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的……是誰?”


    溫酒問道。


    四爺卻再也沒有說話,恍惚間,忽然捂住胸口,皺起眉頭來。


    “爺!”溫酒瞳孔猛地一縮,即刻向著他跑了過去,下一秒卻見四爺一掌拍開了來,在他跟前的侍衛徑直離去。


    他身形極快,幾乎眨眼睛就不見了蹤影。


    “他……這是要反了不成?”康熙爺滿臉難以置信地向著他的兒子的背影看了去。


    溫酒心急如焚:“皇上,王爺絕無壞心,他因身子有機,一直心中焦急,近日練功練得有些走火入魔。此時幫太子接好手臂,想必耗費了心力,神智才有些不清醒,奴才這就跟上去瞧瞧。”


    說罷,一頭磕在地上,起身便是尋著四爺的身形追了過去。


    “他們……當朕是傻子不成?這般飛簷走壁的模樣,可像是病了嗎?”


    康熙爺麵色難看,盯著四頁的背影,眉頭久久都沒解開。


    “皇阿瑪,我們還是先去看看二哥吧,四哥剛剛說,已經將二哥的手臂接上了!”


    十三知道再這樣下去不行,即刻轉移了話題。


    康熙爺轉頭看過來,還未曾說話,又聽屋子裏都傳來了太子妃的聲音。


    “真的接上了!殿下的手臂真的接上了!”


    一時之間,康熙爺也顧不上四爺的事,立刻迴頭喊了一聲:“太醫。太醫!快來看看。”


    然後急忙進了室內去瞧太子的情形。


    諸位太醫一個個的上前輪番觀看後,麵上皆是露出了驚歎的神色。


    “皇上,四王爺簡直神了,這一手醫術,想必當今世上無人能及。斷臂重接,便是聞所未聞。不曾想卻當真,被四王爺給做到了。”


    “是啊皇上,此乃神跡,若是一句生死人肉白骨不足為過。”身旁一位太醫滿臉不可置信地附和。


    康熙爺到底還是鬆了一口氣,便是又問“這手臂接上之後,可還能如往常一般?”


    劉太醫聽了這話,搖了搖頭:“迴皇上,這想必是不能了。斷了臂之後,即便是重新接好,怕是想要動上一動都要費力氣的。


    畢竟能夠重新連接就已經是萬幸了。


    康熙爺聽了這話到底爭愣了幾分。又吐了一口氣:“你們且好生將養著他的身子。甭管缺了什麽,隻管讓人去愛朕的庫房裏頭拿。”


    想了想又道:“他什麽時候才能醒?”


    劉太醫微微搖頭:“這個奴才也說不太準,按說隨時可能會醒。隻是對於如今的太子殿下來說婚事過去,想必要舒坦的多斷臂之痛,非尋常人能夠忍得的。”


    康熙爺點了頭:“如此讓他休息些時間也好。”說是這麽說,康熙爺康卻是一直沒離開,就這樣守到了後半夜。


    “皇上,天色不早了,明兒個一早,還要上早朝呢,您看要不要且先迴去休息?而今太子殿下身子垮了,若是您的龍體也損壞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皇阿瑪。”九爺道:“您就先去歇著吧,二哥這頭有我們幾個守著呢。”


    那會兒小四嫂說是讓他盡量留在這裏,九爺想著天色也晚了,就不研究迴府的事兒了,大不了待上一日也就是了。本來他也惦念著二哥的身子。


    康熙爺瞧了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頭來:“朕身子無礙,你們幾個年歲小的,怕是熬不住。困了就去歇著,明日再過來就是了。”


    梁九公本想要再勸上一兩句的,可到底沒敢繼續說。


    “殿下!殿下!您醒了?”


    就在這會兒,傳來了裏頭太子妃聲音。


    康熙爺聽到了這麽一句即刻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一時之間起的太猛了些,隻覺得頭都有些發昏,站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神。又甩了甩發麻的腿,腳步快些的向著屋子裏頭走去。


    “保成,你醒了?你可覺得難受嗎?若是疼便是喊出來,他們那塊兒還有些許麻藥,用上便會好很多。”


    “皇阿瑪……”太子的聲音幹澀異常。不過他比眾人想象中要平靜的多,即便是看到他的手臂被接上之後,臉上也沒什麽過多的笑容,隻是看著麵前的康熙爺。


    “皇阿瑪,如今您可滿意了?”


    太子半天說出這麽一句,屬實是讓旁邊的眾人都驚呆了。便是九爺和十三這頭,也忍不住看了太子好幾眼。


    康熙爺臉上欣慰的笑容,整個一僵,低頭看向太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現在是在表達對朕的不滿嗎?”


    “皇阿瑪,事到如今,您可還信兒子的清白嗎?兒子用一條手臂,能否換來您的信任?”


    康熙爺麵色也蒼白了幾分,終究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太子卻沒有看他一般,隻盯盯的看著床頭。


    “身邊養著一個淩普,我自知罪孽深重。


    但我並不知曉他的所作所為。


    索額圖這人……即便是皇阿瑪再次下令要對他予以懲治,兒子還是會替他求情的。他跟了兒子多年,幾次三番救兒子於危難之中,兒子若是不保他便也不算是個人了。”


    “這就是你的重情重義嗎?你為一國太子,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做圖?為謀私利置百姓於不顧,已經還要保他你是瘋了不成?”


    康熙爺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嗬,真是瘋了。從您不信任兒臣的那一四開始,兒臣就瘋了。


    不妨和皇阿瑪說一句實話,這太子之位而稱作的膩歪之極。終於不用再坐上去了,此時心中分外舒坦。”


    “胤礽!朕看就是朕平日裏太過縱容你了,才叫你縱的這般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民間疾苦!你以為你的良善是什麽?你以為你身邊的人都是何種麵目?糊塗,你糊塗啊!”


    “皇阿瑪且別說了吧,兒子的手臂都斷了,以後也坐不了太子之位,倒也不必再學的那般規矩了……皇阿瑪想必也不會擔心兒子有不臣之心了,也不願意費盡心力的去讓別的兄弟來製衡兒臣。”


    康熙爺說起話來中氣十足,太子則是完全相反,一句話甚至要喘好幾口氣才能說得明白清楚。可他卻是字字如刀,刀的對麵康熙爺站立似乎都有些站不穩,好在身旁的奴才扶了一把。


    外頭的九爺幾人,皆是擔憂的向著屋裏頭瞧去,可到底沒人敢推開那扇門。


    這一場劇烈的爭吵,直至第二日天明方才停歇。


    這日,康熙爺卻是少有的沒上早朝,到了午時,大夥正琢磨著聽到了消息,隻說聖上急火攻心,就這般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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