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算是瞧清楚了,姑娘就是個心寬的,她對身旁的人極其寬和,除了不許她們不上進,其他的吃穿用度都是盡可能的給她們最好的。


    她的日子,比之宮裏更是舒心了幾分。


    流蘇上一次被這般對待,還是在娘親跟前的時候呢。


    她也想清楚了,即便姑娘一直都是個侍妾,她也要跟著。就為著姑娘這份心。


    姑娘當真有一日失了寵,她也不走,不過是清貧些的日子罷了,她不怕。


    當下笑著去扶溫酒起身,隻道:“奴才是真的怕您了,就怕您什麽時候把奴才的魂兒都給勾了去。”


    溫酒笑著去戳她的腦門兒,成功的讓流蘇又看她看的出了神,溫酒坐在鏡子跟前瞧自己,嗬嗬直笑:“長得太好看,男女通吃,這可怎麽辦?”


    流蘇:“......”


    剛冒出頭的小錦聽了,又默默的迴到空間裏,主人以前還是一個為了體力不要顏值的人,現在都這麽凡爾賽了麽?


    “什麽男女通吃?”


    四爺帶著人大金刀闊斧的進了船艙裏頭,正好聽到這麽一句。


    溫酒:“......”


    真的,她一般不這麽說話,一說就被抓包。


    四爺倒是也未曾在意,進門以後瞧見溫酒貓兒一般的歪在梳妝台上,便是走到她背後,撐住椅子向著鏡子裏頭瞧去。


    “這簪子,怕是隻有你能帶成這般模樣了。”


    溫酒眨了眨眼,下意識的向鏡子裏頭瞧了一眼。晨起鬢發皆亂,便是尋了簪子將全部頭發隨意一挽,隻用一個簪子固定住。


    她頭發太多,又長,簪子固定不是很好,前頭還落了些碎發,向著鏡子裏頭瞧去,雖是帶了幾分慵懶,卻是不比平日好看。


    瞧著瞧著,一時竟然想不起來這簪子是什麽時候到自己手裏的,隱約記得,好像是在床頭隨意摸到的。


    “帶這個好看?”溫酒問道。


    “好看,”四爺道:“若是喜歡,爺再給你找幾隻。”


    說來,這簪子卻也是不常見的,還是早前老七雕刻的得意之作,說是讓自己送給心愛的女子。那會兒隨意的收了起來,昨兒個瞧見溫酒鬢間空空,便想起來這簪子,倒是真的在箱籠裏頭翻到了,就給小丫頭帶了出來。


    今日才發覺,她這樣豔絕的容貌,帶上這素的簪子,倒是別有一番內斂風情。


    “好啊,那謝謝爺了。”溫酒也覺得這簪子好,主要是,精巧的同時,也適合她這個侍妾身份帶著。


    她現在的身份麽,穿戴兩難。


    流蘇還抱怨過,說是貝勒爺賞的那些個價值連城的東西,身份上不能帶,帶出去惹人眼紅,招人話柄。


    能帶的呢,又寒酸。她到底是寵妾,穿戴不好也是丟四爺的臉麵。


    每日穿戴都快愁白了頭發。這樣的簪子倒是正合適。


    “收拾收拾,前頭便是揚州府了。”四爺摸了摸她的腦袋,給流蘇讓出梳妝的地方,他則是在溫酒身側坐下,就這般瞧著她梳妝。


    洗過了臉,流蘇梳頭,溫酒便是開始她的日常保養,冰肌玉骨膏每日都用,還讓太醫配了各樣的調養膏,參合著用。


    溫酒現在不隻是臉上用,肚皮上也是每日擦些,現在是萬萬不能省,便是防止以後長妊娠紋。


    還有玉容丹,之前問過小錦了,對胎兒不會有什麽影響的,算下來,這些時日也是吃了大半了。


    四爺未曾注意過別的女子晨起是如何梳妝,可看了溫酒,這當真是漲了見識。


    今日才發覺,她麵前這些大大小小瓶瓶罐罐都是梳妝用的。


    有專門擦眼睛的,有專門擦嘴的,眉毛和睫毛都有專門的,包括她的手,脖頸,肚皮,頭發絲,全折騰了一遍。這才開始梳妝了。


    溫酒今日心情好,美妝大禮包裏頭選了一個杏仁奶茶色的純欲風口紅,塗完之後便對著四爺笑:“好看嗎?”


    四爺呆愣愣的點頭,而今女子的唇紙,皆是大紅色的,這樣的還真是沒瞧見過了。雖然說看不太懂,但總覺得又可人了幾分。


    溫酒當下便笑嗬嗬的同流蘇道:“成,簡單裝扮就好了,別讓爺等急了。”


    四爺:“......”就這還是簡單的?


    不由得好奇起來,那若是複雜的會如何呢?


    “酒兒,這些東西,你是怎麽記下的?”四爺自問記性不錯,可這瓶瓶罐罐都長的差不多,他而今還眼暈呢。


    溫酒一邊穿衣裳,一邊道:“在爺眼裏差不多,酒兒一眼就能看出不同來的。這就像是看兵器一樣,像是不言不語的配劍,爺瞧一眼就知道是誰的,酒兒就覺得都一樣。”


    四爺聽了,倒是點頭了:“你說的有幾分到理,女兒家到底細致。”


    溫酒笑嗬嗬的說:“其實啊,很多事情我們女子比男子要做的好,隻是大多女子被關在內宅,即便有才能,也是沒法子展現,隻得和這些個瓶瓶罐罐較勁兒了。”


    四爺倒是聽出了幾分興味來:“照著你這麽說,應當也放女子征戰沙場,建功立業?”


    溫酒卻是搖頭:“那不成呀,用人還需物盡其用,若是將一身武藝的不言大人弄來給我梳頭,讓細致入微的流蘇給爺當侍衛去,那豈不是亂了套?


    女兒家大多細致,體力弱些。若是做軍醫,或者進了軍營的膳房,想來比男子更加得心應手。征戰沙場拚體力的,還是男子比較合適。”


    四爺見她小小的一個人,說的頭頭是道的模樣,忍不住好笑:“你還知道物盡其用呢?”


    “那是自然,其實男子女子都一樣,老天爺公平的很呢,每個人都有能力,就是看怎麽用。”


    “你說的是,”四爺倒是被小丫頭驚到了,和這丫頭說話,總是能顛覆認知。四爺以前其實甚少正眼瞧過女子,而今,倒是覺得之前狹隘了。


    不過,四爺卻是仍舊不覺得女子能和男子相比。


    瞧著時候差不多,倒是也沒和溫酒繼續說,隻道:“走吧,同爺出去,上了岸,你估計能舒坦一些。”


    溫酒被四爺牽著出門,還忍不住問道:“揚州府會有很多官員來迎接嗎?”


    四爺點頭:“自然是有的,明日便是萬壽節,想來人員更多,周圍郡縣的官員也有奔赴揚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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