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爾森家族王旗的落地,無疑意味著巴塞爾王室的統治,在這片土地上的徹底終結。


    雖然由山姆·雷頓率領的伊達爾軍隊,尚未正式踏足位於巴塞爾河以南的廣袤地區,可那些土地,卻早已被默認為伊達爾公國的囊中之物。


    而且……


    當伊達爾軍隊在王國的北方勢如破竹、攻城略地之時……


    在巴塞爾王國的南方,


    以斯坦恩公爵為首的巴塞爾貴族勢力,已然在伊達爾海軍陸戰隊的策應之下,打出了伊達爾公國的旗號。


    所過之處,貴族俯首。


    於是,


    從八月初到半月中旬,


    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伊達爾軍隊宛如秋風掃落葉一般,以犁庭掃穴之勢,徹底完成了對整個巴塞爾王國的掌控。


    當然,


    伊達爾政務廳也同樣緊隨其後,接管了巴塞爾王國全部的政務民生,以及巴塞爾王室留下的全部遺產。


    截至八月十五日,由伊達爾移民管理局登記在冊的巴塞爾民眾,已經超過二十萬人,並且這一數字,仍舊在以一天數萬人的速度,飛速增長。


    而正當伊達爾人忙著開疆拓土的時候……


    在身居大陸內地的光明教會,卻也同樣啟動了自己加速擴張的步伐。


    教會為啥會攛掇著巴塞爾王國作死?


    不就是為了讓伊達爾公國無暇東顧,擔心伊達爾公國這個不確定因素,會影響教會的擴張計劃嗎?


    所以……


    在巴塞爾王國對伊達爾公國發動攻勢的同時,隸屬於光明教會的聖教軍軍團,同樣也對二皇子雷茲統治下的第二諾曼帝國,發動了攻襲。


    相較於伊達爾公國的迅雷不及掩耳的犁庭掃穴之勢,光明教會的擴張腳步,顯然要慢得多。


    但毫無疑問的是……


    無論是在士兵的質量,還是在信仰的加成上,由教會統領的聖教軍,顯然要強過雷茲不少。


    或許是教會早有警惕,雖然教會的主教們腐敗而又貪婪,可是這些肮髒的汙垢,卻並未深入到聖教軍當中。


    這些聖教軍士兵依舊保持著對於光明之神的信仰,以及對於光明教會的忠誠,是光明教會得以立足的最為重要的保障。


    而且……


    就像伊達爾公國以對巴塞爾王國實施對等報複的名義,發動了針對巴塞爾王國的征服戰爭,


    光明教會當然也打出了自己的旗號——清掃異端,恢複諾曼帝國的正統,打造一方由教會統治的人間天國。


    是的,


    此時此刻,


    教會已然徹底撕破了臉皮,向世人展露出了屬於自己的獠牙。


    雖然任誰都清楚,大皇子匹茲曼僅僅隻是一個被教會安放在台前的傀儡,恢複諾曼正統也隻是一個稍微好聽一點兒的說辭。


    但教會畢竟在這片土地上紮根多年,擁有的信眾教徒不計其數,所以……很多身處內陸的平民與農奴,竟然開始在隱隱約約之間,期盼著聖教軍的到來。


    原因很簡單,


    在平民們看來,他們之所以過得如此艱苦,自然與諾曼帝國的貴族們脫不開幹係。


    而既然教會發出了塑造人間天國的宣告,並代替貴族來管理這片土地,


    那麽矬子裏麵拔將軍,


    似乎還是一直以來都以神明的使者自居的光明教會,要稍微好聽上那麽一點點。


    而教會的惡行雖然不勝枚舉,但是那些彰顯教會的罪惡的報刊與文章,卻大多都隻是在伊達爾公國的土地上傳播。


    新教的信徒,也大多都集中在帝國的東部以及與伊達爾公國相鄰的那些地域,還不足以影響和波及到這一整片大陸。


    這也就使教會的謊言,並未被生活在內陸的平民們看透與戳破。


    不過……


    種子已然埋下,雖然此時教會勢如破竹,但布魯諾相信,隨著伊達爾公國先前做出的布置,逐漸產生一種奇妙的“化學反應”……


    終有一天,光明教會必將原形必露!


    而伊達爾公國如今要做的,並不是參戰,而是以旁觀者的姿態,觀察教會展露出的實力,並且在吞並巴塞爾王國的過程當中,籌備和謀劃更為長遠的未來!


    ……


    聖城伯利恆,拉特蘭宮。


    身為光明教會明麵上的管理者,在關注著聖教軍進展的同時,紅衣大主教卡繆·布蘭卡德當然也在關注著發生在大陸東部的局勢變化。


    然而……


    當有關於的帝國東部局勢的消息接連不斷的傳來,縱然聖教軍在戰爭的前線接連勝利,卻也難以抑製住紅衣大主教卡拉·布蘭卡德心中的滔天怒火。


    乍一看,


    聖教軍的攻勢穩中有進,在這些天的交戰當中連戰連捷,幾乎已經逼近到了聖羅倫斯城下。


    可凡事就怕對比!尤其是橫向的對比!


