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自馬車裏麵出來之後,麵色凝重的看向前麵的路途。


    旁邊的蘇培盛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順著四爺的視線看了過去,大路寬敞,一眼能看到頭。


    如今天氣冷,這個時候街上也不見行人,眼瞧著要出城鎮了,他一點也沒看出來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忍了好一會兒,才頗為小心地問了一句:“主子,可是有什麽不妥?”


    四爺微微擰巴這眉頭,甚是凝重的點了點頭:“嗯,這路不錯,爺去後頭看看。”


    緊接著,四爺便進了馬車,留下蘇陪盛一臉莫名。


    這路是怎麽個不錯法?若說寬廣,比上京差遠了,若說風景,早些時候路過的樹林才是極美。仔仔細細的去看路,瞪得眼睛都疼了,也沒看出什麽地方不錯。


    後頭不言不語見到四爺,也愣了下,這二人對視一眼,下意識的都向著下頭的那個溫姑娘看了過去。


    四爺輕輕咳了一聲:“爺看看路。”


    不言不語眨了眨眼,齊齊應了一聲:“是。”


    四爺一撩袍子,就坐在馬車後頭,認認真真的看了好一會兒的路,臉色是越看越難看。


    不言不語察覺這緊繃的氣氛,對視了一眼,再一次看了眼不遠處專心致誌低頭看鞋的溫姑娘。


    主子如今都跑到這兒來了,這位姑娘怎麽一點都不著急?屬實是不大聰明的樣子。


    見四爺的臉色已然黑的跟炭似的了,不言忽而劇烈的咳嗽了一聲。


    “咳咳咳!”


    不語即刻接收信號:“哥,你小聲點,主子在這兒呢!”他說讓他哥小聲,自己嗓門大的五裏外頭都能聽見了。


    四爺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嚷嚷什麽?”


    下一秒,再低頭的時候,就見溫酒笑嘻嘻地湊過來了。


    “哎呀,爺,這大冷的天,您怎麽出來了?”


    身後不言不語察覺氣氛一鬆,頓時都鬆了一口氣。貝勒爺的冷眼實在是太嚇人了,還是讓溫姑娘一個人麵對吧。


    四爺看也不看溫酒一眼,隻是繃著臉道:“爺隻是出來看路。”緊接著,扭頭就迴去了馬車。


    溫酒又被他莫名其妙甩了個臉子,懵懵的眨了眨眼睛:“爺這是這啥意思?”


    不言不語動作整齊劃一的搖了搖頭。


    溫酒翻白眼兒,心裏麵默念了一句傲嬌怪。


    平時怎麽不見他出來看路啊?還不是惦記自己?


    也不對,惦記自己幹嘛又甩臉子啊?


    還是說,他就是想要瞧自己的笑話,想看自己倒黴?


    溫酒再次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又不是他半夜抱著人家叫小寶貝兒的時候了!


    【嗯?啥時候的事兒?我咋不知道?】


    “迴去吧你,”溫酒一把就把小錦塞進空間。


    四爺這頭迴了馬車之後,英挺的劍眉再次皺起來了。


    終是忍不住往迴看一眼,見她在後頭走得穩穩當當的,完全沒有要過來哄他的意思,臉色頓時青了又紫,紫了又青。


    “四哥,你在看什麽?”


    寂靜空間裏頭忽然來了這麽一聲,嚇四爺一跳。一迴頭,就見他兩個弟弟十分好奇地向著外頭瞧了過去。那個老十就快把腦袋伸出去了。


    四爺眼角一抽,即刻馬車後門關上,車簾子也放下來,擋的嚴嚴實實。


    “爺是瞧瞧路況如何,你們抓緊臨摹你們的字帖去,不要分心。”


    十爺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誰在一直分心。


    他這四哥,在馬車裏麵走來走去的,時不時往前看看,時不時往後看看,弄得他都沒有辦法認真的寫字帖了。


    不過,看著四爺冰涼的眼神,他縮了縮脖子,終究是沒把這句話說出口去。


    午時,馬車停在驛站門口,溫酒伸了個懶腰,迴頭看一眼安祿海:“今兒個咱們用做飯嗎?”


    安祿海腦袋搖的跟波浪鼓似的:“姑娘,這些個粗鄙的活怎麽能用到姑娘?讓我們這些下人來就成了。”


    溫酒攤了攤手:“我如今都這德行了,連個馬車都沒混到,還什麽姑娘不姑娘的啊?照著之前當差事就是了。


    今兒個在驛站,有現成的飯菜,不一定用得著咱們吧?”


    安祿海即刻點頭,應了一聲:“是,驛站裏頭吃食都備的足,應是不用咱們的,除非主子特別點的。”想了想,他又道:“姑娘不做餐食給十爺嗎?”


    溫酒眨巴了下眼睛:“我那兒會呢?都是府上廚子做的。”


    安祿海聽的一愣,府上做的?


    可是,他聽說,孫爺爺跟溫姑娘那兒學了很多吃食呢,都說溫姑娘雖然性格不好,可是那灶上的手藝還是一流,就憑一碗牛乳羹就得了寵愛呢。


    想著,他眼珠子咕嚕一轉,便笑著說:“姑娘,若是您想要用灶,奴才可以去安排的。”灶台能爭寵,姑娘不用,應該是有顧慮。


    溫酒聽明白了,笑著擺手:“能不用就不用,若真是有差事,我給你打下手就成。”


    安祿海一愣,有些沒明白溫姑娘的意思,還沒來得及細細問,便忽見有人猛地推了溫酒一把,險些將人推倒了。


    “你這蠢奴才是誰家的?長不長眼睛了,險些撞到我們家格格了!”


    溫酒背上好不容易好了些的傷口,頓時又是火辣辣的痛,她壓根兒都沒走路,怎麽能撞到人呢?即刻皺著眉頭迴頭看去。


    麵前是個美人,頭上梳的是兩小把,配的一套碧玉頭麵,清新雅致的很。人長的也好,碧色大氅上續白色狐狸毛,襯的一張臉越發的柔弱。她眸中微微含淚,嬌嬌柔柔捏著帕子,好一個病弱美人。


    “美人?我撞到你了?”溫酒見到美人,火氣去了一半,人家都快嚇哭了,她還是憐香惜玉一點吧。


    溫酒轉過頭來的時候,對麵的人也倒吸了一口冷氣。本以為自家格格已然是極美的,在這女子麵前,竟是生生把格格襯的有些寡淡了。


    那位格格看了溫酒的臉後,也怔楞住了,倒是沒說話。


    邊上一桃色衣裳的丫頭將她主子護在身後,厲聲厲色地道:“一臉的狐媚相,瞧著就不像個好人,你這個時候叭叭的跑到這兒來,是想要偶遇咱們三爺不成?


    穿的這般寒酸,是個粗使的丫頭吧?我勸你趁早消了你那份心思!咱們格格還在這兒,什麽時候輪到你了?”


    溫酒頗為無辜的眨巴了兩下眼睛,看了一眼那個桃色衣裳的丫鬟:“剛剛是你推的我?”


    莫名其妙被人家扣上了一個狐媚的名頭,溫酒一時間也顧不上看美人了。


    桃色衣裳的丫鬟眼睛一瞪:“是我又如何,我還怕了你這賤婢不成?長成這般模樣,瞧著也不像是正經人家出身的!”


    ------題外話------


    晚上還有兩更啊,今天出門嗨晚了,估計那兩更也會很晚,建議明兒個再看哈,追文的小可愛們莫要熬夜,禿頭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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