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聽到溫酒這個名字,額頭上的青筋頓時又爆了出來。


    倒是也想起來了,這些事情從前都是溫酒在做!


    他擺了擺手說:“福晉起身吧,爺不是想訓斥你,現在把禮品換了還來得及,這單子裏麵,犯忌會的不止這一件。


    蘇培盛,讓人把謝嬤嬤叫過來,幫著福晉看看。”


    福晉拿著衣角擦了擦眼淚,“四爺放心,妾身一不會再出問題,惹您不開心了。”她心中也頗為委屈,那個溫酒,慣是會給人使絆子,她甚至都不將自己放在眼裏。


    她本家姑姑一向是額娘身邊的大紅人,這些個忌諱,她溫酒了如指掌!


    也不說同她來說一聲,就是存了心讓她出醜!


    四爺心中還燒著熊熊怒火,一時間也未曾發現福晉的異常,隻是點頭,站起身來往外走。


    “貝勒爺!”福晉頗為緊張的叫住他:“您今日不留膳嗎?”


    “不了,爺去前院用,你忙你的,不用送了。”


    出了正院的門,四爺站在門口一時間沒有動。


    蘇陪盛小心的問:“主子,您看午時在何處用膳?”


    福晉剛做了錯事,要警告些,不能留。


    側福晉最近氣焰越發的囂張,眼瞧著連福晉也不放在眼裏,主子怕是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過去。


    宋格格呢,那是為病美人。


    整日愁眉緊鎖,傷春悲秋。


    去她那兒,也不知是她哄著爺開心,還是爺哄著她開心。


    蘇培盛想,若他是個男人,哪兒也不想去。


    主子一向在男女之情上頗為冷漠,可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府上這麽幾位,就連他這個太監都覺得主子委屈。


    好在,現在又多了個溫酒姑娘。見四爺瞧的方向,蘇陪盛忽然福至心靈,嘿嘿笑了兩聲問:“主子,小喜子他們這會兒應該剛剛到清涼閣,指不定這會兒過去,會碰見溫酒姑娘呢。“


    四爺本想著要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給除掉,卻見自家奴才一臉的猥瑣相,好像他真的跟那個溫酒有什麽似的!


    一雙狹長丹鳳眼微微眯起:“怎麽?你很了解爺?”


    蘇陪盛擠滿一張笑的臉瞬間一僵,頗為忐忑的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蠢奴才!”


    四爺扔下一句話,大步流星的走了。


    蘇陪盛小心翼翼的在後頭跟著,心中越發的忐忑了。


    主子爺到底是啥意思啊?


    ???


    不過,眨眼的工夫,蘇陪盛就將這個心給放下了。


    原來主子還是去清涼閣的啊。


    這大冬天的,去到那麽遠的清涼閣,不是心中惦記是什麽?


    至於剛剛四爺說的話麽,那...一定是不好意思了!


    對,昨日溫酒姑娘侍寢後,主子累的睡了好久呢,血氣方剛的年紀,自然是覺得丟臉的啊。


    以後自己可是要照顧一下主子的麵子才是。


    四爺被蘇陪盛神經兮兮的眼神看的忍無可忍:“蠢奴才,你在想什麽?”


    蘇陪盛立即一本正經的迴:“奴才想,爺一定是覺得清涼閣那地方不錯才去看看的,絕對不是因為溫酒姑娘...”


    四爺:“......蠢奴才!”


    四爺氣急,一腳蹬在蘇陪盛的屁股上,將人瞪了個狗吃屎。


    而後疾步而去,他現在就去宰了那個賤人!


    這才走了兩步,便就見到一身月白色大氅的宋格格弱柳扶風般的到了跟前。


    “四爺...嗚嗚嗚,妾可算是見到您了。”


    宋氏盈盈下拜,像是一不小心就要昏厥過去似的。


    四爺壓下滔天怒氣:“怎麽了?”


    宋氏又是嚶嚶嚶了幾聲,才抽抽噎噎的小聲說:“牛婆子,你到跟前來。”


    “奴才給貝勒爺請安。”


    看到牛婆子鼻青臉腫的模樣,四爺也楞了下。


    蘇陪盛即刻道:“這般模樣也敢麵見主子,可知曉衝撞主子的後果!”


    牛婆子立即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宋氏秀氣嬌柔的又行了一禮:“四爺,您別怪牛婆子,是妾帶著她來的...”


    蘇陪盛:“......”


    說的好像是什麽好事似的!


    不就是要告狀嗎?


    也不知道到底誰得罪了這位格格。


    不過到底是位格格,他可是沒說話的機會,主子的女人,還是主子去犯愁吧。


    四爺皺眉半響:“所以,你是帶著她來嚇爺?”


    一句話,周圍有一個算一個,全給驚住了。


    蘇陪盛:果然想多了,主子怎麽能因為這個事犯愁呢?


    牛婆子:有點後悔告狀了,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宋格格懵了一下之後,立即說:“不是的,不是的。”


    四爺:“不是你就早點迴去。”


    今天怎麽這麽多人擋著他報仇?


    溫酒那個死女人,果然在他的府上久了,勢力根深蒂固!


    就連自己後院的女人都在幫她!


    以為這麽多人幫她周旋就能免了一死?


    做夢!


    宋格格震驚至極的張著小嘴:“四爺,我...”


    四爺:“你還有事?”


    宋氏這下是真委屈了,聲音不複以往柔若:“四爺,妾有事,妾的人並非是故意來嚇您,她是被溫酒打了。”


    四爺邁出去的腳步,忽然就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


    宋氏見四爺一句話也不說,肚子裏麵的酸水湧了出來,爺這是喜歡那個爬床的賤婢了?


    當下委委屈屈的說:“妾知道爺昨日才收了溫酒妹妹,不該在這個時候生事端的,可是,溫酒妹妹這也太惡毒了些,怎麽能將個垂垂老人給打成這般,這將咱們府上的規矩置於何處啊?請爺一定要嚴懲,以儆效尤!”


    四爺深以為然的點頭:“好。”


    宋氏正義凜然:“四爺,就算是再心疼...啊?”才反應過來四爺說的是什麽,她有些懵。


    四爺拍了拍宋氏的肩膀:“你很好。”比幫著溫酒的福晉和側福晉都明事理。


    而後心情頗為不錯的背著手,繼續往清涼閣去。


    宋氏還有些懵懵的迴不過神,牛婆子卻是滿臉興奮:“格格,奴才剛剛還打聽到,說是貝勒爺今日見了福晉和側福晉,都不甚開心的樣子,今日誇獎了您,定然是看中您呢。”


    宋氏秀氣的甩了下小手帕:“還是要低調些的,以後你若受了委屈,盡管跟我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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