    聖教軍取得的進展的確是可喜可賀的,但是和伊達爾公國的推進速度一比,看起來就有些不盡如人意了。


    時至今日,


    巴塞爾王都陷落,波爾森家族王旗落地的消息,已然傳到了這位紅衣大主教的耳中。


    誰能想到?


    距離戰爭開始才不到一個月的工夫,巴塞爾王國竟然就這麽跪了!而且還跪得如此徹底!


    是巴塞爾王國太菜了?


    當然不是!


    雖然巴塞爾王國的軍隊的確羸弱,也的確幾十年沒有走上戰場,但巴塞爾王國畢竟是一個獨立的主權國家!


    它不但擁有著僅次於奧丁帝國和諾曼帝國的國土麵積,而且還擁有著數百萬人口!


    更何況……


    在光明教會的奔走串聯之下,巴塞爾王國還雇傭了足足四千餘名雇傭兵士卒!


    這幾乎是聚集了整個大陸南部全部的傭兵武裝!


    因此,這絕非是由於巴塞爾王國太菜。


    而是自己,是光明教會,錯誤的估計了伊達爾公國所擁有的軍事實力!


    其實從一開始的時候,光明教會就不認為巴塞爾王國能夠取得什麽引人注目的戰果。


    教會之所以為巴塞爾貴族加油打氣,一方麵是想要牽扯伊達爾公國的精力,而另一方麵,則是想要用巴塞爾王國,來試探一下伊達爾公國所擁有的軍事實力。


    而現在,


    試探的結果出來了,但這個結果,已經完全超出了光明教會的預料!


    這也讓伊達爾公國對於光明教會的威脅,一下子上升了一個層級!


    不,


    如果的伊達爾公國,大概是對於光明教會威脅最大的一方勢力!沒有之一!


    正想著,卻見到斯尼薩·哈尼主教推開門,走了進來。


    一年前,


    他因為在紅衣大主教麵前揭露了發生在帝國東部的一切,而被貶謫,甚至險些丟了性命。


    而現在……


    隨著伊達爾公國的崛起,作為第一個揭露伊達爾公國的真相的神職人員,斯尼薩·哈尼再度得到了教會的重用,並且擔負起上傳下達的重要使命。


    可此時顯然不是進門的時候,


    隻見紅衣大主教卡繆·布蘭卡德怒火中燒地問道,“由卡拉維率領的聖教軍,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攻下聖羅倫斯?!”


    “啊?”


    剛進門便聽到了一個如此棘手的問題,斯尼薩·哈尼主教隻得稍稍思忖片刻,然後極為保守的說道:


    “大概……可能……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吧……”


    “一個月?”


    聞言,紅衣大主教冷哼了一聲,沉聲說道:“最多半個月!半個月之後,光明之神的光輝,必須灑遍聖羅倫斯的每一個角落!”


    “可……”


    “沒有什麽可是!讓人告訴聖教軍的卡拉維團長,如果他做不到,會有人替他來做!”


    “是。”


    聽到這兒,斯尼薩·哈尼隻得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他的心裏很清楚,


    在這段時間裏,隨著來自於帝國東部的壞消息可謂是接踵而至,紅衣大主教的心中一定很不爽!


    特別是早在一個月前,鬱金香泡沫的破滅,也同樣讓光明教會遭受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要知道,


    雖然鬱金香的暴漲發生在巴塞爾王國,但是……商人逐利!


    除卻伊達爾公國對於這些鬱金香並不怎麽感冒,大陸各地的商人,幾乎或多或少的都有參與。


    唯一有所區別的,就是參與的程度以及壓下籌碼的多少。


    而光明教會的巴塞爾教區主教,更是將發售贖罪券得來的金錢,全部都投入到了鬱金香暴漲的饕餮盛宴當中。


    希望能夠在這些金幣被運往聖城伯利恆之前,給自己留下一點兒好處。


    可結果自然顯而易見,鬱金香泡沫的破滅,讓巴塞爾教區本應上繳的巨額金幣打了水漂。


    金幣的損失,再加上伊達爾公國展現出的令人瞠目結舌的擴張速度,紅衣大主教又怎能不惱怒?


    帝國東部傳來得消息,就沒有一個是好的!


    “另外……如果還來得及的話,讓巴塞爾教區的主教和神父們都撤出來吧……”


    正當斯尼薩·哈尼主教打算匯報消息的時候,紅衣大主教繼續說道。


    聽到這話,哈尼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迴答道:


    “紅衣大主教閣下,我正是要來向您匯報巴塞爾教區的消息。”


    “說……”


    “蠻橫無禮的伊達爾軍隊闖入了教堂,逮捕了我們依舊身處巴塞爾教區的成員……”


    話音未落,隻見卡繆·布蘭卡德一下子站了起來,就連桌案上的水杯,也被隨手打翻。


    可縱然如此,


    斯尼薩·哈尼卻也隻得硬著頭皮說下去:


    “而且……就連奧爾鬆主教,也被伊達爾人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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