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讓陸笑做次選擇,她肯定不會同意和齊琪吃飯。不管誰請客,還是aa製。

    當君臣出現的時候,陸笑早已被齊琪變著法子往賀樂弦各種愛好方麵扯的問話給弄得焦頭爛額。

    見到他,她更有一種想掀桌走人的衝動。

    陸笑這姑娘有時反射弧長是長了點兒,可不代表她對所有的事都模模糊糊不清不楚。

    君臣到d大d川菜館若真的是齊琪說的巧合,那君臣的麵部表情就不該是抽搐的扭曲——聽到齊琪那句“吆,好巧”的抽搐,看到陸笑時的扭曲。

    他一定沒想到她也來到n市了吧?如果知道,想必以他對她這頭恐龍的避之而唯恐不及的程度,早就去了相距十萬八千裏的城市。

    而陸笑要是知道君臣報考了n市高校,也不會特意來汙他的眼。

    她不願意做討人嫌的女生。

    再次見到君臣,雖然還有些難受,卻也不會如初次聽到他稱她為恐龍時的痛楚,不過就是淡淡的哀傷,為自己朦朧的初次暗戀胎死腹中的難過,以及如上麵所說的疑惑和自我菲薄。

    君臣被招唿著入座,在和齊琪笑說了幾句近況之後,才對被冷落了好些時候的陸笑說了自他上次生日後的第一句話:“在d大沒人欺負你吧?”

    這話倒是奇怪了,沒頭沒尾的,讓人找不到頭緒。

    陸笑雖沒弄懂君臣的意思,卻也淡淡溫和地嗬嗬笑了笑,說,沒有沒有,d大的同學都和善著呢,一家人一樣。

    君臣就說:“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掏出筆和便利貼,寫上一串數字,“要是有人欺負你,或者你有什麽難事就跟我說,出門在外不容易,咱是老同學,可以互相照應。”

    學校那麽單純的一小社區,能有什麽難事?即便有天大的難事,她咬牙硬扛著也不會跟他說一絲一毫的。

    陸笑心裏想著一迴兒事,嘴巴上卻答應著,好啊,好啊,老同學該互相幫助,互相幫助。

    齊琪同學趁火打劫,“既然老同學要互相幫助,陸笑可得幫我拿下賀樂弦。”

    她還真能說出口。

    陸笑額角突突地跳,依舊笑嗬嗬地以那句“我跟他不熟”搪塞過去。

    “那不熟你們還一起吃飯一起旅遊?”剛剛隻有她們兩個的時候,齊琪憋著沒反駁,這會兒君臣在,她卻忍不住想讓君臣瞅瞅他心目中的小白羊小傻豬同學的手段到底有多厲害

    。

    陸笑不想再當軟柿子了,“我和你不熟,不還和你一起吃飯一起旅遊呢。”聲音卻依舊平和。

    齊琪被噎了一下,臉部頓時起了怒色,卻不知是不是她忍者神功蓋世,生生地又將怒意壓了下去,片刻笑語依舊,卻開始將陸笑當空氣,跟君臣嘻嘻哈哈地說笑。

    陸笑的心撲騰撲騰的跳,緊張的。她還沒跟誰說過這種厲害話呢,卻實在不喜歡別人理所當然地利用她的這種感覺。

    在心裏歎了口氣,安慰自己人與人之間的情意是要靠緣分和氣場的。她與齊琪有緣認識卻無分成為朋友,乃是氣場不合,不能怪誰。

    君臣訝異陸笑也有牙尖嘴利的一麵,聽出來這事是齊琪的不對,卻也沒辦法。他和齊琪是打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與陸笑不過是高中同學,即便齊琪做得再不對,他也隻能旁觀。

    看得出來陸笑有些尷尬,他也有心想調和氣氛,緩和齊琪和陸笑的關係,卻是無論想做什麽,齊琪都抓著他不放,巴拉巴拉地聊天,而陸笑就悶著頭吃飯。

    不過一會兒,陸笑飽了。雖說可能會消化不良,但既然是aa製,她就不會有吃虧空著肚子灰溜溜地離開的道理。

    她抱歉地對那兩個聊得如火如荼的“老同學”說:“不好意思啊,我晚上還有點兒事,就先走了。這是我的那份錢,待會兒你們結賬吧。”

    君臣沒想到陸笑不止尖牙利齒,還懂得進一步反擊,他有些尷尬地說:“這頓我請。”把錢推迴她旁邊。

    陸笑沒去拿,依舊憨憨笑著說:“兩不相欠比較好。”

    轉身正要走,卻聽到君臣不大不小帶著歉意和感激的聲音傳了過來:“謝謝你……”

