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四爺晨起時忍不住歎氣,他頗為氣悶的拿起溫酒手,送到嘴邊直想狠狠的咬一口。


    本來想著正事兒的,怎麽最後又是莫名其妙的跑到床上去了呢?


    白嫩的手指送到嘴邊,四爺磨著牙盯著溫酒好一會,到底還是沒咬,隻在她的手上輕吻了下便作罷。


    起身時候,甚至還下意識的幫她去蓋被子。


    被子蓋好,四爺又呆住了。忍不住給自個兒一巴掌。


    這叫什麽事兒啊?


    身為一個爺,最近他怎麽莫名其妙在做伺候人的活計?


    偏生還甘之如飴般...


    不對勁兒,實在不對勁兒!


    四爺向著床上看去,便見溫酒不知何時又將被子給夾住了,睡得雲裏霧裏的。


    他嘖了聲,將遠處從來沒用過的備用的被子扯了過來,給她蓋上。


    掖好被角落之後,他通身一僵。


    胤禛,你是中了邪了!


    四爺起身,忽而快步出了屋子去。


    身後蘇陪盛嚇了一大跳:“主子,您這是去哪兒啊?還沒梳洗呢...”


    天尚且還沒亮呢,月亮還淺淺的掛著。


    四爺大步到了院子,穩了穩身形,深吸幾口氣,便是打起拳來。


    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了去,四爺衣裳後背都已被汗水沁透。


    淡淡收迴了拳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這種四肢百骸皆舒暢的感覺又來了...


    四爺定神向著手上的手環看去,隻見手臂上的手環肉眼可見的緩慢覆蓋他的半隻手臂。


    金屬寒光一閃,四爺這次清清楚楚的瞧見這武器的精妙變化,瞳孔猛的一縮。


    他下意識的握緊了些拳頭,下一秒,拳頭最前端嗖的一聲彈出三條利刃。肅殺之氣頓時襲來。


    看著麵前無比契合的武器,繞是四爺有心理準備,也忍不住驚歎。


    身在皇家,四爺可以說見過這世上最精妙的武器。


    可小丫頭送他這個,足以令人歎為觀止。且不說它玄妙的變換,就說這般如同長在他手臂上的契合感,便足以令世間所有男子心動。


    那個小丫頭,怎麽會有這般玄妙的武器?又是從什麽地方找來的?費了多大的力氣呢?


    在四爺看來,沒有任何一件東西是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得來。更遑論這般鬼斧神工的東西?


    他尚且還記得,小丫頭好像很是不在意的給了他……


    癡丫頭,這樣的物件竟然都這般輕易的拿了出來,滿腦子想的都是他,當真是一點都不為她自己考量!


    想起自己送她的那點東西,四爺忽然就覺得不夠看了。


    下意識的皺眉問道:“蘇陪盛,爺最最貴重的東西是什麽?”


    蘇陪盛還在糾結自家主人有史以來第一次不梳洗就出門的事情。想著怎麽勸一下,誰知主子忽然問起了這個來了。


    他隻懵懵的道:“主子最貴重的...莫不是那白發簪?”


    那一隻簪子可是價值連城,早些時候被主子送給了姑娘,前兩日還見姑娘帶著做飯來著。蘇陪盛看著簪子在湯鍋上頭晃晃悠悠,嚇得腿都軟了,生怕那簪子掉到鍋裏頭去了。


    四爺皺眉:“什麽白發簪?”


    蘇陪盛驚了又驚:“就是您早些時候送給姑娘那個...”心裏也有些沒底,主子該不會是不知道那簪子的價值,這才誤給了姑娘了吧?


    四爺思索片刻:“......那東西叫白發簪?爺是看著成色不錯就給她了,原是有這麽不好聽的名字?”


    蘇陪盛一時摸不清主子在想些什麽,隻是小心的道:“白發簪是漢末巧匠朱城傾盡所有為其發妻所製,價值連城...”


    四爺微微皺眉:“價值連城?”


    蘇陪盛越發忐忑:“迴主子,的確價值連城...”主子該不會是想要要迴來吧?


    四爺臉色更不好看了:“可還是別人帶過的東西?”


    蘇陪盛:“???”


    這話……怎麽有點跟想象中的不一樣?不是嫌貴,是嫌配不上姑娘?


    他還沒迴神的時候,便聽四爺道:“晚些時候,將爺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找出來。”


    蘇陪盛:“......嗻。”主子這是做什麽用啊?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尚且還在狐疑中,便聽前頭四爺似乎自言自語般的道了句:“若是在京城便是好了,有地界去弄些好東西。”


    蘇陪盛:“......”還真是他想的那般!


    就說呢,是他想左了,主子昨兒個又叫了三次水,姑娘依舊備受寵愛,瞧著一丁點失寵的意思都沒有,主子又怎麽可能會舍不得簪子呢?


    不經意瞧見四爺的胳膊,蘇陪盛嚇了大跳:“主子,您...您這手...”


    四爺下意識的低頭看,武器還在手上,沒有絲毫隱去的樣子。


    嚐試了好幾次,依舊的牢牢的長在手上似的。收不迴來了?


    四爺眼瞧著蘇陪盛驚訝至極的看他,忽然眯眼:“怎麽?你覺得這武器不好?”


    “奴才不敢,”蘇陪盛即刻道:“隻是,之前沒見過...”


    他明明記得,主子晨起時候沒帶東西出來。就這麽大半個時辰,他一直在跟前伺候著,就見主子練拳了,也沒見到主子拿東西啊?


    再者,這武器實在是長的很是奇怪,瞧著便是個厲害的,他十分確定他之前都沒見過。


    四爺:“......”說的好像自己之前見過似的。誰不是第一次見呢。


    “這是酒兒送給爺的,你自然沒見過。”


    蘇陪盛呆呆的聽著他家主子類似炫耀的話,愣了一秒,立即表現的十分驚訝:“呀,姑娘可真是心細!這武器配主子實在是忒合適了。奴才瞧著,就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想來主子您使出來,必定英勇無敵。”


    話說完,空氣安靜了一瞬。


    蘇陪盛心中忐忑,主子不說話……是不是他馬屁拍的太過了?


    “算你有點眼力。”


    忽然聽到四爺這麽一句,蘇陪盛眨巴兩下眼睛:“……還是姑娘將主子時時刻刻放在心上,若非如此,有怎麽會選到這般和心意的呢?”


    瞧著麵前氣色不錯的主子,蘇陪盛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主子,你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聽見拍馬屁就踹人屁股的主子了!


    想當年,您還說過,十四爺跟前的太監整日就知道阿諛奉承,必定會把十四爺帶壞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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