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四爺便被外頭奴才叫醒。


    宿醉,額頭痛的厲害。


    想要伸手揉一揉,卻發覺不對勁兒來了。


    低頭一看,一雙白白嫩嫩的胳膊正摟著他的脖子。


    零星的記憶湧了上來,四爺臉色跟萬花筒似的,紅了又白,白了又青。


    “溫酒!你給爺起....”


    “嗯...”抱著他脖子的手緊了緊,懷裏的人兒似乎睡的頗為不安穩,在他身上蹭了蹭,倒是乖覺了。


    四爺眼睛一閉,良久後,吐出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看在你昨日伺候的還算不錯的份上,爺就不同你計較。”


    四爺想,這女人愛他愛的死去活來。


    他就當是做做善事。


    這麽一想,心情愉快了。


    像是揉小動物似的,在那覬覦已久的綢緞般黑發上揉了揉。


    後宅女子,都喜歡在頭上摸頭油,四爺向來不覺得美,隻覺得油膩膩的,倒是甚少像是她這般清爽的。


    又想起夜裏,她那一頭墨發飛散開來的媚態,四爺不禁喉嚨一緊。


    猛地撩開纏在身上的手,坐了起來。


    迴頭看去,那人竟然絲毫沒被影響,睡的正酣。


    哼,真是個能吃能睡的!


    起身讓奴才進來伺候,察覺宮人要去撩床簾子,四爺皺眉:“床上你們甭管了。”


    四爺想,他就當又做個善事。


    奴才們靜悄悄的低頭應聲,接著便過來服侍四爺穿衣。


    看了四爺的後背,眾人嚇得臉色都白了,宮人不知如何是好,險些出了差錯。


    還是蘇陪盛機靈的拿起了衣裳給四爺穿,狠狠的瞪了身後的宮人一眼。


    這些個沒出息的,不就是幾個抓痕嗎?


    主子都沒說什麽,正常穿衣就是了!


    相比之前,主子同溫姑娘鬧騰後睡了一天,這抓痕,算是輕的了。


    四爺昨日到底是費了些力氣,早膳時分,還多吃了兩個包子,神采奕奕的去上朝去了。


    溫酒這裏,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姐姐,姐姐,醒醒。”


    被山楂叫了好一會兒,她才清醒些。


    她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想要起身,卻忍不住扶著腰“嘶”了一聲。


    山楂快步過去將她扶起,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她身上,嚇的倒吸冷氣。


    貝勒爺...這是打了姐姐嗎?


    瀑布一般的黑發撲散在肩頭,卻也遮不住雪白脖頸上那紅一塊青一塊的痕跡,山楂留心看去,見她腿上腰上肩膀上皆是青紫,甚至還有牙印...


    天,太恐怖了。


    溫酒察覺到山楂的目光,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為了不讓自己更丟人,她隻得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裝作不在意的模樣打算起身穿衣服。


    一站起來,腿上一酸,又一屁股跌了迴去。


    一時間,尷尬的腳趾都快能摳出三室一廳了。


    山楂即刻拿了衣服過來,幫溫酒衣服穿了一半,這眼眶就紅了。


    “姐姐,要不咱們不爭寵了吧?山楂住在清涼閣也沒關係的...”


    溫酒迴頭看她,便見小丫頭鼻頭紅紅的模樣,這丫頭,是被自己身上的痕跡嚇到了。


    “傻丫頭,姐姐知道的,放心吧,沒事的。”


    山楂吸了吸鼻子:“嗯。”忽而起身,“我去給姐姐端水來。”


    衝動不過就是一瞬間,山楂也伺候時間不短了,她又怎會不知道開弓沒有迴頭箭的道理呢?


    姐姐她不隻要掙,還要掙的漂亮,才能讓人不敢動她們。


    溫酒這口水還沒喝下肚,門口的簾子便被撩開了。


    “姑娘起來了啊?可有什麽要吩咐我們的?”


    未等溫酒說話,墨香便是跟身後的兩個小丫頭吩咐:“還不抓緊將屋子收拾幹淨。”


    而後笑意盈盈的看著溫酒。


    山楂側一步,擋在了溫酒的前頭,如臨大敵般的看著墨香。


    若是說著前院丫鬟裏頭,有誰能同溫酒打擂台的,那非墨香莫屬了。


    姐姐在她手上可是吃過不少暗虧。


    偏偏這人滑不溜手,根本讓人抓不住把柄。


    “勞煩姑娘讓讓,這凳子,也是要擦一擦的。”


    “你別欺人太甚!”山楂瞪眼睛,這女人什麽意思?


    墨香淡笑:“山楂姑娘這話奇怪的很,我不過是照著日常打掃...”


    “山楂。”溫酒拍了拍山楂的胳膊:“把床單拿著,我們走吧。”


    山楂捏了捏拳頭,到底忍下了這口氣,起身去拿床單。


    墨香卻是伸手攔住,笑盈盈的說:“這可不妥,主子的東西,也不是旁人說拿就拿的吧?姑娘應該知道這麽個理,不要與人為難才是?”


    溫酒也笑:“哦,主子說給我了,你若是不信,親自去問主子吧?”


    溫酒眨了眨眼:“山楂,走。”


    她這會兒腿都在打顫,卻愣是走出了股子張揚的架勢來。


    床單是一定要的,上麵還有她的一血…


    身後墨香不屑勾唇,侍寢也不是一次了,到了現在,主子都沒給過賞賜,她神氣什麽?


    若是伺候一次,主子忘了賞賜也是有的。


    這可不隻是一次了,說明主子壓根就是把她當個玩意兒。


    用不上幾天,就丟一旁了。


    她住的那個破閣子,遮風避雨都困難,府上的人被她得罪了大半,從前在宮裏,大家咬牙忍,她後來是掌事女官,大家敢怒不敢言。


    如今麽,可有她的苦頭受了,且看她還能囂張到幾時?


    溫酒這頭,被山楂扶著迴去她的清涼閣。


    四爺不在這裏住,屋子裏頭便是冷的像是冰窖似的。


    山楂拿著掃把清理了兩人鞋上沾染的雪,在手上哈了哈氣。


    “姐姐先躺著,我去把炭火點了,今日便是想著迴來的晚些,出去接姐姐的時候滅了火。”


    她們炭火不多,定是撐不過這個冬天的,還是要省著些。


    溫酒實在是累的慌,倒是沒推辭,鑽進了被窩裏頭。


    迷迷糊糊的剛睡著,腦海裏頭想起了驚雷一般的驚歎聲。


    【哇!恭喜姑娘!成功通過審核,贈送爬床第一人勳章!生命延長七天,顏值,智力,體力,運氣,各增幅一成。】


    溫酒被它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才發覺,不知何時,她出現在一片陌生的空間裏頭。


    空間不大,約摸也就一個雙人床那麽大,頭頂黑乎乎的看不清,地麵像是...土地?


    黑色的土,瞧著倒是很肥沃的樣子。


    而那個叫黃泉錦鯉的,正在地上開心的打滾。


    溫酒走過去,蹲下身來,這才發現,這小東西還沒有自己的手掌大。


    【姑娘,不,主人,小錦終於找到你了,主人出現,空間結界開了,小錦終於有身體了,嗚嗚,這一天等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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