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一行來到洛陽城外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陳群發現此時的洛陽城雖然看似宏大,但卻處處透露著暮氣,也許跟他前世見慣了大城市有關係,陳群看到洛陽時並沒有多麽激動。


    眾人從洛陽城東門進入洛陽,而後來到一家酒肆住宿。陳紀為眾人定了六間上房,並請眾護衛吃飽飯,而後再從陳群身後的包裹中取出六吊錢交給校尉:“謝謝您和兄弟們一路護送,這一路幸虧有你們隨行,不然我們父子定然性命不保!”


    校尉接過錢後笑道:“大人客氣了!應該的!令公子這般聰慧,相信他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陳大人,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兄弟們明早起來後就迴去了。”


    陳紀聞言點點頭:“你們不打算在洛陽看燈盞嗎?”


    校尉對陳紀抱拳一禮:“不了大人,我們還得迴去複命,陽翟那邊的人手也非常缺少。”


    陳紀點點頭正色道:“那好,辛苦各位兄弟了!”


    “大人客氣!”校尉和士卒們一起向陳紀抱拳行禮後紛紛迴房休息。


    一夜無話,陳群趕了一天的路,確實困了,就躺在陳紀身邊睡著了。第二日一大早,陳群一覺醒來,就發現陳紀已經坐在房中窗邊的一張桌子前看書。


    陳群見父親年邁,竟然比自己還要勤快,當下連忙起身來到陳紀身邊:“爹,你好早。”


    陳紀聞言看向陳群微微一笑:“怎麽樣?休息好了沒?”


    陳群聞言雙臂一伸:“啊~!”


    陳群伸完懶腰後微笑著看著陳紀:“休息好了!”


    陳紀見狀微笑著搖搖頭:“好了,現在我們已經到洛陽了,你有何打算?”


    陳群聞言迅速在陳紀對麵的椅子上坐下,而後趴在桌麵上看著陳紀的眼睛:“爹,我想在洛陽混個一官半職,您看可以嗎?”


    陳紀聞言眉頭緊皺,而後他起身在房中來迴踱步後皺眉道:“長文,你年紀還小,可以說根本不懂仕途險惡,你這麽早入世對你並無任何好處,為父還是建議你在洛陽玩玩,之後迴潁川書院學習。”


    陳群本以為陳紀無法接受自己想做官的想法,肯定會非常生氣,但是他沒想到陳紀竟然根本沒生氣,而是仔細跟他解釋他的看法,陳群不由地在心中改變對世家的看法。


    陳群聞言感動地起身來到陳紀身側,用雙手抱住陳紀的右胳膊撒嬌道:“爹,您就幫我下好嗎?我也不要做什麽大官,隻要做個能帶兵的小將就行。”


    “哈哈哈……!長文,你真好笑,你還想做大官?那怎麽可能呢?不過你既然想做個小吏的話,這個到也可以。為父若不滿足下你這個願望,你肯定會心生不瞞,好,為夫帶你去見一個人,讓他給你安排個小吏做做。等你過完官癮,咱們再迴潁川。”陳紀聞言微笑道。


    陳群沒想到陳紀竟然真的答應了他的請求,連忙把頭倚靠在陳紀的肩膀上:“爹,您真好!不過我不要做小吏,我要做能帶兵的小將軍。”


    “你啊!走吧!你既然這麽想入世,為父就滿足你這個願望,不過你可千萬別惹禍端!”陳紀扭頭看著撒嬌的陳群警告道。


    陳群點點頭:“放心吧爹,孩兒就算沒有任何政績,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站好!扭扭捏捏像什麽樣子!你可是個男孩子!”陳紀突然正色道。


    陳群聞言連忙站直看著陳紀:“爹,孩兒是因為感激您才這樣。”


    陳紀點點頭:“走吧,咱們去見一個人。”


    陳紀說完便拿起包裹就向房外走去,陳群連忙跟上。


    陳紀帶著陳群騎著馬一路向北,不久便來到一個府邸門外。陳群本以為陳紀會帶著他來到一個極為闊氣的府邸外,卻發現這府邸竟然相當蕭瑟,褪色的大木門,門兩邊沒有石獅子,也沒有護衛守護。


    陳紀把馬拴在門前的拴馬樁上後就前往敲門:“嘟嘟嘟,盧大人在家嗎?”


    很快,一位穿著黑色厚棉襖的老者打開門,看見陳紀後問道:“敢問大人貴姓?”


    陳紀聞言微笑著抱拳道:“在下潁川陳紀,陳元方,特帶犬子來拜見盧大人。”


    “您稍等,我這就去迴報盧大人。盧大人他正好在家。”老者關上大門後便離去。


    老者離去後,陳群上前在盧植府大門上看了看,便微微一笑退後。


    很快,老者再次打開大門,陳群看見老者身後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消瘦男子,男子看見陳紀後連忙抱拳笑道:“元方兄,沒想到還真是你來了!快請!快請!一路辛苦了!”


    “子幹兄,好久不見!這位是犬子陳群,陳長文。”陳紀拉著陳群上前道。


    陳群聞言便知道眼前這人就是赫赫有名的盧植,子幹是盧植的字。陳群看了眼魁梧的盧植後連忙上前對盧植抱拳道:“見過盧伯父!”


