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驚訝:


    “怡然,你竟然這麽老實?”


    沒揪她鼻頭喊她起來,也沒學笨鳥尖聲啼叫?


    蘇怡然頗不服氣:


    “你這小沒良心的!我來送新調的醴泉,看你睡得唿唿,估計昨天又練劍到半夜,一時心軟,沒揪你起來,竟然被你嘲笑?”


    說著,手就開始往她腰間伸去:


    “我這就不老實給你看!”


    孰料一直安靜躺在幼蕖身側的青梗劍陡然“嗡”一聲,光華大放,鋒芒畢現。


    嚇得蘇怡然一個大跳,拍著心口抱怨:


    “不長眼的青梗劍!我是你蘇大姐!神劍鳴警,那是對敵!我這麽老實的人,還是你主人師姐,你敢嚇唬我?”


    她氣得伸手欲拍劍,卻又不敢,生怕這劍真個翻臉不認人,手伸了又縮,縮了又伸。


    幼蕖笑得仰倒,這時竹林外又伸進一個腦袋:


    “幼蕖,你醒啦!”


    這位笑得溫和又可親,原來是燕華。


    燕華才是最老實的人,她從來都是最怕給人帶來麻煩,哪怕是一丁點,她都會於心不安。


    故而她一直在外麵乖乖等著,生怕打擾了幼蕖靜修或休息,一直等聽到竹林裏有了笑語動靜,她才敢出聲。


    幼蕖一個跟頭翻起身:


    “燕華,你來找我練劍還是布陣?”


    燕華笑著搖搖手:


    “我是來問你,你和誰結伴?”


    “結什麽伴?”幼蕖茫然。


    燕華愣了一下:


    “綠柳浦啊!聽說快了,這幾天大家都在談這起子事兒。”


    “綠柳浦要開了?”幼蕖這才迴過神來。


    其實綠柳浦本是規律性的五年一開,但是上次秘境被魔門的人動了手腳,根基移動,曆練倉促中止。


    後來八派合作,費了好大力氣將綠柳浦重新牽引迴原位,再度開放的時間也就有所延遲。新入門的年輕弟子少不了聊這個,都著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進去呢,不想已經提上了日程。


    蘇怡然“嗤”地一笑:


    “你還管什麽綠柳浦呢?隻顧著做你的劍癡好了!”


    幼蕖“嘻嘻”一笑:


    “我癡也好,睡也好,反正有你們幫我留意著呢!錯不了好消息的!”


    綠柳浦,她當然要去。不僅僅是因為裏麵的靈氣對築基期的弟子特別合適,更主要的是,師父叮囑過,他日若有機會進去,一定要去那幾方白石看一看。


    蘇怡然轉頭看著燕華:


    “找伴兒也是沒用的!進去都是隨機落地,裏頭大得很,未必就能遇到一處。再說,沒伴兒其實才好,若遇到好東西隻有一件,怎麽分?還不如單個兒行動!我上次去就是這樣!”


    燕華不好意思地笑笑:


    “沒關係,有好東西我也不要。本來就是長見識為主,我不會和幼蕖爭的。”


    別人說這話,幼蕖與蘇怡然定然要嗤之以鼻,可燕華這般說,她們都相信她。嗯,她即使不說,幼蕖也知道燕華從來就是不爭不搶的性子,首先成全別人。


    既然這樣,她倒要照拂著這個比她還傻氣的朋友了。


    燕華卻是急急地又道:


    “蘇師姐,這次你不去,故而有些消息你不知道。聽說這次進綠柳浦與從前不一樣,有新的任務!說挺難的,都沒人做過,和生人我怕合作不好!所以我來先打個商量!”


    “新任務?”蘇怡然訝然,她起身繞著燕華轉了個圈,有些不相信,“別人說也就罷了,你向來窩在家裏不跟人打交道的,消息可沒比李幼蕖這丫頭靈通多少,你哪來的消息?”


    燕華一下也遲疑了:


    “我是聽袁喜夏講的。她,她應該是田雨因告訴她的?”


    語氣不是很肯定。


    田雨因的消息?


    那就是有幾分準了,人家有位元嬰師父呢!


    若其他人去問田雨因,她多半要打馬虎眼,或是見了好處才開口,但她待她的兩個好友——塍羽音和袁喜夏,倒還算真心。


    “那,是什麽新任務?難道有魔門的人混進去?”蘇怡然立刻來了精神,隨即歎氣,“可惜這次我不去了。”


    “好像也不是……”燕華發愁地抓頭發,“袁喜夏就是讓我準備一兩個妥當的同伴,倒沒說其他。如果有魔門,她定會多說兩句的。我也不好去多問她。”


    幼蕖點頭,以袁喜夏的為人,也就燕華能得她一句提醒,這還是看在燕華毫無心機到令人歎息的份上。


    “管他什麽新任務呢!大家都做呢,我們也能做。燕華你放心好了,到時我們想法子碰頭就是。”幼蕖安撫燕華道。


    燕華極容易滿足,當即喜笑顏開,蘇怡然看不下去了,點著她道:


    “燕華啊燕華,你也多交幾個朋友,要是幼蕖給別人預訂了,你可找誰去?對了,你不是還能找鄭媛和肖翼然麽?她倆和你也不錯啊!”


    這個用不著燕華迴答,幼蕖都知道,她笑著搖頭:


    “鄭媛和肖翼然倆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別人可插不進!平日大家相處還好,要是同行,第三人難免要落單。你看我們,平時都挺自覺的,她們彼此身邊最親密的那個位置,我們都不去搶。”


    燕華跟著不住點頭。


    她們自認和鄭媛、肖翼然都是好友,但都自認做不到這二人最好的朋友。


    蘇怡然不由皺眉,身為肖翼然師姐的責任感油然而生:


    “看這弄得,好朋友又不是找伴侶,哪有從一而終的?黏得太緊可也不好。翼然性子綿軟,鄭媛性子強,定然是翼然怕鄭媛生氣,容著她霸道!有空我得說說她們!”


    她這話倒是沒錯。


    鄭媛什麽都好,就是太護食,加上性情剛強,在交友上就難免有些霸道。雖然幼蕖、燕華與她都交好,但是她尤為著緊肖翼然,說句不好聽的話,她簡直看得肖翼然跟私有物似的。


    肖翼然的修煉、課業,不管是選項還是進度,鄭媛都關心,這本是好事。


    可是肖翼然與同門的交往也要在鄭媛認可的範圍內。


    若是肖翼然與鄭媛不喜之人往來多些了,或是與別人更親近了,鄭媛便要冷臉生氣,肖翼然不忍拂了好友心意,便總是順著鄭媛,而她交際範圍便越來越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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