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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聯邦黨


    在徐州運河碼頭上,馳來了兩三匹快馬。在這個已經漸漸要走出晚春的日子裏,這些軍服筆挺的軍官們在馬上跑的一頭是汗,當先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軍官已經把領子鬥都敞了開來。看來這春日走馬,實在是軍人的一件賞心樂事。


    那軍官就正是蔣百裏。他今天奇怪的沒有坐坐他002號的汽車。卻在一大早帶著幾個隨員來到這個運河碼頭。


    蔣百裏跳下馬來,愛惜的摸摸戰馬**的臉,又幫它鬆了肚帶,朝自己的隨員笑道:“當兵的不愛馬,那還成什麽東西?咱們江北軍什麽都好,就是沒有自己的軍牧係統,這馬的補充就有些為難啦。”


    不知不覺中,他對江北軍的稱唿也變成咱們咱們的了。


    他們幾個人在碼頭前麵站定了,各自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容儀表,站在碼頭向南邊眺望。看來他們是在等什麽人了。


    運河上偶有幾條烏篷小船滑過,槳聲娭倷。反而清晨裏顯得更加的安靜。幾個人都靜靜的不說話,似乎也是在享受這戎馬倥傯,軍書旁午不得閑中難得的寧靜。


    一條烏篷小船慢慢的靠近了碼頭,兩個穿著長衫的青年人和船戶說笑著就躬身走出了船艙。兩人戴著禮帽,提著皮包。那已經上了歲數的船家對起滿臉的笑容,用蘇北口音濃重的官話道:“兩位老爺還要船迴去的話,還請照顧老頭子的生意。這次的船錢實在給得太多啦,迴程得話,老頭子不收二位的船錢。”


    前麵那個三十多歲的清痩漢子迴頭朝船家笑道:“老人家,你一路上來陪咱們說了那麽久的話,真的很謝謝你啦!老人家河上弄船,以後自己多加當心!”


    他湘音濃重,正是蔡鍔。


    蔣百裏笑著迎了上去,站定在蔡鍔的麵前,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一起哈哈大笑起來,互相抱了一下,又熱烈的握手。蔣百裏捶著蔡鍔肩膀:“鬆坡兄,我可是照你電報上說的,沒驚動雨巡閱,就來接你了!你的隨員呢?”


    蔡鍔將手上的皮包交給蔣百裏的隨從,迴頭又看了司馬湛一眼,微笑道:“我讓他們坐津浦路的火車先北上了,我和純如不想驚動什麽人,就想沿運河看看江北到底怎麽樣。”


    蔣百裏的目光盯在司馬湛身上,司馬湛隻朝他無所謂的一笑,將頭上的禮帽摘了下來。


    蔣百裏點點頭,語氣裏也有些鄭重:“就是寫了十年建軍計劃,和華北現代戰爭兵要考的司馬純如?上次在北京沒有見到你,現在一見,果然是少年英傑啊!”


    蔡鍔一拉蔣百裏:“百裏老哥,快安排咱們休息吧!一路上過來,早想嚐嚐嫂子的家鄉菜了。怎麽?還不走?”


    幾人紛紛上了馬,蔣百裏和蔡鍔並轡走在最前麵。蔡鍔明顯有些疲倦了,強撐著和蔣百裏在談笑。


    蔣百裏突然問道:“鬆坡兄,從運河過來,對江北民生有什麽感想?”


    蔡鍔迴頭看了一眼蔣百裏,他控馬技術極好。當年在雲南當講武堂堂長的時候,能讓烈馬先跑,自己從後麵趕上,手一拍馬鞍就坐上烈馬,縱控自如。比起蔣百裏的騎術,真不是強了一點半點。


    他沉吟了一下,淡淡道:“這些叫我從何說起?一路不過是走馬觀花。唯一的發現就是發現以前河上遍布的厘卡,還有催科的小吏幾乎在江北已經絕跡。而雨巡閱使的治政,似乎也是以安靜為先。路上和一些百姓扳談,似乎都覺得比前清的時候捐稅輕了很多。各地或多或少的也下調了一些租價…………這都是好事。但是富者仍是阡佰連雲,貧者仍無立錐。這些問題,仍然沒有得到根本的改善…………不過也看到商號日益繁盛,頗有一些工廠在各地開工。百姓糊口謀生的手段也多了起來。據說也是雨巡閱使鼓勵工商和減免政府收入所致。江北民生,是比以前好多了。”


    他微笑了一下:“至於將來如何,我們這個極貧極弱之國,是不是能靠這套黃老之術興盛起來,咱們還是再看罷。也許雨巡閱使心中有大文章,限於時間形式,現在還不得展布?”


