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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彪開門的時候,愕然發現找上門的竟然是伍國平,他愣了愣,說:“你怎麽來了?”


    伍國平儒雅的笑笑:“老四,你這是不歡迎啊,還是不方便?”


    “槽,能有啥不方便的?”藍彪也不管伍國平,轉身坐上了沙發。/>


    伍國平四下找了找,瞧見髒兮兮的拖鞋皺了皺眉,幹脆沒換鞋走了進去。屋子裏烏煙瘴氣,煙灰缸裏堆滿了煙蒂,茶幾上還擺著幾罐啤酒。


    藍彪不傻,他大概能猜到伍國平要說什麽,趁著對方沒開口,他就堵住話頭說:“老伍,別的事兒我都聽你的,今天這事兒你別想攔著我。”


    “不攔著你,看著你發瘋?”伍國平脫下大衣,整齊的疊放好放在一旁,說:“早跟你說過,夜總會裏開賭場不是什麽好買賣,方方麵麵都得打點,還得防著外人眼紅嫉妒。這麽長時間,你也沒少賺,燒了就燒了吧。”


    “你說的輕巧!老子手底下四十多號兄弟,沒了夜總會我拿什麽養他們?”藍彪瞪眼說。


    “上次不是跟你商量過了嗎,走周誌明的路子,包一段工程,等工程做完什麽都賺迴來了。”


    藍彪皺著眉頭,抓起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裏,咕咚咚又灌了半罐啤酒,擦著嘴角說:“包不包工程以後再說,反正夜總會的事兒沒完。”


    “那你想怎麽樣?”


    “滅了剛子跟馬老改!”


    “然後呢?”


    藍彪不說話了,急怒攻心之下,他現在隻想痛痛快快的發泄,完全不去想什麽後果。


    伍國平說:“我幫你琢磨吧,滅了剛子跟馬老改,搞出這麽大個事兒,迴頭你還得跑路。現在東北亂成這樣,說不準什麽時候再來一次嚴打。你就算逃過去了,也得留下案底。老四,聽我一句勸吧,你混社會圖的是什麽?說白了不就是圖的那倆錢麽?”


    藍彪心裏憋著一股火,張嘴要反駁什麽,可到最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所謂的江湖、道兒上,剛開始踏入的時候初衷各自不同,有覺著混社會牛逼的,有覺著混社會瀟灑的,有覺著混了社會沒人敢欺負的,還有什麽哥們義氣之類的,可混到最後,當初的種種全都沒了,隻剩下了一個錢字。


    不管****、白道,總是為了生活。如同武俠裏那種一踏入江湖就豐衣足食,再也不用考慮吃飯問題的沒事兒,現實社會裏根本沒有。藍彪當著別人的麵可以睜眼說瞎話,可對伍國平他說不出口。


    伍國平瞧著悶不吭聲的藍彪,笑著說:“怎麽不吭聲了?”


    藍彪咬著牙嘴硬說:“什麽錢不錢的,老子混社會就不能憋氣。”


    伍國平意味深長的說:“那是錢不夠多,錢多了誰都可以忍氣吞聲。你這事兒一百萬能讓你忍氣吞聲麽?”


    藍彪沒說話。


    “哦,那一千萬呢?”


    藍彪突然疑惑著說:“老伍你又盯上哪個珠寶行了?”


    原本笑吟吟的伍國平瞬間變了臉色:“你瘋了!”他霍然起身,緊張的朝臥室裏張望。


    藍彪放鬆的擺擺手:“別緊張,曉燕去酒吧了,這房子裏就我一個人。”


    伍國平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坐下,好半天才說:“有些事你以後最好別提。”


    藍彪知道自個兒觸了伍國平的逆鱗,點頭應承下來。


    伍國平又說:“最近你不要輕舉妄動,等事情平息下來,我還指望你把我介紹給周誌明呢。老四,這次可是大買賣,我可沒誆你,一切順利的話,一千萬不敢說,分你個幾百萬還是可以的。”


    藍彪點了根煙,問:“老伍,你到底要做什麽買賣?”


    伍國平笑笑:“現在還不能說,一切都得看跟周誌明談的怎麽樣。你那個曉燕”


    “放心,那小妖精能把周誌明迷得五迷三道的,不過逃不出老子手掌心。”


    “那就好。”


    正這個時候,藍彪的手機響了,這是他新買的號碼,出了爐鉤子沒別人知道。如今道兒上火拚越來越高科技了,倆社會大哥要是談崩了,頭一件事就是把手機關機,防止有人跑郵政查出手機所在位置。基本上,誰先暴露藏身地點誰就先倒黴。


    藍彪也不避諱,接聽了電話:“喂?”


    爐鉤子在電話裏說:“四哥,剛子沒找著,不過馬老改現在領著幾個人就在大世界,要不要****?”


    從聽筒裏傳出的聲音不小,伍國平聽了個真切。藍彪斜眼看了一眼伍國平,對方卻毫無作為的坐在那裏,慢悠悠的掏出香煙點了一根。


    “四哥?咋整你發話啊?”


    藍彪咬了咬牙:“先把人撤迴來。”


    “四哥?你啥意思?”


    “我特麽讓你把人撤迴來你耳朵聾了還是裝聽不見?”藍彪陡然破口大罵。


    爐鉤子噎了一下,說:“行,那我撤了。”


    放下電話,藍彪鬱悶的吐了一口氣。旁邊的伍國平笑著說:“眼光要放長遠,縱橫江河湖海的過江龍,怎麽能總跟池塘裏的魚蝦鱉蟹計較?”


