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的世界,總有人會一直住在裏頭,不管他是黑的還是白的。


    握住山楂冰冰涼的手,溫酒笑著說:“吃了山楂的雞腿,姐姐我要努力長命百歲。”


    山楂忽然聽到這驢唇不對馬嘴的話,愣了下,便答應了聲:“好,長命百歲好!”


    身邊的小錦也鬥誌昂揚:“對對對,要長命百歲,其實,千歲也不是不可能啊。”


    而後掰著手指頭算:“現在主人還有七天命,帝王星日日留宿的話,就是七顆種子。


    一朵花七天命,也就是四十九天!


    活到九十九指日可待!!!”


    溫酒聽著它這不著邊際的暢想,不知道為啥,心情莫名的好了點。


    這任務倒也不討厭,既然入了後宮,那必然是要有一爭的。


    若是沒留住人,丟了命,那是她溫酒沒本事,她認就是。


    “溫姑娘可在?”


    外頭傳來說話的聲音,山楂忙著出門去瞧,原是福晉身邊的太監來福。


    “公公快進來,不知什麽事兒勞煩公公親自跑一趟?”山楂也是見人三分笑。


    來福板這一張臉進了屋子,便例行公事的說:“福晉請姑娘過去一趟。”


    話畢,對著溫酒象征性的點了點頭,算是行禮。


    待看清她的臉後,他表情頓時凝住。


    這人,怎麽長成了這般模樣?


    來福心下駭然,卻愣是繃住了臉皮,絲毫沒有顯現出來。


    福晉叫的急,溫酒也來不及收拾了,套上了大氅,便隨同全福出了門。


    路上,來福時不時的看溫酒,眼中情緒意味不明。


    溫酒知道,就裝作沒看見。


    其實溫酒也在暗自的關注全福,因為,他頭上的心,是白色的。


    小錦早在溫酒肩膀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著,晃蕩著它的小尾巴跟溫酒解釋:“主人,你看這人頭上的心,白色,就說明他此刻對你是無愛無恨,對咱們的往生花沒啥用。”


    溫酒微不可查的點頭。


    小錦繼續說:“感情要相對濃烈才可以察覺得到,一般人沒什麽交集,愛恨顯現少之又少。”


    溫酒不動聲色的一路上瞧著路過的宮人,如小錦所說,一路上碰到的大多數人頭上都是白色的心。


    莫名的,溫酒有些期待見到福晉她們了。


    “奴才見過福晉,福晉吉祥。”


    “見過側福晉。”


    “宋格格。”


    溫酒恭敬行禮。


    屋子裏頭,桌子已經擺好,主位空著,福晉作在主位左側,主位右側是李氏,宋氏在下首。


    這會兒幾人看到溫酒過來,臉色各異。


    李氏冷冷的哼了一聲,別過臉不說話,顯然不是很待見她的模樣。


    宋氏溫柔的跟著溫酒點了個頭,滿臉和善的樣子。


    福晉淡淡看了溫酒一眼:“除夕的時候,我等也沒一同用家宴,便是今日叫你們過來一同用膳。”


    她狀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溫酒,又道:“你既然伺候了爺,便也是自家人,去宋氏旁邊伺候著吧。”


    這明顯就是在惡心溫酒,即便是溫酒身份不高,卻也不必去伺候宋氏。


    溫酒自知自己現在身份低微,也不辯解,扭頭就轉到宋氏身後站著。


    說是家宴,其實不過就是她們四個人。


    溫酒在這四個人裏頭,顯然是個最沒能耐的,連個坐著的位置都沒有。


    旁人身後都是跟著一大堆伺候的丫鬟奴才,溫酒身後隻跟著一個山楂,要多落寞有多落寞。


    溫酒此刻倒是也顧不上這些,她看清幾人頭上的顏色,心下一凜。


    她本以為福晉和李氏兩個人,跟自己有仇,定是會恨自己。


    畢竟原主跟這倆人關係不大好,而且這兩人表現的不待見自己。


    可是,偏偏這兩個人頭上的心是白色。


    與李氏福晉相反,旁邊溫和的跟自己微笑的宋氏,頭上卻頂著一顆黑色的心。


    穿到這裏也有幾天了,直到這一刻,溫酒才真切的聞到了後宮硝煙的味道,到底小瞧了這裏的女人,應了那一句,人人都有多幅臉孔。


    “貝勒爺還要些時候才能過來,你們也別拘著,這些點心是膳房送來的新樣式,嚐嚐吧。”


