真的被他掐死,怕也是白搭了一條老命。當下眾人幾乎眨眼間就跑了個沒影。


    “呸!一個個的都是一肚子壞水!當誰不知道呢,他王從禮一向和八哥走的最近,這會兒這是給八哥盯梢來了。故意找我和十三的麻煩!”九爺當下翻了個白眼:“一碰見四哥,就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個。”


    十三:“估摸著他也是想要看看到底形勢如何。這老狐狸滑著呢,他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一般人可是學不來。”


    四爺當下便是起身:“成,你們兩個先忙著吧,我和酒兒去看看皇阿瑪。這兩日你們多辛苦些。”


    “四哥你沒事,我這心也放到肚子裏了,辛苦些倒是無妨,迴頭小四嫂可得給我們做好吃的。”九爺道。


    “一定。”溫姐笑著點頭。


    而後四葉帶著溫酒,便是到了內室。


    屋子裏頭,諸位娘娘還有七阿哥都在這守著。圍了康熙爺一圈。


    四爺帶著溫酒,遠遠的看上了一眼,便是出了屋子。


    “你如何看?”四爺問。


    溫酒:“皇上看上去倒是沒什麽大礙。”


    說話間,溫酒打腰間拿出了一個牛皮水袋:“用我這用藥材特泡過的水,用來煎藥,想必皇上用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四爺將那牛皮水袋接了過來,到底沒有多問,隻將水袋遞給了身旁的劉太醫:“這個就交給你了。”


    劉太醫愣愣的接了過來,還沒等說話,這頭四爺已經帶著溫酒又出了乾清宮。


    ……


    “四弟,酒兒,你們過來了。”


    遠遠的,太子妃瞧見他們兩個人即刻走了兩步過來迎接。


    看到四爺之後,便跪了下去。


    四爺兩人急忙將人扶住。


    “二嫂,你這是做什麽?”


    太子妃:“此番若非有你,殿下的手臂怕是救不迴來了……


    四弟,這一拜,是我替殿下謝你的。”


    四爺何文久對視了一眼,便是歎了口氣:“二嫂,有些話我不妨同你直說,二哥的手臂是接上了,可能恢複到什麽程度,我卻也不敢直言。可不能如何恢複這手臂,怕是也不如常人好用……”


    太子妃:“四弟,其實能夠接上,不會看過來便覺得這人是個殘廢,便已經是極好的了。殿下是個驕傲的人,我不敢想象讓他空著手臂生活會是什麽樣子……


    四弟,你或許不知道你的這一條手臂對於太子來說意味著什麽吧。”


    太子妃的聲音輕飄飄地,忽而鄭重的對著四爺福了福身。


    “此後,怕是我們要仰仗著四弟了……”


    “二嫂,這話折煞我了。”四爺皺著眉頭想要躲過太子妃的禮,可最終,卻腳步未動,承了下來。


    太子妃微微有些發酸,勾了勾唇道:“殿下在裏頭呢,四弟去看看殿下吧。”


    四爺吐了一口氣,安撫似的對著溫酒點了點頭,這才進門。


    溫酒沒有和四爺一同進去,而是到了太子妃跟前握住了她的手。


    “手怎麽這樣涼?別隻顧著照顧太子,也要看顧好你自己的身子,而今這一大家子都指望你呢。”


    太子妃微微微一笑,拍了拍溫酒的手:“我曉得的。”


    溫酒看了一眼太子妃熬的有些紅腫的眼睛:“要不你去歇息一會兒。我和王爺暫且在此幫你看盯著些。好歹能緩和緩和。”


    太子妃輕輕搖頭:“如今這情形,我如何能睡得下?”


    溫酒歎了一口氣,剛想拿些吃食讓她墊一墊,可瞧見東西,這眉頭就皺了起來:“怎麽迴事,這樣的餐食怎麽也往你這裏端?”


    桌上的餐食說不上差,兩罐子肉粥,配了一些酌粥小鹹菜,還有兩小碟子,鹵好的肉,切的也不大均勻。就這樣放了上來。


    若今天真是個常在,或是個答應的院子,說來也算是好東西。可這地界可是東宮。他們怎麽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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