    天剛擦黑的時候,餘杉總算是睡醒了。他揉著眼睛爬起來洗了漱,在走廊裏轉悠一圈沒見楊睿人影,一問才知道楊睿早早的就帶著譚淼去醫院照顧丁大侃了。


    餘杉正琢磨著要不要去一趟醫院呢,來了個電話。


    來電號碼是座機號,餘杉瞧著眼熟,一接聽,就聽那麵說:“老板?我是古峰,埋伏丁哥的事兒有眉目了。”


    餘杉深吸了一口氣:“你說,我聽著呢。”


    “大偉他們去了趟醫院認了認人,那幾個都眼生,剩下一個是馬老改手底下的混子。”


    “馬老改?”餘杉對馬老改有印象,這家夥屬於典型的爛泥扶不上牆。八十年代就混跡南市郊,結果到了一五年還在南市郊混,而且混得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九十年代的時候原本還有幾個場子,等到了一五年,就剩下一家收高利貸的小額貸款公司。


    “另外聽二驢說,丁哥有一陣跟馬老改的想好走的挺近”


    餘杉心裏頭一陣無語。不同於楊睿,丁大侃這家夥不但嘴花花,心裏同樣花花。忙的時候也就罷了,一旦閑下來,手裏那倆糟錢不是扔酒桌就是扔女人身上。不過丁大侃這人多少有點兒潔癖,洗頭房、練歌房之類的從來不去。即便如此,在這個風氣比較保守的年代,這小子還總能勾搭上姑娘,而且那姑娘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楊睿沒事兒總說丁大侃早晚栽女人身上,沒成想一語成讖,還真讓他給說著了。餘杉想了想,說:“再找人問問,看看到底怎麽迴事。”


    古峰答應一聲掛了電話。


    餘杉也沒心思去醫院了,就在大院裏對付了一口過水麵條。等到九點來鍾,古峰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老板,打聽清楚了。那女的不是馬老改的相好,而是他妹妹。猛子從馬老改手下混子那兒打聽了,說丁哥把馬老改的妹妹給甩了,那女的把馬老改搬出來找丁哥談了一次,丁哥沒甩他。馬老改當時就放話,要廢了丁哥。”


    這事兒鬧的餘杉原本還以為是衝自己來的,丁大侃是代為受過呢,哪成想根子還在丁大侃那兒。


    “叫大偉那幫人動彈動彈,把馬老改給我找出來。找出來後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老板。”


    掛了電話,餘杉琢磨了一下,覺著還得去一趟醫院。他帶上人,一輛三菱吉普,一輛麵包車,二十來分鍾就到了醫院。餘杉推門而入的時候,病房裏有說有笑,丁大侃精神頭好了不少。


    “餘哥,來了啊。”削蘋果的譚淼笑著打招唿。


    餘杉打過招唿,詢問了丁大侃的情況,期間一直目光複雜的盯著他。坐了一會兒,餘杉瞧了下時間,說:“楊睿,這都九點半了,你趕緊把譚淼送迴去,人家明天還得上班呢。”


    “沒事兒,餘哥。”


    餘杉朝著楊睿使了個眼色,笑著說:“趕緊迴去吧,這兒不是還有我呢嘛。”


    譚淼不再推辭,跟幾人告了別,楊睿拉著她的手出了病房。這倆人一出去,餘杉就拉長了臉,盯著丁大侃瞧。


    丁大侃被瞧得發毛,說:“餘哥,你老直愣愣的瞧我幹什麽?”


    “我瞧瞧你到底有多少花花腸子。”


    “恩?”


    “你前一陣是不是招惹馬老改的妹妹了?”


    丁大侃眨眨眼,想了下說:“倒是認識了個姓馬的女的哦,對,她說她哥是馬老改。怎麽了餘哥?”


    “你怎麽把人家姑娘給甩了?”


    “嘖!”丁大侃嘬著牙花子牙疼的說:“餘哥,那妞兒跟瘋子似的,處個十天半個月的還能忍,時間一長真忍不了啊。我騎摩托送她迴家,六十多邁,她跟後座蒙我眼睛,好懸沒鑽大貨車底下。”


    “既然不合適那就好說好散啊。”


    丁大侃苦著臉說:“誒喲我的餘哥,你當我不想好聚好散?那妞兒跟特麽狗皮膏藥似的,粘上就甩不掉。這要是不鬧掰了,指不定我早慘死在哪兒了。”≠≠,


    六十多邁蒙人眼睛,這女的的確夠瘋的。換了餘杉這種好脾氣的也受不了,於是他歎了口氣說:“那馬老改來找你的事兒,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


    丁大侃臉上一滯:“餘哥,那陣你跟楊睿去了珠海。等你們迴來,事情都過去好幾天了,也一直沒動靜。我也就沒當迴事嘖,餘哥,你查出來誰動的手了?”


    餘杉點點頭。


    “是那個什麽馬老改?”


    餘杉又點頭。


    “誒呀臥槽,這事兒沒完!把妹妹養得跟瘋子似的禍害人也就罷了,還特麽暗算我。”


    餘杉心裏挺複雜,想了半天才說:“這事兒不用你,我給你辦了。你好好養傷吧。”丁大侃睡了人家妹妹,馬老改埋伏了丁大侃,個中緣由掰扯不清。不過馬老改可不是什麽好人,於是餘杉順理成章的幫親不幫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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