    “好好好!長文年紀雖幼,但卻素有才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快進屋說話!”盧植再次請陳紀和陳群入內。


    陳紀於是帶著陳群進入盧府。


    陳群本以為盧植是個很大的官,但是他卻發現盧家竟然沒有護衛,當下也沒多說什麽。


    進入房內後,盧植給房中的木炭爐添了些木炭,而後取出七八個紅薯放在木炭爐邊上烤起來:“你們還沒吃早飯吧!等紅薯烤好後咱們一起吃。”


    陳紀聞言微笑道:“子幹兄還是一如既往般清貧。”


    盧植聞言搖搖頭正色道:“現在朝中宦官當道,黨錮之禍猶在,像我們這樣的人能有什麽出路,權且填飽肚子罷了!報國無門。”


    陳紀聞言沉色道:“子幹兄所說極是!本來我此行還是希望子幹兄能給小兒找份事做,現在看來怕是很難了!”


    盧植聞言看了眼陳群後笑道:“元方,你開什麽玩笑,長文雖然有才,但是他才多大?你讓他這般年輕就出來做事,這是為何?難道陳家遇到什麽困難了?你盡管說,我一定盡全力幫助你們。”


    陳紀看著盧植認真的神情微微搖頭:“多謝子幹兄的美意,陳家並未遇到任何困難,隻是犬兒在潁川時說要來洛陽看看,到了洛陽又想找個小吏做做,我這才帶他前來找你幫忙。”


    盧植聞言看了眼陳群後笑道:“元方,你應該很清楚現在的朝綱,你讓長文此時出來做事,怕是不妥!黨錮之禍猶在,若不是為了混口飯吃,實在是沒這個必要啊!”


    陳群聞言起身對盧植抱拳一禮:“盧伯父,侄兒對黨錮之禍也有所了解,侄兒要求來洛陽做官,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有說不出的苦衷!但是侄兒必須盡快找個能統兵的小將做,否則遲恐不及!”


    盧植聞言眯著眼睛看向陳群:“長文,你能告訴伯父你為什麽這般堅持嗎?說說你的理由,也許伯父能夠幫到你。”


    陳群聞言想了想,覺得自己若得不到父親和盧植的幫助,肯定無法在諾大的洛陽城找到唐周這個人,而時間也不允許他一個人慢慢尋找,於是陳群抱拳道:“是這樣的。爹,盧伯父,你們可曾聽說過太平道?”


    “太平道?”陳紀和盧植聞言皆看著陳群變色,他們不知道陳群為什麽會提起此事,太平道他們當然聽過,那是民間流傳的一個教會組織。


    陳群見陳紀和盧植雖然驚訝,但是並沒有多問,當下便知道他們對太平道有一定的了解,便繼續爆料道:“爹,盧伯父,我在潁川時,一個偶然的機會得知太平道將於今春3月5日發動起義,如果我們不加以阻止,到時就會釀成很大的禍患!屆時大漢朝能不能繼續存在都說不好。”


    “什麽?你是如何得知的?”陳紀和盧植聞言齊齊驚愕地看著陳群,盧植很快迴過神後詢問道。


    陳群聞言沉色道:“盧伯父,您就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反正這消息肯定是真的,剛才我在進來時,在你家大門上也發現刻著“甲子”兩個字,您若不相信就去看看,那些黃巾亂民已經在他們即將要進攻的官府成員大門上都刻上了這兩個字。”


    盧植聞言驚愕地起身,和陳紀一起前往盧家大門口觀看,果然在大門左下方發現甲子兩個字。盧植和陳紀確定後便一起沉色返迴。


    陳群並沒有跟著一起出去,他在盧植和他父親返迴後起身抱拳道:“盧伯父,您可曾看到甲子兩個字?”


    盧植點點頭沉色道:“沒想到這幫賊寇竟然這般放肆!”


    陳群正色道:“盧伯父,我們當務之急是應該盡快破壞他們的起事計劃。”


    盧植聞言眨眨眼睛看著陳群:“不知賢侄有何打算?”


    陳群聞言抱拳道:“盧伯父,現在我們雖然知道了太平道即將起事,但是我們並不知道京城中的那些太平道信徒藏身在何處,若我們沒有絲毫證據就向陛下稟報此事,陛下也未必會信,而且朝中未必就沒有太平道的黨人,屆時我們被反咬一口可就不美了。”


    盧植聞言這才看著陳群正色道:“你說的這些老夫都明白,你就說說你打算怎麽辦?”


    陳群聞言正色道:“盧伯父,我們最好能挑撥太平道中的信徒反叛太平道,這樣我們就可以順藤摸瓜把潛藏在京城中太平道信徒全部揪出來。隻要我們把京城一帶的太平道徒肅清,大漢朝才有精力剿滅其他地方的叛亂,這也是侄兒為什麽想做個統兵小將的主要原因。”


    盧植聞言雙眼明亮地看向陳紀:“元方,你這個兒子很了不起!”


    陳紀點點頭看著盧植:“多謝子幹誇讚!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盧植聞言皺眉道:“元方,若是其他人來做這事怕是很難,但是你們應該沒問題的。你不如帶著長文去拜見張讓,張讓定會滿足長文的要求,但是你們最好不要說出長文為什麽要進入軍隊。萬一張讓……,你明白的。”


    陳紀聞言皺眉思索了片刻後點點頭:“好的子幹,為了大漢朝的未來,我就厚著臉皮去見張讓。”


    盧植點點頭,而後看著陳紀沉聲道:“放心吧,等長文成功後,我會向世人解釋。潁川陳家隻會有功勞!”


    “多謝!告辭!”陳紀對盧植躬身抱拳一禮後,帶著陳群一起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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