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漸漸的散去,山脈平靜如水一般。碧綠的森林如一張巨大的綠色絹布,一層接一層的蕩漾在這綠色平原上,放眼望去無邊無際。


    白川站在懸崖邊上,聆聽山川帶來的喜悅,猿聲長啼,鳥雀亂鳴,心曠神怡的說:“你說這世間沒有紛爭該多好!”紫炎立於空中,聽到他這句話,不由看了看這迷人的景象——


    “時間是可以改變一切,我們則無法辦法改變時間。”


    白川隻是悄悄的看了一眼,心有所指道:“如果有人能夠繼承那人的話,你說他有能力能夠這一切嗎?”紫炎不由想到驚鴻,心裏也清楚,道:“可是那“太上應情訣”本就是殘篇,無法修到高深境界。”


    “難道當初他……”白川對紫炎說:“可驚鴻終究是他的兒子,我想一定有辦法。”紫炎有些不悅的說:“他害的我如今地步,我怎會幫助他的兒子,你不必再勸。”


    白川看著紫炎的模樣,繼續說:“大哥,難道你……”紫炎神色突然間一陣黯然,歎息道:“唉!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那你為什麽救他?”白川質問道。“因為這是我欠他的,所以我隻能這樣做,”紫炎這般對白川說。白川冷笑道:“大哥你一直在欺騙自己,這無非是借口,好讓自己心安理得。”


    “是又怎樣!”紫炎惱羞成怒的跟白川說:“你最終還不是落下這番田地!”白川並未動怒,隻是迴憶起一些往事,神情有些痛苦不堪,似乎是一些傷心的往事。腦海裏的記憶仿佛曆曆在目,白川若有神傷的說:“大哥隻要你肯教他,或許……”


    “小川,難道你還是不明白嗎?這“太上應情訣”終究是殘篇,就算他也沒辦法練至入境,”紫炎對白川說:“連他都無法做到的事,難道他可以?”白川對於紫炎的提問並未放在心裏,雙眼堅定的說:“我相信他!”


    “你還真是執著,”紫炎諷刺道:“或者說你很愚蠢!”白川對他的諷刺淡然處之,說:“大哥你不必諷刺我,時間會證明一切!”


    “哦!”紫炎神情得意的對白川說:“難道你不怕反悔嗎?”白川的衣袖隨風飄蕩,有持無恐的說:“你不會。”紫炎隻是笑了笑,並未多說下去,因為他終究還是輸給那人,或許說是輸給了自己。


    “大哥你終於肯答了嗎?”白川看著他問道,已經知道了答案。


    風輕輕的飄向山間,兩人的發絲隨風而動,卻也一動不動,互相看著對方,然後相視一笑。此刻,紫炎搶先道:“小川,謝謝你!”接著又說:“我一直不願意這樣做,因為我心裏放不下過去,希望你能夠明白……”他此時神色落寞,像是遲暮的夕陽。


    “大哥,”白川雙眼的淚水再也蘊藏不住,滿是悲痛的道:“對不起!”


    紫炎像是得到一種解脫,靜靜看著白川,大徹大悟道:“小川,不必內疚,這或許是我的使命!”他緊接著對驚鴻傳音道:“小子,等下一定放開心神,悉心接受這一切。”


    一張黃色的靈符虛現於空中,白川見此便伸指點向虛空,“封!”傾刻間整個山脈便被無形之力籠罩住,如同一個透明的鍾罩,隔絕了外界一切幹擾。


    靈符上的陰陽魚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不停圍繞在驚鴻的周圍,仿佛有一種熟悉的氣息在吸引它們。


    這時,驚鴻身上佩戴的吊墜突然散發出一陣黑白之光,匯聚成一個圓圈,如同一個空洞。


    白川一直注視著驚鴻的情況,也見到這一切的變化,突然想:“難道他早已知道這一切?”心裏不由感到一陣震驚。


    陰陽魚見那圓圈出現,不由快速靠攏過去,匯聚成一個陰陽圖;隨之靈符上八串咒印則匯聚一串經文,黑色的光茫突然變成白色,逐漸變成混沌,這一切目眩神迷,很是令人費解。


    “這是——”白川無比震驚道:“是你!”


    驚鴻緩緩的睜開雙眼,看到一個無比偉岸的身軀。雖然是靈氣幻化而成,莊嚴的讓人心生敬畏,但是此刻驚鴻卻覺得很熟悉,一種血濃於水的感覺。


    驚鴻看著他那英俊非凡的臉龐,突然覺得自己與之有幾分相似,心裏不禁想到了什麽,卻又不敢問。


    那男子看著驚鴻隻是說:“你恨我嗎?”驚鴻已經確認這男人就是自己的父親,想起了自己這些年來的孤獨無助,眼淚不由流露出來。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驚鴻使勁發泄出這些年的委屈,淚水噴湧而出,大大小小的淚珠連成一串,滴滴答答的打在衣襟。那男子知道他這些年來所受的苦,是多麽痛苦無助,男子心裏也很清楚這需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男兒流血不流淚,”那男子接著對驚鴻說:“何況你是我的兒子!”


