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妹妹這是瞧見四爺害羞了呢,福晉您莫要怪罪她們才好。”宋氏笑盈盈的上前說了這麽一句,眼神飄向劉氏,眸中帶了幾分鄙夷。


    幾個眼皮子淺的,方才瞧見四爺一麵就擺出這樣一副模樣來,若是晚上承寵,還不得自個上趕著上跟前兒去啊?讓人笑掉大牙了!


    “你說的是,”烏拉那拉氏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意:“瞧著你們相處的好,我這顆心也就放下了,往後這位姐妹就該這樣互相扶持,相互幫襯著些。”


    眾人聽了紛紛應是,是李氏瞧著她這模樣,挑了挑眉頭,不冷不熱的道:“福晉心胸寬闊,我等當真望塵莫及。”


    她們這福晉還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早些時候還跟自己爭的臉麵都不顧,如今竟然能做出這樣一副大度的嘴臉來?


    瞧一瞧,圍著她左右怒視自己的女人們,李氏涼涼一笑,淡淡的轉過頭去。


    她倒要看看,福晉可會大度的讓這幾個女人生下孩子來。


    烏拉納拉氏將李氏的神色盡收眼底,卻隻是盯著她笑著道了句:“這是自然,若非我心胸寬闊,李妹妹此時此刻又怎敢這般同我說話?”烏拉那拉氏笑意不減,眸中的鋒芒卻也隱隱流露了出來。


    李氏看不慣自己,可那又怎麽樣?


    自己是嫡福晉!放眼看去,除了她那位大嫂,有哪個嫡福晉不是心胸開闊?


    也隻有嫡福晉才能配得上心胸開闊這四個字,她李氏羨慕也羨慕不來。


    “福晉這是什麽意思?妾身平日裏對福晉可是恭敬得很。”李氏臉上的笑也收了幾分。


    “恭不恭敬咱們姐妹心裏門兒清,好在咱們爺迴來了,爺一向是重規矩的,我呀,也終於能緩口氣來了,省了整日瞧旁人那陰陽怪氣的嘴臉。”


    “你!”李氏憋的臉都紅了,拳頭緊緊的捏著,到底也知道如今外院的人多,不好落人口實。將到了嘴邊的話又給憋了迴來。


    烏拉那拉氏見李氏竟然忍住了,當下也有些無趣,隻眼神淡淡的看向四爺離開的方向。


    宋氏瞧了瞧這個又瞧了瞧那個,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此番不是說溫妹妹跟著貝勒爺一同前去的嗎?剛剛怎麽沒見她人呢?”


    四爺帶著溫酒出門這事兒,宋氏一直如梗在喉。


    這死女人,四爺本來說是不帶人出門的,福晉都答應自己同四爺去說說,偏生被四爺一口迴絕了。誰知轉頭又把那女人給帶著了!


    如今,貝勒爺隻身返迴,是不是說溫酒那女人死在晉陽了?


    聽說晉陽城那邊事情頗多,還鬧了瘟疫呢……


    這般想著,眸子愈發的亮。


    身後的劉氏聽了,卻忽然詫異起來了:“宋姐姐,不是說貝勒爺跟前隻有咱們幾個人嗎?溫妹妹……又是誰?”


    劉氏眉頭皺的厲害,聽說貝勒爺這一次去到晉陽身邊沒有帶人,怎的又冒出來一個溫妹妹?


    這話一出,身後尹氏和鈕祜祿氏也忍不住向宋氏看了過來。


    說起來,她們入府的時間都短些,倒還真沒有聽說溫酒的事兒。


    其實也是奴才們有意為之,隻因溫酒身份上特殊了些。


    這人是主子跟前的貼身宮女,在府上作威作福了多年,後麵又用了些不大光彩的手段爬了床,府上不止是女主子怎麽不喜歡她,就連奴才們都對她很是厭煩。


    就在眾人都以為她要倒下的時候,偏生她還就得了四爺的寵。且那寵愛隱隱和之前的側福晉有一拚了。


    在奴才們看來,這溫酒便是個忌諱,能不提便不提。一是不會得罪了溫酒,她本就不是個好惹的,若真是得罪了她,必然沒有好果子吃。二是,也不會惹了福晉側福晉,還有格格們的不高興。


    “溫妹妹……”宋氏微微磨牙,笑道:“她是貝勒爺前些日子收了的侍妾。”


    劉氏聽了這話,臉上的神色倒是鬆泛了一些:“姐姐也是,怎的還這般客氣的叫她一聲溫妹妹,侍妾那不就是個玩意兒嗎?”


    劉氏有些不大高興,這宋氏也是的。自個和她都是格格的身份,她叫自己一聲劉妹妹便罷了,怎的管那起子賤婢也叫妹妹?


    豈不是把自己和那賤婢當成一樣的人了?


    “宋姐姐,您的意思是貝勒爺出門,是帶著這位溫妹妹去的?”尹氏溫溫柔柔的地問了這麽一句。


    劉氏一聽頓時皺起眉頭來:“是啊,宋姐姐,為什麽帶著一個侍妾再跟前侍候?”


    府上即便是福晉和側福晉兩個都不方便出門,可是還有一個宋姐姐呢。


    宋氏拳頭微微捏起,當下卻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本來是我跟……哎,不說了,溫妹妹想去,且她到底比我身子好些,能照看好貝勒爺。隻要對貝勒爺的身子好,咱們還有什麽怨言呢?”


    這般說著一副失落的模樣,低下頭去。


    劉氏滿臉驚訝的向宋氏看去:“姐姐,你竟然也忍得?”沒想到一個侍妾身份的賤婢,竟然還敢搶了格格的差事?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尹氏和鈕祜祿氏此時臉上也帶了些驚訝,顯然也是沒想到府上還有這樣的人。


    宋氏繼續低頭失落的模樣,一聲未吭。


    李氏見宋氏這副模樣,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這女人這麽多年,還是這麽一丁點的道行。


    沒想到新進府的這幾個竟也能被她忽悠了去。


    溫酒那女人,豈是侍妾兩個字可以說清楚的?


    貝勒爺出門之前,她還在自己的院子裏,硬生生的將貝勒爺給奪了去。早些年自己還沒進府的時候,溫酒就已經侍奉在貝勒爺跟前了,說句和貝勒爺有青梅竹馬的情誼,也並無不妥。


    宋氏倒也有些小聰明,一句剛收的侍妾就給打發了。


    不過,她倒是也懶得去提醒剛進府的這幾個。


    瞧著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倒不妨讓她們先碰一碰。


    早些時候,趙權倒是給她送迴來的信件。便說是溫酒近些時日頗為受寵,也不知道這一番出門有沒有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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