    其實,福晉遠遠沒有溫酒想象中的那麽平靜。


    她看到溫酒第一眼的時候,麵上不顯,但舉起的茶盞卻至始至終都忘記了喝。


    這宮裏宮外從來都不缺長得漂亮的女人。


    可是,能夠美成這個樣子的,實屬罕見。


    原來,從前的容貌都是藏著的?


    這邊想著,看向溫酒的眼神中便帶了些探究。


    “謝福晉。”


    李氏臉上沒個表情的迴了一句,迴頭見溫酒再看她,狠狠地瞪了溫酒一眼,緊接著便拿起了點心吃。


    溫酒被瞪一臉莫名其妙,可看李氏頭上,依舊是一個白色的心沒有變化。


    “妹妹也吃一塊兒點心吧?”宋氏這會兒順勢拿了一塊兒,遞給溫酒。


    她手裏的筷子幾乎都快被捏彎了。


    溫酒這賤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長成了這般模樣。


    從前她們這府上,福晉端莊,側福晉明豔,自己嬌柔,算是各站一角。


    而如今她溫酒來了,頓時打破了這種平衡。


    按說溫酒的臉屬於妖魅型的,可偏偏藏著一股女兒家的嬌柔,頓時將自己比了下去。


    主子看慣了這樣一張臉,可還會記得自己?


    這般想這,宋氏嘴角笑得愈發地真誠,又端起了瓜子盤子:“妹妹多吃些,可是累壞了吧?


    聽說貝勒爺昨日福晉側福晉那兒都沒去,一直在前院陪著妹妹,想來妹妹伺候的也辛苦。”


    這般說著,眼睛不經意的掃過福晉和李氏的臉。


    溫酒納悶兒了,自己是什麽時候得罪宋氏?這軟刀子一個勁兒的往自己身上磨。


    還不待說話,上首的李氏臉色便十分不好看:“狐媚!”


    福晉依舊神色淡淡:“來人,給她們幾位都上一盞清火茶,家宴之前,都降降火。”


    李氏冷哼一聲,不說話了,眼神卻若有似無的看了宋氏一眼。


    溫酒又掃了一眼幾人。


    果然,宋氏的話沒丁點作用,福晉側福晉雖然是這樣一副模樣,但是對自己還並非怨恨。


    反倒宋氏自己腦袋頂上又出現了兩個黑色的心!


    溫酒也不知道是不是該開心,按理說福晉和側福晉對她都沒有惡感,是好事。


    可是,她們不恨自己,收集不到心啊。


    這般想著,順手幫宋氏整理了一下衣袖:“格格,衣袖亂了。”


    宋氏一愣,下意識的想躲,卻硬生生的忍住,最後還笑著說:“謝過妹妹了。“


    這溫酒有病吧,含情脈脈看自己做什麽?


    溫酒對著她點了點頭,實則她已經不動聲色的將宋氏腦袋上冒出的二個黑心收入囊中。


    小錦在旁邊又開始拍馬屁:“主人厲害哇,往生花剛剛已經長出芽來了,你活上一千年指日可待啊!”


    溫酒現在真想將這小馬屁精給扔迴空間裏頭去。


    時不時的來一嗓子,真怕破功。


    忽而,外頭跑來了一個小太監,喜氣洋洋的迴話:“稟福晉,貝勒爺約莫還有一刻鍾就到了,您這裏可以準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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