    蔣百裏哈哈一笑,沒有迴答蔡鍔這些若有所思的反問。隻是一抖馬韁,叫道:“鬆坡兄,當年咱們在北京年少的時候,就常馳馬為樂,今日我們倒要看看,誰能跑在前麵!”


    司馬湛在燈下翻閱著蔣百裏借給他看的一些軍事文件。他在應酬的時候顯得淡淡的。雖然蔣百裏拿他很是看重,但是他在接風席上還是話語不多。唯獨在看到這些軍事文件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抱著一壺熱茶。看得是聚精會神。不時還眉飛色舞,就如麵對的是無雙國色一般。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癡人。而這位司馬純如先生,就是不折不扣的軍事癡。


    他的門被輕輕推開了,蔡鍔和蔣百裏都是一身便服,悄悄走了進來。都沒有打擾這個年輕人。直到司馬湛手中的茶壺空了,他起身想續水的時候,菜發現兩個人站在他的身後。


    蔡鍔笑著對蔣百裏道:“我說這小子一看起這些東西就百事不知吧,百裏兄,你輸啦,拿錢來!”


    蔣百裏搖頭苦笑,從兜裏取出幾張光複票拍在蔡鍔伸出來的手上。蔡鍔喜滋滋的把錢收進去。


    司馬湛哭笑不得的看著兩個年紀一大把的大人物拿他看文件打賭。蔣百裏神色一肅,問司馬湛道:“純如,看了這些東西,有什麽想法?”


    司馬湛坐在椅子上,看兩個人都自己找座位坐下來,目光炯炯的看著他。他搖搖頭:“江北軍在紙麵上的實力很不錯,特別是第9師。除了限於中國的道路情況而特意少編製了一些火炮之外,論起火力配備。特別是團以下的隊屬火力配備,已經相當於或者超過同期歐洲的陸軍。而且都是接近三千人的大團,全師三旅九團就是北洋軍三個完整的師的實力!”


    他噓了一口氣,繼續娓娓的道:“而且安徽陸軍第一師和江蘇陸軍第二師從編製上看也相當充實堅強,加上兩省隨時可以編成兩個師的保安部隊。說句實話,隻要雨辰發力,拿下隻有一個多師兵力盤據的山東和河南,是沒有大問題的!當然,這隻是單純從軍事上來說。具體能不能擊破北方的全部實力,就要看雨辰手中掌握著多少後備資源了…………”


    蔣百裏和蔡鍔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


    司馬湛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那些文件,很認真的道:“現在就是看雨辰怎麽想。現在中央名份已定,他的實力雖然算是強大。如果貿然起兵,想割據東南的話。估計還是失敗的公算比較大。我想他也沒這麽笨。不然能做到這一步?但是看他這樣不斷的擴充實力,又著力於地方建設,連稅都收得很少,說他誌在守城,那是更難讓天下人相信。他到底想做什麽?我研判之下,民初開國的政潮,雨辰一定會有所動作。難道他是想整合南方實力,按兵江左以觀北方之釁?資料還不夠多,現在看不出來。”


    蔣百裏麵色沉沉的看著蔡鍔:“鬆坡兄,你怎麽看?”


    蔡鍔搖頭:“現在局麵這麽混沌,而且說實在的。我也不想在看咱們國家內部自己打仗了,北方那位人物,看他上台以來。望之也不似人主。但是我的老師梁任公已經和他合作。我先去北方看看罷!有些事情,現在還決斷不了…………不過我聽說宋鈍初前些日子在江北活動。如果雨辰和宋鈍初的新國民黨合作,在這個政治格局中,占有一席地位是肯定的。”


    他目光轉得深沉:“袁蔚亭年紀大,而雨辰還很年輕。我猜想他是想穩住腳步,等袁蔚亭大漸之後,北洋勢力分裂,他再來收拾局麵?當然,這些都是猜想,作不得數的。”


    蔣百裏還沒說話,司馬湛就揚聲道:“不會的!光複以來,雨辰幾乎是步步主動,他的性格,不會等到局勢自然變化再動手的!他沒這麽好的耐心!隻是他有什麽打算,還看不出來罷了!”


    三個人互相看看,都是麵色凝重。三人都是大有見識的聰明人物。卻在這裏為了揣測雨辰的打算絞盡腦汁,卻始終看不出現在這個看起來隻是安心地方建設的雨司令,下一步到底要做什麽,盡管他們知道。雨辰肯定是會做什麽的。


    雨辰處理完手頭的公文,凝神看了眼前的座鍾。突然問身邊正在幫他整理公文的張誌鶴道:“陳不群迴來了麽?如果迴來了,我趕著想見他。”


    張誌鶴一看時間,都是晚上十點左右了,他笑道:“陳秘書下午就到徐州了。鞍馬勞頓,說是明天上午到司令這裏來稟見。”


    雨辰擺手道:“我估計他也該迴來啦。馬上派我的車把他接過來。我要和他談談。”


