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小心台階。”


    “爺,這裏路好走,奴才幫您提著燈。”


    “爺冷了吧?奴才這裏有手爐。”


    “爺若是餓,奴才這裏還有點心,熱著呢。”


    “等等,等等,奴才幫您開門。”


    溫酒一路圍著四爺嘰嘰喳喳,一番操作直接看呆了身邊伺候的奴才。


    ……還能這樣?


    進了屋子,溫酒也沒閑著,即刻端了一盞茶捧到四爺手邊,一張小臉笑的跟花兒似的。


    “爺,喝茶…”


    四爺揮了揮手,將周圍的奴才全部趕了出去。


    而後,輕輕俯身,靠近溫酒,凜冽鳳眸眯成了一條縫,仔仔細細的看她。


    看著麵前的俊臉越來越近,溫酒緊張捏緊小手,臉上的笑越發的真誠:“爺...”


    下一秒,茶盞摔的粉碎,她的下巴被四爺扣住。


    四爺粗糲的指腹在溫酒紅潤的唇上磨砂:“這樣漂亮的小嘴,為什麽總是騙人呢?”


    溫酒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卻是被那雙溫熱的大手整個製住,不能移動分毫。


    “爺...”


    四爺冷冷勾唇:“溫酒,爺跟你說過騙爺的後果。”


    溫酒縮成一團,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說:“爺,我說沒騙你,你信嗎?”


    四爺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嗬,你是想說太醫看的不準?還是要告訴爺,你害怕看大夫,有別的緣由?”


    四爺的手順著她的下巴慢慢的移動到她的脖子上。


    輕輕扣住:“溫酒,你還有什麽遺言嗎?爺許你說。”


    溫酒愣了下,被捏斷脖子的那一段糟心迴憶又冒了出來。


    咬了咬牙,她直接硬著頭皮撲到四爺懷裏去。


    “爺,我是相思病,沒有爺,我活不下去了。”


    溫香軟玉猛地入懷,四爺也免不得愣了下。


    低頭看去,嬌弱的女子緊緊的抱住他的腰。


    這個視角,可以看到她細嫩白淨的脖頸。


    似乎怕的很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四爺有些出神,仔細想想,似乎從來沒有女子這般用力的抱著他。


    身在皇家,即便是再親近的,都帶了幾分小心翼翼。


    而她,手臂緊的仿佛他就是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四爺嚐試的將她的手扯開,卻愣是一下子沒扯動。


    懷裏的人似乎越發不安,手抱的更緊了。


    “爺是不是不信我說的?”


    “我本就是抱著必死的心去爬床的。”


    “我在爺的身邊侍奉了十年,如何不曉得爺的性子,我知我自己必死無疑,卻心甘情願!”


    “是。”


    “我是沒有病。”


    “可我也想死的體麵一點,說是病死的,總是比被爺賜死強的多...”


    四爺眯著眼睛看溫酒,似乎是在判斷她的話有幾分可信。


    “你喜歡爺什麽?”許久之後,四爺輕輕呢喃:


    “爺的親生父母都不喜爺,你又喜歡什麽呢?”


    溫酒腦袋裏頭不由得出現德妃和四爺那別扭的相處模樣。


    輕輕靠在他肩膀上說:“爺本就值得被人喜歡,哪有理由呀?”


    她沒想到,四爺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以為,他是天之驕子,該是理所應當覺得會有很多人喜歡他的呢。


    莫名的,溫酒忽然覺得麵前這個高大的男人有點可憐巴巴的。


    正想安慰一句,脖子就又被扣住了。


    四爺眸子緊緊的盯著溫酒:“好,爺知道了,你的遺言說完了,爺送你上路。”


    溫酒:“!!!”


    剛剛她一定是瘋了!


    竟然覺得書裏頭將親人逼殺殆盡的四爺可憐!


    這個未來帝王,心髒強大到能將所有攔他路的人全幹掉。如今即便是少年,也輪不到自己可憐啊!


    “沒,還沒說完呢!”


    察覺窒息,溫酒吼了一嗓子。


    四爺略鬆開了手,眯著眼睛看她。


    溫酒大喘了好幾口氣:“爺,我還有一個小小的遺願。”


    四爺:“溫酒,爺讓你最後說句話已是仁慈,別得寸進尺。”


    溫酒:“爺,我就想吃個烤紅薯...”


    四爺:“做夢!”


    溫酒:“您看在我伺候您十年的份上,別讓我死不瞑目成嗎?求求,求求了。”


    ...


    一刻鍾後。


    上好的銀絲炭上頭架了鐵網,溫酒擦了把汗,拿著夾子時不時的翻滾鐵網上頭的肉和菜。


    “你到底烤好了沒有!”四爺不耐煩的催促。


    “馬上馬上,”溫酒夾了塊烤的滋滋流油的炙羊肉,滿臉帶笑的送到四爺跟前:“爺快嚐嚐看,味道絕了。”


    看著溫酒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樣子,四爺嫌棄的躲開了些。


    “放到盤子裏,爺自己會吃!”


    溫酒“哦”了聲,聽話的給放到盤子裏,繼續烤肉去了。


    四爺一整天都沒好好吃東西了,今兒個是除夕,為了防止麻煩,晨起自然用的不多。額娘那裏一肚子氣,別提吃東西了。


    後來跟著康熙爺忙碌,也沒個用膳的時候。肚子早就咕嚕咕嚕叫了。


    這吃食新鮮,四爺端起盤子忍不住細細看去,剛剛他就見溫酒用些料給醃製起來,烤的時候,還特意要了蜜刷上去。


    如今焦黃油亮,很有食欲。


    “筷子呢?”


    四爺皺眉問,迴過頭,便見溫酒那白嫩嫩的手指捏著羊肉往嘴裏送呢。


    “嘖,你髒不髒?”


    因為有點燙,溫酒吸了好幾口氣才咽下去,這才說:“著急想要嚐嚐味道,這就去給您取筷子哈。”


    說話間,立即跑到桌子那邊去取兩雙筷子迴來。


    遞給四爺後,她眼睛亮晶晶的又盯著炭火看。


    四爺頗為嫌棄的看了一眼溫酒遞過來的筷子,記得不錯的話,那女人剛剛還在吮手指。


    在身上翻找了半天,找了個帕子,將筷子反複擦了幾遍,這才將羊肉送進了嘴裏。


    一口吃罷,四爺也點了點頭。


    味道確實不錯,這羊肉火候正好,不膩不膻,外焦裏嫩,分外可口。


    下意識的,四爺就往溫酒那頭看,眉頭頓時皺起來了。


    麵前鐵絲網上,竟然已經空空如也。


    而那女人盤子裏頭,堆的跟小山似的。


    她正美滋滋的大塊朵頤,燙的一直大口大口往嘴裏吸風。


    四爺眼睛一咪:“住口!”


    溫酒咽下羊肉,傻呆呆的看著四爺:“...怎麽了?”


    該不會這貨忽然兇性大發,要捏死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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