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感覺衝上頭,幼蕖突然抓住了一直以來合練諸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那個要點——難道是鐵腳仙假扮合練隊伍,解了穆周山之圍?


    見花顏夫人含笑點頭,幼蕖心裏豁然開朗。


    果然如此!


    竟然如此!


    那種幾乎陷入絕境卻意外脫險的張弛之間的反差,令他們曆練隊伍的八人事後談起來猶自心有餘悸。


    當日為了越過穆周山,幼蕖與祈寧之將同伴藏身於須彌小屋內,他們倆則分別攜小屋混在明家秋獮隊伍裏,裝作明家的侍衛,跟在明煐後頭,以圖蒙混過關。


    魔門也防備道門有此類手段,特意調來了精通空間之術的丁昊,想堵死他們逃亡的空子。


    當時,幼蕖與祈寧之委實有些忐忑,擔心被丁昊發現身上的須彌小屋,特別是聽說丁昊借助悟空珠功力大進後,都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了。


    誰知道,在那個緊要關頭,丁昊竟然放棄了搜查明家隊伍,因為南邊傳來確鑿消息,道是那裏已經發現了道門的曆練隊伍,於是他轉身就趕往南邊搶功去了。


    這巨大的反轉讓幼蕖與祈寧之疑惑不已。


    她也和祈寧之討論過,始終不能想通。八人匯合後也亂議了一陣,依然無解。


    一度以為是八大門派在南邊故布疑陣來救自家弟子,可迴來後問了問,並無此事。


    八派聯盟的長老們說得很明白:這種曆練即使遇上危險,宗門也都不得插手,可以說是生死由天,不然就有違八派合練的初衷。


    他們就更想不通了。


    今日終於明白,原來是鐵腳仙的幫忙!


    怪不得!


    “鐵腳仙也有綺色穀的如是觀?所以他可以裝成了我們幾人的模樣?”幼蕖問道,其實不需要答案了,她心裏已經猜到了大致情形。


    花顏夫人點頭:


    “你腦子轉得果然快,抓住幾個點就能串成線。確實是這樣。”


    幼蕖心裏感慨,這因果緣法,還真是妙得很!


    花顏夫人亦不勝感歎:


    “雖然我覺得你師父和你們幾個孩子都有些爛好人,頗有些不以為然,你看,這曆練半路,還要伸手救個人,把自己陷進去怎麽辦?可是,如今看來,福往者福來,善因必有善果。你若不伸手救豐衛,他也就不會在後麵助你們逃脫魔門追捕。


    “你們倆個,都是我在意之人,幸而你們兩個,又都是心懷善念之人,這才結下這一段善緣。隻是,身為你花姨,為你著想,我還是要小氣地道一句,日後再遇生人,莫要這般輕易付之赤誠了!”


    幼蕖猛點頭:


    “小九知道。我也不是爛好心。我是前番用清量鏡探路時見過他,聽他們說這位鐵腳仙最是急公好義,常常扶危濟困,故而佩服他的為人。我之所以救他,也是因為他當時為了助人闖關而身陷危難之中,我不欲使天下熱血者涼了心,這才相助。”….花姨苦笑:


    “難怪你們能互相幫來幫去,見一麵就敢傾蓋如故,果然就是一樣的人!這位鐵腳仙,可惜跟你師父緣鏗一麵,不然,他們若見到了,必然也是投契得很!”


    “那,這位豐衛,鐵腳仙,與花姨你是舊識?”


    幼蕖見花顏提到鐵腳仙很熟稔的語氣,當下問道。


    “是。我們算有些沾親帶故,我原也姓豐,豐衛算是我的族弟,隻是出了五服,祖上離得遠了。不過,我們情分不錯,又互相幫得上,故而親近些。他頗知分寸,在外頭隻說是與我們琦色穀有生意往來,並不曾透露過我們的關係。”


    花顏夫人三言兩語解釋了她與鐵腳仙的關係。


    幼蕖點頭,情分是處出來的,互相幫得上也很重要,再加上有點血緣聯係,這關係就幾乎牢不可破了。


    “走,我帶你去見見他。他自視甚高,偏承了你的情,我可要去羞羞他!這人嘴硬的很,可不容易抓住痛腳。我跟你說,日後你到西北行走,盡可以找他。有些大宗門不方便出麵的事兒,讓他去做!”


    花顏夫人說話間,已至一鬆木精舍前。


    門前花木扶疏,舒朗又雅致。


    二人方至門口,就聽到裏頭一粗豪漢子的嗓音在亂嚷嚷:


    “拿開!拿開!我不是說過,我喝不慣你們這些香香甜甜的玩意兒!什麽花露,什麽蜜蒸水,娘們才喝!你們琦色穀也忒小氣,我要了三天火燒雲,屁都沒有!”


    瓶瓶罐罐一陣響,有弟子笑嘻嘻的聲音在迴敬:


    “豐大俠,鐵腳大仙,您傷重的時候不知道喝了多少娘們的玩意兒下去,也沒見您吐出來。您的傷就是娘們給救的呢!火燒雲是夫人不許給您喝,說您的暗傷尚未痊愈,不能碰!”


    這弟子語氣裏並不見害怕,看來琦色穀弟子對鐵腳仙也都很熟悉。


    “好好,不給火燒雲,那就烤隻黃風獐來!天天吃草,我又不是牛馬!連個肉星都看不到,這嘴裏都淡出鳥來!”看書喇


    那弟子依舊笑嘻嘻地拒絕:


    “夫人說了,您不肯呆到痊愈,就不給吃肉。別說淡出鳥來,就是淡出洪水猛獸來,也依舊見不到肉星。”


    “你這小弟子也忒可惡!你既知道我的聲名,還敢這般敷衍我?不順著我的意,嘿,小心我將你這裏砸個稀巴爛!你叫什麽的,蕪草?小櫻?哎,你就不怕被你們夫人責罰麽?”


    “鐵腳大仙,我叫蕪櫻。您要砸盡管砸,將綺色穀砸成油鹽醬鋪子都沒事。我們琦色穀可不差這點靈石,可我們琦色穀丟不起不給人養好傷的臉。噯,您砸就是!不過我提醒您呐,要砸也砸個瓶瓶罐罐杯杯盞盞什麽的,還能聽個脆響。您這抄起的是個軟枕,這能砸壞了我就佩服您!”


    幼蕖失聲而笑,這琦色穀的小女弟子伶牙俐齒,語聲清脆玲瓏,也是個妙人!


    聽到外麵動靜,那室內名叫“蕪櫻”的女弟子探頭來望,原來是個梳雙鬟的清秀小姑娘,白果臉兒,削頰淡眉,眼神明亮,嘴角上翹,神采不俗,有種超過年紀外貌的飛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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