    他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執行。從孫中山的隨員秘書,改投奔到雨辰麾下的陳卓陳不群被汽車接了過來。他本來已經上床睡覺了,這些日子陪著宋教仁在兩個省轉了一圈,實在是累得夠戧。今天迴來在巡閱使署的傳達室掛了個號,就早早迴去休息了,沒想到雨辰現在還記著他,派人把他從被窩裏請了過來。


    他有些睡眼惺鬆的站在雨辰的辦公室門外,張誌鶴從裏麵把門打開,朝他微笑道:“陳秘書,司令在裏麵等著你呢。快進去吧。”


    陳卓幾步走了進去,就看雨辰從辦公桌後麵站了起來,繞過來迎接他道:“不群,一路上辛苦了!晚上還把你請過來,實在是有些事情不問不放心啊。這次我交代的事情辦得怎麽樣?順利麽?”


    陳卓微微躬身向雨辰行了個禮,雨辰卻硬按著他坐了下來。又親手端過茶水。陳卓心裏微微有些得意。終於開口道:“司令,這次我和鈍初先生行經兩省地盤。他一路和士紳們及有資格參選議員的人士拉攏。發表了幾十場演說。都是現在政府為政的不對不合法的事情,但都是娓娓到來,沒有半點攻擊漫罵的意思。大家都說鈍初先生不愧是一流的政黨政治家…………”


    雨辰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在他身邊定然也是學習了不少。咱們的事情都辦得怎麽樣了?”


    陳卓有點得意的笑了,從皮包裏翻出厚厚一疊公文:“咱們籌組新政黨參加競選的事情。這次陪鈍初先生兩省巡遊。不群幸不辱命。這些是詳細的報告和我圈定的地方候選人選,都是咱們的人物,還有大選時地方議員的競選計劃,說實在的,這次還是得到了鈍初先生的不少啟發啊。”


    雨辰將那厚厚一疊公文拿過來專心翻看。陳卓是在臨時政府結束厚就投奔到他的幕中的,本來隻是作為秘書任命。後來這胸中還頗有丘壑的陳卓給他上了一個條陳。說的就是現在江蘇安徽兩省,經過地方自治辦理。還有全國的一些醉心地方自治,推行基層民主,崇尚美國聯邦製度的人物都集中在這裏。雨司令大可以幕後籌組一個聯邦黨之類名義的黨派,參加全國議會代表的正式大選,作為自己政治上的代言人。他大膽的在條陳裏說,青軍會隻是雨司令用來統一軍隊思想,操控軍隊一個工具而已。並不能取代政黨的作用,雨司令如果真的想有所為。組建一個政黨,是在所必行。


    雨辰其實腦子裏也在轉這個心思了,以前他是沒有這個條件。現在一些名流和在政治上有野心的人物也稍稍聚集在徐州。自己在政治上的門麵和代言勢力,也必須要籌備了。看陳卓條陳裏的話說得很明白,他對有才幹的人向來都是放手使用。於是就從夾袋裏把他選了出來,全力籌備在兩省組黨參選的事情。他相信,在地方實力派當中,也很可以拉攏一些勢力。先控製著兩省代表的人數,再發展一些,混個國會第三大黨是完全可以努力達到的。到時候選擇和袁世凱的禦用黨共和黨還是宋教仁的國民黨合作,就很有了餘地,有些自己的把戲,也能推行下去了。


    至於軍隊,他還是嚴格控製著,軍人不黨,這是基本原則。


    陳思這次事情果然辦得不錯,報告翔實生動,圈定的人選也很得當。選舉計劃也縝密可行。他看著這個報告,忍不住微笑起來。


    “不群,做得很好嘛!看來我的麾下當真是有大才!不過你隻是在這個擬議中的黨理事會當中擔任一個常務理事而已,是不是太屈才了?我是很想讓你當這個聯邦黨秘書長的。以你的才幹,那是綽綽有餘。”


    陳卓心下得意,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進身之階。他小心的收斂起得意的神色,指點著那些名冊笑道:“司令,我在國內沒有名望,所以才推舉了丁西林老先生擔任黨主席,本來上海的李平書先生是大好的人選,可惜李先生最近已經是杜門謝客,對司令也是大有心結。當真是可惜了…………至於這個秘書長,圈定的是沈恩孚先生…………”


    雨辰有些遲疑:“他不是張季直的心腹嗎?怎麽能當咱們的秘書長?”