    這一句話直接觸動了驚鴻的心弦,使得他不禁對那男子說:“父親!”那男子笑了笑,很自意,像是得到一種愉快,這世間最美好的事莫過於此。


    “驚鴻,為父我真的對不住你,讓你這些年……”那男子又說:“當初我沒有給你取姓,是因為我不想背負太多。”然後他看向白川,滿意的點了點頭,“多謝你,白川!”


    “不用,”白川隻是短短的說了兩字,便看向驚鴻,神情有些孤獨落寞。那男子見他神色有些變化,不由安慰道:“紫炎他並沒有死,隻是……”白川聞言高興道:“大哥沒事就好!”繃緊的情緒得到舒展,開懷的笑了笑。


    “驚鴻你今年九歲了是嗎?”那男子問道。驚鴻不由對男子說:“是!”那男子深有意味的看著白川,白川突然想到了些什麽,心道:“原來如此。”


    這時吊墜泛著瑩光,光彩迷人,引人入勝,那男子便摸了摸吊墜道:“驚鴻,你已經踏上了征途,是時候也該知道自己的姓。”


    “我們一族姓“玉”,這吊墜乃家族信物,你已經解開封印得到了承認,”那男子仿佛有說不完的話,急切的對驚鴻說:“‘太上應情訣’已印在你腦海裏,還有吊墜是自成空間的寶物,裏麵存放著一些東西,期盼你能夠快樂成長起來。那男子又說:‘我其實真的希望你能夠平凡一生。’”


    “白川,”那男子再次謝道:“謝謝!”


    白川默不作聲,隻是點了點頭,那男子笑了笑,此刻無聲勝有聲。


    那男子的身影越漸模糊,最後消散於虛空之中,仿佛不曾發生過什麽。驚鴻收複起內心的情緒,眼睛無比清澈如水一般,心想:“父親已經承認我是玉家子弟,應該肩負起家族的責任!”


    白川靜看他的變化,心裏也是很開心,隻是不表露出來而已。驚鴻察覺到白川此刻的變化,不禁想道:“父親說過紫炎並未死,是不是還在我體內。”


    心裏的想法像是被人看穿,一道聲音響起,“小子,我沒死你是否覺得很意外。”


    “啊!”白川被這突如其來叫聲,著實嚇了一跳,不禁問向驚鴻道:“驚鴻你胡亂叫甚麽?”驚鴻一臉委屈道:“是他先嚇我,我才……”


    “大哥,”白川驚喜道。一遂慵懶的聲音響起:“小川,我還沒有死,隻是……”白川急忙問道:“隻是甚麽?”紫炎悲哀的說:“我的靈力虛弱不堪,像是和這小子同步啦,恨啊!”白川安慰道:“沒事就好,到時一樣能修煉迴來,你說不是嗎?哈哈!”紫炎化為一條紫色的小龍,盤據在驚鴻的肩膀上,惱怒的看著白川,“你這小子敢調侃你大哥!”一小口紫色的火焰噴向白川,白川頓時大驚,側身一閃,說:“大哥,我知錯啦!”


    驚鴻見白川有些狼狽,用手抓起紫炎,而紫炎反抗道:“你小子放開我,否則……”驚鴻打趣道:“否則會怎樣?”紫炎剛想使出絕招,又恐傷到驚鴻,便隻好刮了一眼他。


    “紫炎,”驚鴻抓住紫炎道:“你老小子以後隻能叫我“驚鴻”,不能這小子,那小子喊到,謹記沒?”紫炎隻好瞪驚鴻一眼,心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可我不是人啊!唉,算了吧。”紫炎還是點了點頭,說:“你以後不能叫我“老小子”,一定要叫我名字,知道嗎?”一人一龍互相對望,像是雙方協商好了一樣,驚鴻不由大笑起來。因為驚鴻覺得此刻才是自己,所以不用要壓抑住自己。


    人不能活在過去,隻求心靜平穩,否則隻會徒煩惱。白川看著他們嬉嬉鬧鬧,好像也被感染了一般,放開胸懷笑了起來。他覺得此刻真的好開心,什麽也不用想。


    “驚鴻,你之後有什麽打算?”白川問道。


    驚鴻則是迴答道:“我還是想留在“北禁山脈”修煉,到時再作打算。”


    紫炎聽了則是直接鑽入驚鴻體內,不由在驚鴻的神府睡了起來,他經過這一件事消耗了許多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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