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合用青雲障,不止是鄭奕躊躇,杜維城也有些疑慮,擔心幼蕖心裏會有疙瘩。


    可真海與潘寶都不擔心,他們知道幼蕖從來不是矯情的人,胡嶠與祈寧之也覺得李師妹沒問題。


    果然,幼蕖爽快點頭道:


    “隻要能用上,能護得大家周全,什麽都可以用。我師父若知他的遺物發揮了這樣的作用,定然很高興。”


    鄭奕默然,剛剛她推己及人,以為幼蕖會為難推脫。因為如果是她,於情於理,都不會拿出來公用。自己用,才得心應手啊!


    胡嶠看了一圈眾人,肅然道:


    “李師妹與祁師弟手中的青雲障,原本外人並不知曉。若非為隊伍在危難之際,亦不會顯露。我等修道之人皆知,機緣本是私密之事。李師妹與祁師弟有無私之心,我們卻不能覺得理所當然。


    “今日我等既享此寶庇護,就要護得青雲障之隱秘。俟逃過劫難,便將青雲障棄諸腦後,絕不再提。我胡嶠在此立誓,此生絕不透露青雲障半點消息,若違此誓,道心覆滅!”


    眾人一愣,隨即覺得本該如此。他們不是貪心的人,但若消息流傳出去,難免引起他人的覬覦,李幼蕖日後在外行走,也少了方便。


    於是紛紛立誓。


    幼蕖剛剛取出青雲障並未想過這許多,但胡嶠能主動提起,她遂更心安。


    祈寧之亦心安。他其實本來有些懊惱自己冒失,青雲障是幼蕖的,該不該用、如何使用,應該她說了算,他一個借用者卻事事主動。


    幸好小九坦誠仁厚,而胡師兄處置妥當,大家此時都抱著無私之念。不然,他夾在中間,可就為難了。


    大家又各自取出囊中寶物,靈符法陣靈器各異,配合著使用,勝算又添不少,隻圖齊心協力,渡過難關。


    胡嶠心情大好,笑道:


    “就是飛舟耗費靈力不少,大家要輪流出力。還有,器具再多也是死物,大家須是好生合計一下,接下來如何籌劃……”


    祈寧之一點手中玉簡,無數亮亮的線、點飛出,在空中組成山川河流、平原大地:


    “來,我們看一下白登、白垣至西ez一帶的地圖。”


    “這一段,我覺得飛舟過去沒問題。但是,再往前,有許多瀑布藤蔓,還得單飛,我的靈符一人一張,保幾十裏沒問題。過去了,我們在這裏匯合,再共乘飛舟。”


    “我覺得,我們在這裏稍北處應該也用紙符人兒衝一衝,讓魔門以為我們是故作迷陣。但紙符人兒不能輸入太多靈力,要有力竭的樣子……”


    “白垣與西ez交界處有幾個家族,雖然是魔門,但對道門也沒有明顯敵意。大家看看,我們是否可以利用這一點……”


    ……


    壓力之下,各抒己見,靈感迸發,坦誠相待,比之在上清山的演練更戳入心底。


    商量完畢,胡嶠取出靈霄飛舟,兩片青雲障堪堪罩住,飛起之時,胡嶠掃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蓍草,心裏隱隱擔憂。


    按照蓍草的卦象,妹子身上似有一劫,與此次曆練相關。


    隻是征兆太過模糊,看不到具體指向。隻能看出不像死劫,這令他鬆了一口氣。可是對妹子似乎影響又極深,耽誤修為、傷及神魂的那一種。


    胡嶠隻能將擔憂埋在心底,且多留神些,他拚死也要護著妹子周全。


    此後這一路,他便對妹子格外和顏悅色,不再事事苛求,還主動開起了玩笑,弄得胡玉受寵若驚,又一頭霧水。


    ……


    白登州某處山脈,上百尊雪人將一道劍光團團圍住。


    那劍光左衝右突,無法突破包圍,索性光芒一閃,“轟”地炸開。


    問訊趕來的魔門修士伸手接住半空飄落的紙符碎片,都不會生氣了——不出所料,又是假人。


    白垣州、西ez、烏朔州,幾乎都有此情景錯落上演。


    略有不同的是,烏朔州那裏是真人出現,一個穿著普通道袍、形容模糊的年輕修士灑了一路血雨,傷得不輕,劍光湮滅後那一帶都再無靈力波動,估計是活不成了。


    魔門的人東奔西突,被時不時的好消息壞消息弄得一會振奮一會沮喪,忙碌不已。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落了單的道門修士在以各種方式突圍。


    這些八大門派的精英弟子手段盡出,漸漸技窮,至少已有兩三人傷亡,其餘人落網或納命隻是遲早的事。


    ……


    “嘶!啊!……”祈寧之齜牙咧嘴地喊出了聲。


    這是一處石窟之中,道門八人在此匯合休整。


    祈寧之冒險往北衝了一段,成功引來了魔門圍剿,又順利逃迴。


    雖然有青雲障護著,大家還是不免為他提著心,直至看到他浴血歸來,心才落迴了原處。


    祈寧之半片身子都紅了,精神卻好,喊起痛來中氣十足。


    正給他療傷的真海垂著眼皮,感覺耳朵有些受不了,手底忍不住又加重了兩分。


    不是他這個出家人沒有慈悲之心,他實在是被這位祁師兄喊得心浮氣躁,恨不得一把堵上此人的嘴。


    說實話,祈寧之主動去白垣州,在魔門封鎖線附近露麵,這以身犯險,差不多是佛門推崇的以身飼虎的精神,真海是沒想到的,也是很佩服的。


    本來胡嶠都說了,也丟個紙符人過去好了。


    可祈寧之堅持真真假假,虛實參半,不能讓魔門拿住了己方的行動規律,得要個真人負傷,還說這是有名的“苦肉計”。


    其實受傷的程度是在控製範圍之內,效果也一如預料。


    可祈寧之的矯情與嬌氣委實出乎真海的預料。


    當看到祈寧之血糊糊地衝迴來時,大家是嚇了一跳的。胡嶠探過了他的經脈,神色一鬆,大家便也心頭一鬆。


    胡玉正拉著幼蕖聊天,一個勁地問幼蕖在白駒城施展的夢術有何訣竅,又讓幼蕖看看她在老祖那裏學來的夢術有什麽異同。


    幼蕖於學道方麵有些癡,聽得胡玉有同好,又見真海主動去照顧他,胡嶠也準備好了玄機門的秘藥,覺得她就用不著添亂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更新最快網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清都仙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可與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可與語並收藏清都仙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