    陳卓娓娓解釋道:“司令,現在咱們掌握著蘇皖兩省,張季老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在北京借著一些老關係老名聲拉攏人物組建共和黨。這些家在江蘇的人物誰不知道應該看好司令!沈先生在北京和上海早看清楚了這個局麵,投效到司令手中,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他在江蘇的名望很高,這次來歸,江浙立憲派不少人物也跟著過來了。沒有一個秘書長的職務,不足以慰他們之望啊…………”


    雨辰想了一想,對李平書的事情也覺得有些可惜。當初自己為了起家,有些事情是做得太絕了一些。現在也隻能這樣了。自己這個聯邦黨。在首領人物上實在是有些薄弱,但是反正自己也隻要的是一個可以在國會興風作浪的工具,首領太有名氣了。反而怕有些尾大不掉。這樣看來,還是剛剛正好。


    他站起身來,看著陳卓也趕緊的跟著站起來。雨辰抓住他的手:“不群,這次黨務的事情,我就全拜托你了。務必不能出半點岔子!咱們前期,還要保持著和鈍初先生合作的姿態。這些東西,咱們這幾天還要好好商議一下。需要花多少錢,你造計劃來。我全部批準。時間也不早了,辛苦你走這麽一趟。早些迴去休息吧…………這次事情,當真是辦得很好。我對你有厚望焉!”


    在1912年的夏季,唐紹儀才請辭內閣總理沒多久後的七月初,在蘇州城內。聯邦黨正式成立了,並很快到北京設立支部,江蘇安徽兩省的地方知名人士,紛紛入黨。並開始籌備年底的國會大選的準備事宜。明眼人都知道,這個黨派無非是雨辰搞出來的花樣。作為參與全國勢力角逐的張本。這個年輕將軍,胃口果然大得怕人。絲毫沒有木秀於林的擔憂,各省的地方實力派,因為該黨派的宗旨就是推行地方自治,建立聯邦製的國家體係。對於他們劃地自守很有些好處,紛紛的響應。一時這個聯邦黨的風頭在南中國很是有些響亮。


    宋教仁憤怒的發電報過來指責雨辰背信,雨辰卻解釋道。他是一介軍人,向來無能幹涉地方人士自由組黨事宜。他為宋教仁在江北的活動已經盡可能的提供了方便,卻無奈地方公議何。自由組黨本是約法規定的人民權益。他隻能樂見其成。背信一說,實不敢當。


    不過這麽一做,雨辰也算是和同盟會開始保持距離了。盡管他在名義上原來是同盟會會員,後來又加入了宋教仁組建的國民黨。原來他都是借著同盟會的大旗行事,現在沒了這麽一個名義上的依靠。也不知道他這一步棋走得是對還是錯。這些,也隻有看將來了。


    而在七月的中旬,在徐州盤桓了好些日子的蔡鍔終於要登車北上了,而司馬湛卻留在了徐州蔣百裏身邊。


    眼看火車就要起行,蔣百裏拉著蔡鍔的手道:“鬆坡兄,此去北京,還是要多多當心。你身子最近比以前弱多了…………要留下兄大有為之身,為將來的事業出點氣力。以後兄在北方,弟在南方。靜觀天下大勢,弟總有感覺。這未來的日子,怕就是要風雲突起的了。”


    蔡鍔穿著一身商人的服色,也有些感慨的拍拍蔣百裏的手。火車汽笛的聲音已經拉響了,他也沒有時間多說。隻是慨然道:“我兄弟二人當初在北京的那些雄心壯誌言猶在耳。兄弟一日不敢或忘!兄在江北,當是對雨辰行事有所幫助。此次在徐州這些日子。看此人行事,當非凡物!又成立政黨想卷入中樞朝局,他的誌向怕是這三兩年便要顯露出來啦!是一代開創的人物,還僅僅是個江東孫權,兄替我好好看著吧。咱們再會的日子長著呢。”


    兩人正握手話別的時候,就見雨辰身邊的副官長張誌鶴匆匆的趕了過來。兩人都是相視一笑,蔡鍔到徐州來,由蔣百裏整日陪著,就沒想過能瞞住雨辰的耳目。但是蔡鍔就是不上門投帖,雨辰也能忍住不來打擾他。這份氣度也是不凡了。


    不過臨別的時候,他算是終於派自己的副官來啦。


    張誌鶴徑直的走到蔡鍔麵前,立正朝他敬禮道:“鬆坡先生,我們司令知道先生此來會友。也不願用官場酬酢的手段來敷衍對待。隻是希望先生在江北自由的好好走走看看。現在先生將行,司令特地遣我來給先生送點程儀,以壯行色。”


    說著他就從身邊手下那裏接過一個小皮包,遞給了蔡鍔。蔣百裏在旁邊笑道:“鬆坡兄,這雨辰是個土財主,不擾他白不擾。你就收下吧!在北京安家,都城居,大不易呢!”


    蔡鍔一笑,將皮包接了過來。對張誌鶴笑道:“替我多謝雨司令呢。將來定然還是有和司令見麵的日子。國事風雲變幻,請司令多多珍攝,咱們後會有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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