    謝她什麽呢?陸笑沒細問,盡量邁著沉穩的步子在君臣的餘音和齊琪的嗤笑聲中不急不慢地離開了。

    ***

    陸笑很快就把君臣和齊琪踹進了記憶的塵埃,隻去糙取精,以此為鑒,讓自己遠離這種不是真心對待自己的人。

    剩下的幾天,賀樂弦好像在忙什麽東西,打個電話給陸笑說他有事要忙,暫停學琴,就匆匆掛了電話。

    陸笑就趁著空閑拖著哀號連連十分不情願的桃子去圖書館自習。

    報到那天,陸笑見過桃子的爸媽。

    桃子爸很穩重,桃子媽很跳脫。兩人知道陸笑學習成績不錯,以高分進的d大,而且來自s省y市這以高考成績

    高分著稱的地方,愣是拖著陸笑千般拜托,讓她帶著桃子好好學習,一定不能讓桃子在大學裏撒丫子瘋魔了。

    陸笑是鄭重承諾過的。所以,桃子想在宿舍打遊戲的心思被扼殺在笑笑牌複讀機不厭其煩的催促中了。

    就這麽著,十一過去了大半,隻剩一天假期就結束了。

    十一第六天晚上,陸笑接到賀樂弦的電話,說他等在他們宿舍院門外,有東西要給她。

    陸笑換上運動鞋,蹭蹭蹭就跑了下去。

    賀樂弦穿著卡其色的風衣,似是半靠在自行車上,溫暖的路燈暈黃的燈光為他鍍上一層薄薄的黃金色澤,就像遙遠而不可褻瀆的神靈一般。

    陸笑的步子頓了頓,改成正常的速度,近乎膽怯和膜拜地走向賀樂弦,每一步明明是在靠近,可在賀樂弦的模樣逐漸清晰下,陸笑卻有了一種越來越遠的恐慌感。

    賀樂弦依舊是暖暖地笑著,“明天我們開演奏演唱會,這是四張票,要是有空,你們宿舍都過來捧捧場吧。”

    “哦,好。”

    “我得走了,沈毓那小子今早剛迴來,大家得再多練習幾遍,磨合磨合。”賀樂弦說完就跟陸笑說了聲明天見,騎著車,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

    523這幫丫頭們這般愛湊熱鬧,拿到演奏演唱會的入場券自然不會放過。

    沒上大學之前,各種電視電影小說就將校園生活描述得令人向往不已,少不得會有校園演唱會之類的渲染。少女們都是充滿彩色浪漫夢想的,憧憬著在演唱會上被豔遇,碰見自己的白馬王子真命天子什麽的稀鬆平常。

    演奏演唱會開在學校的大學生活動中心,那樓有個拗口的名字——焦廷標館,是d大為數極少的非藍色建築。由於沈毓、賀樂弦等人是通過古典演奏會順帶著現代演唱會的形式申請場地的,他們想申請學校前麵的那片大草坪,認為那邊空氣流通風景不錯。可校方不是傻子,自然覺得那演唱會的分量也不少,瞅著這幾個孩子才華橫溢長相不俗,左思右想就心疼那幾顆小草會在群眾的壓力下萎靡身亡,這才犧牲電費讓這些小子們去禮堂表演。

    正中他們下懷。

    在焦廷標館的禮堂設備的支持下,演奏效果會更好。

    其實,他們是不好意思以一個樂團的名義去申請免費使用禮堂,也怕申請不到,故而拐著彎兒變著法兒地選擇了曲線救國。

    523宿舍一行人到達焦廷標館的時候,門口排了長長的一條隊。

    桃子感歎一聲美男的凝聚力還真大,葉落搖頭晃腦地說搞不好演唱會也不錯,而林琳撫著下巴感歎貌似是冷泉的魅力大。

    眾人訝然:“冷泉?”

    林琳纖纖玉指指向門口牆上貼著的宣傳海報,“呐,上麵不是有介紹嗎?”

    冷泉在d大電台呆了一年多,卻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眾聲控女對他好奇的要命,紛紛打探他的長相而未果,隻聽說他家世好人長的帥品行也不錯。

    越是神秘,就越引人遐思。

    所以,一聽說這次免費的演奏演唱會冷泉是主唱,眾狼女就紛紛趕來了。

    據說,有人為了拿到門票一大早就在領票口排隊了。

    523眾人聽到附近排隊的女人嘰嘰喳喳興奮地討論自己幾點開始排隊,排了多久才拿到一張票,頓時對自己毫不費力就得到票的便利性有了莫名虛榮的興奮。

    於是,事後,陸笑理所當然地被非常有良心的那仨小八買了零食孝敬了一番,自然順帶摳了點八卦打牙祭。

    陸笑她們幾個剛進入會場找到座位坐下,桃子的手機就響了。

    然後,她猶豫著並嘴角抽搐著把手機遞給陸笑,“沈師兄找你。”

    陸笑愣了一下拿過電話,剛“喂”了一聲,那清朗明亮的聲音就透過長長的電波傳進陸笑的耳中:“笑笑哪,這二十多秋不見可有想我?”

    禮堂這邊吵吵鬧鬧的,他那邊卻極為安靜,陸笑不由奇怪,賀樂弦不是說他也會參加演奏會嗎?

    拜沈毓的經常調戲所致,對他她是一點羞澀都沒有了,“想,想死了,想得我夜不能寐食不知味,話說,你可得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帶特產了嗎?”趁機勒索一點兒,以補償他對自己的精神荼毒。

    聽了陸笑的話,沈毓的心情明顯比剛剛還要好,聲音中的笑意擋都擋不住,“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我家笑笑呀。你叫我聲哥,明兒中午我給你送過去。”

    “滾。”

    “哈哈哈哈……”

    523仨小八豎著耳朵,當聽到那聲氣勢雄渾的“滾”字時,明顯嚇了一跳,齊齊把注意力從手機轉到了陸笑臉上。

    陸笑臉紅了紅,想,糟了,得意忘形了。趕忙跟沈毓又囉嗦了兩句,將電話掛斷了。

    仨小八想開庭審問來著,但陸

    笑哪能給她們這機會,“呀,演奏會要開始了。”

    仨女咬牙切齒……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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