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瞧見十四爺十分難受的樣子,下意識的便想要伸手去拉他一把,下一秒才發覺她對於身體壓根沒有掌控的能力。


    千鈞一發的時候,忽然察覺“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一把撈住了十四扣住船艙的手腕上。


    溫酒此時才意識到,她在在一艘巨大的船上。


    十四恍惚間迴神,對著“自己”叫了一聲:“四哥!救我!”


    溫酒一愣,這才察覺,她好像是附著在四爺身上了。


    同上一次記憶碎片中不同,這次她甚至能感受到周圍的環境,能體會四爺所有的感受,這是沒有控製權。


    一隻利箭霎時穿過,溫酒察覺手腕一痛,四爺的胳膊被割傷了。


    四爺的力氣也快耗盡了,傷口正傷在他握住十四的那一隻手臂上。


    “十四,你清醒一些,十四。”


    四爺厲聲嗬斥,手臂上的血順著胳膊流淌到十四的手上。


    十四爺應是中毒了,儼然意識有些不大清楚的樣子,被四爺這般嗬斥,他艱難的張開了眼睛:“四哥……”


    下一秒,四爺瞳孔一縮,猛然間鬆開了十四的手。


    十四瞬間落入了水麵,眸中甚至還有隱藏不住的驚愕。


    溫酒當下也愣住了,四爺他……


    下一秒,卻聽見嗖的一聲,利箭穿過十四剛剛停留的位置。


    好險,若是四爺沒放手,十四現在恐怕隻剩一具屍骨了。


    四爺翻身想要跳下船倉的時候,一把長刀劈頭蓋臉的劈了過來。


    一個急速翻身的功夫,四爺便被黑衣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來人招招致命,十四也不知怎麽樣,溫酒卻覺得四爺的手似乎刀劍都拿不住了,手腕上刺痛的厲害,儼然頭腦也已經開始不清晰。


    刀上有毒!


    察覺四爺走路都走不穩,溫酒殘存的理智想要唿喊四爺清醒些,奈何她發不出絲毫的聲響。


    終究黑衣人還是被四爺消滅殆盡,四爺單膝跪在船艙上,下一秒,他刺痛傷了大腿,這樣的刺痛裏,溫酒也隨著四爺的意識瞬間清醒了起來。


    四爺搖搖晃晃的想要跳下河去救十四,卻見八爺已經從濕漉漉的水裏抱著十四上了岸。


    “十四,十四,你沒事吧?”


    迷茫中的十四悠悠轉醒,喊了一聲:“八哥。”便整個暈了過去。


    四爺支撐不住,腳步頓住。


    溫酒實在有些擔心他,可任由自己怎麽唿喊,四爺丁點反應都沒有。下一秒,卻忽然察覺窒息感傳來。


    “為什麽?為什麽你這麽冷血?你為什麽能眼睜睜看著你的兄弟一個又一個在你麵前死去?胤禛,你說話!”


    五爺不知何時濕漉漉的翻身上了船艙,直接扣住了四爺的脖頸。


    “老五,你放手!你要把老四掐死嗎?”直郡王嗬斥道。


    五爺拳頭捏的緊,眸子浸出了血色:“大哥,十四是他的親兄弟啊!他這樣眼睜睜的將十四丟下了河裏不管不顧!他根本就不是人!”


    “鬆手!”直郡王皺眉嗬斥:“剛才忽遭敵襲,老四一時顧不上也是有的,他受傷了。”


    五爺紅著眸子冷笑:“顧不上?他有什麽顧不上的?我上來的時候他隻愣愣的站著,看著十四沉到水裏。他的衣裳都沒濕啊!


    大哥,他的衣裳都沒濕!六哥和十一的命還不算嗎?現在還要搭上一個十四!”


    五爺手指猛然間用力,他眸色通紅,恍若鬼魅,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四爺的脖頸捏斷一般。


    溫酒跟隨著四爺,也覺得意識一點一點的被抽離。


    好在最後關頭,是直郡王打落了五爺的手。


    “你瘋了,就算是老四有錯,你也不能弑兄!”


    “哀家的小十四,怎麽了這是?”太皇太後瞧見十四昏迷不醒的樣子,心急如焚地走到跟前。


    她身後,皇上包括諸位皇子,還有一眾奴才,官員們,一時之間將十四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眾人一同簇擁著,將十四帶到船艙裏頭去。


    身後的四爺單膝跪地,鮮血順著衣袖和大腿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周身空無一人。


    溫酒附著在四爺身上,察覺通身酸痛,意識模糊,隻是眾人在他視線裏頭漸漸遠去的樣子,似乎停留了好久好久。


    溫酒能夠清晰的感知四爺身體上的不舒服,但她確實體會不到四爺的心情,隻是覺得有些堵得慌。


    這一刻,她甚至想要攬過四爺的肩膀,抱一抱他。


    恍惚間,四爺的身體再也撐不住了,慢慢的倒了下去。


    “老四,你太令朕失望了,十四是你的親弟弟,你到底在想什麽?”


    悠悠睜開眼睛的時候,麵對的是康熙爺痛心疾首的樣子。


    “此番水路護衛軍一直都是你在掌管,出事的時候你的護衛去了哪裏?你又在做什麽?你說話。”


    四爺一聲不吭,跪在原地一動不動,麵上看著好像並無什麽不妥。


    隻有溫酒附在他的身上,才知道他在經曆著的痛苦,傷口燒灼般的疼痛,通身滾燙,即便是維持現在睜著眼睛,就已經很累了。這般跪著,大腿上的傷口一直被拉扯著,木板冰涼刺骨,有那麽一瞬間,溫酒恨不得叫小錦把她弄出去了。


    可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她想要看一看,再看一看。


    下雨了,四爺在船艙外跪著,瓢潑大雨淋在身上,眸光空洞。


    船艙裏頭暖意融融的,大家圍著太後在說話。


    良久之後,太後從船艙裏頭出來,緩緩地走到四爺跟前,一柄傘靜靜的遮在了四爺的頭上。


    溫酒忍不住眼眶發酸,總算,還有一個人記得四爺。


    四爺空洞的眸子裏,也染了些神采,他總算是動了,沙啞的聲音道:“……皇祖母。”他說著,輕輕的扯了扯嘴角。


    啪!


    冷冷的一個巴掌,打在了四爺的臉上。


    太後的力氣並不大,溫酒甚至沒覺得側臉有多疼,這一巴掌還不及手臂上十分之一的疼。


    但是四爺卻久久的保持著側著臉的姿勢,沒有動。


    “孽障,我沒有你這樣狠心的孫兒,你別叫我皇祖母!你知不知道,十四中了毒,此時高燒不退。太醫說,是因為嗆了水之後才引發的高燒不斷!


    從前,哀家一直以為老六的事兒,是冤枉了你!今日哀家才知道,是哀家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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